小裤为平角,大魏无弹力线或橡胶绳,容奚只能以细线穿孔束之,虽不甚完美,然比先前,到底多了几分安全感。 在这半月内,郑氏推出新糖。白糖一经问世,便得时人追捧。 晶莹剔透之物,无论何种时代,都会引人注目。 郑氏白糖风起于濛山,后来广传大魏,甚至风靡于邻邦部族。 如今的容奚,已非数月前的清贫少年。煤炉之利、锦食轩之利、白糖之利,均源源不断滚入他的腰包。 连他都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身价几何。 然而,除却姜、胡几人,根本无人知晓,近来濛山县不断生出新奇之物的首功之人,正是声名狼藉的容氏子。 盛京容府。 钱忠将临溪所见所闻告知容尚书,容尚书拍案怒起,“逆子!” 他却不知,钱忠所言,俱为市井小道,且他所亲见,不过容奚故意误导之,当不得真。 正盛怒之时,一少年郎出现屋外,先行一礼,得容尚书允许后,方入内问道:“阿耶,何事动怒?” 少年郎面容清俊,携书卷之气,气度不凡。他乃容尚书之庶子容连。 虽为庶子,却天资聪颖,于十四岁时,便取得秀才功名。 他如今十六,仅比容奚晚生两月。 容尚书对其颇为看重,见他询问,脸色和缓些许,挥袖令钱忠退下,长叹一声。 “你阿兄……唉!” 容奚之名,早已为盛京之人耻笑。容尚书每每上朝,都觉同僚在心中讥讽于他。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屡教不改,他实在无力管教,索x_ing遣送祖籍临溪。 却未料,容奚喜好男色之名,竟再次传至盛京。 虽未言国丧期间不许行床笫之事,然无论如何,叫人看见,于名声有碍。 科举入仕一途,已然绝路。 容连亦听闻传言,同窗皆暗中讥笑阿兄。他素来自傲,少与他人深交,然到底意难平,心生怨。 且此前阿兄妄图强迫梁弟,他心中已藏不悦。 “阿耶,阿兄虽顽劣,然此前于学堂,倒也尊师重道,不敢妄动。不若请夫子教授于他,看管一二。” 他虽怨容奚,却也真心望他变好。 容尚书思虑片刻,觉此事可行,捻须颔首道:“为父再想想。” 容连退离回院后,书童奔来相告。 “二郎君,梁小郎君于外候您呢。” 他神色微喜,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以清高孤傲之态,出宅面见梁司文。 梁司文与他同岁,比之晚生三个月。 少年身着劲装,乌发高束脑后,面容俊朗不凡,肤色如蜜,身形修长,观之精神奕奕。 “容连,随我来。” 见梁司文招手唤他,容连依旧端足姿态,神色平静,随他至旁边巷口。 “你寻我何事?” 眼前之人,身具松竹之风,为盛京人人称赞的才子,梁司文见之欢喜,捏其袖口,道:“我过几日要去青州,我知你祖籍乃青州临溪,特来知会你一声。” 容连面色不变,矜持道:“路途遥远,保重。”却未抽离衣袖。 得他关切之语,梁司文高兴至极,凑近他耳畔,小声道:“阿耶与我同行,你不用担心。” 梁司文所说“阿耶”为其义父秦郡王。 新皇登基后,似有传言,帝欲擢其爵位,觉区区郡王不足以表其功,却被秦郡王拒绝。 容连眉梢微动。秦郡王欲行青州一事,似未听闻,莫非是微服私访? “你可不要同别人说,你阿耶也不行。”梁司文继续咬耳朵。 容连颔首,“你且宽心。” “容奚被遣青州临溪,要是此次途径临溪,我定要揍他一顿出气!”梁司文思及此前之事,愤怒挥拳道。 容连叹声道:“他已受惩罚,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他。” 他虽不喜阿兄作为,然本为同根,自当维护一二。 “也罢,”梁司文皱眉轻哼,“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伤他,但我也要骂够他出出气。” 容连心生柔软,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随你。” 他知梁司文心地良善,不会伤及阿兄,方才所言,不过气话。 见他展颜,梁司文喜不自胜。 “其实我不想去的,可阿耶说要带我出去见识世面,他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少年郎鼓脸小声抱怨,实则心中高兴。 容连知其x_ing子,却还是道:“郡王是为你好。” “你说得对。”梁司文重露笑颜,“要是遇上趣事,等我回来,定与你说道。” 两人目光相对,梁司文似被灼到,乍然退后一步,面色微红道:“我先回去啦!” 少年转身离去,脑后青丝万千,垂坠于背,随身摇摆,似在搅乱心湖。 容连蓦然握紧拳头,满目落寞。 他欲入朝为官,断不能与男子相伴。他心x_ing高傲,又不愿明知不可,却还与人立誓。 有些话,他真的无法说出口。 青州临溪。 容奚惬意自在,于院中锻炼身体。 陈川谷药方已现成效,且他锻炼一天未落,两者结合,便觉身体日佳,身上余r_ou_消减几分,脸也瘦小一圈,如今观之,远不及先前胖硕。 “郎君,张家来人。”刘和行至禀告。 容奚只好停下,以巾拭汗。 “请他们进来。” 须臾,张家人入院,见容奚便行大礼,张郎君感激道:“托郎君之福,家父身体已无大碍,今日特携子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