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攔在驚鯢身前,柳眉倒豎,滿腔怒火問道: “昨天是不是你易容成我,做了這一切?” 驚鯢平靜看著大司命,說道: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真相重要嗎?” “今天過後,世上就不存在唐軒這個人了。” “他說的話他的事情都隨風散去。” 唐軒突然想到了什麽,他靠近大司命的身體輕輕嗅了嗅,恍然大悟道: “現在大司命的香味是茉莉花帶著一點桂花香。” “昨天我聞到的是梨花的幽香!” “驚鯢!昨天的大司命是你假扮的!” 大司命看著驚鯢,目光如刀, “昨天你假借我的身份,對唐軒下毒。” “在我剛到南陽之時,就通知我唐軒的位置,是想讓我替你們試出唐軒是否真的中毒,是否在中毒後有沒有後手。” “我就是你手中的棋子嗎?” 大司命的殺氣如浪潮般卷動,驚鯢如同大浪中的礁石,巍然不動。 驚鯢淡淡說道: “假裝糊塗,你好我好大家好。” 唐軒見大司命和驚鯢之間起了衝突,腦中靈光一閃,叫喊道: “大司命,昨天驚鯢假扮你,又佔了我的便宜,奪走了我的初吻。” “還說要為了我叛出陰陽家,和我浪跡天涯。” 聽到唐軒的話,大司命感覺有一道霹靂擊中了腦袋,腦海一片空白。 衛莊等人看向唐軒的表情變得怪異。 驚鯢呼吸急促,趕忙解釋道: “我沒有,都是.” 不知是怒火還是羞憤,大司命臉色通紅,雙手舞動,不等驚鯢說完,陰陽合手印閃電般打向了驚鯢。 驚鯢抽出劍,與大司命鬥在了一起。 一旁的掩日不知為何,眼睜睜地看著驚鯢和大司命戰鬥,沒有絲毫上去幫忙的意思,反而坐下來靜靜看著兩人的戰鬥。 衛莊等人內力盡失,面對掩日這等強者,完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掩日對衛莊說道: “放心,我不會殺你,噬牙獄是你最好的歸屬。” 衛莊面色如霜,沉默不語,如今一身內力全無,說再多的話都無用。 接著掩日又看向唐軒,淡淡說道: “我也很想留下你,多麽驚才絕豔的劍客啊!” “可是,大人要你死,你必須死。” “作為對劍客的敬意,我容許你選擇死亡的方式。” 唐軒此刻心底無限悲涼,他無法接受自己現在就死去的事實。 有著系統的自己,本該成為這個世界的風雲人物,本該站在這個世界的金字塔尖! 然而,因為自己的幼稚,因為自己的天真,導致自己早早身死。 唐軒心如死灰,低著頭,什麽都不說,等待死亡的到來。 大司命和驚鯢一直在五五開,一人的陰陽咒術威力巨大,一人的劍法輕靈飄逸,誰也奈何不了誰。 看到掩日起身,一步步朝唐軒走去,大司命內心無法平靜了。 她要將唐軒帶回陰陽家,她要將功贖罪。 她心底有一個固執的聲音,她不允許唐軒死在別人手中! 陰陽家禁術,“滄溟有淚”,發動! 大司命一身黑紅色的內勁直接暴漲一倍有余,揮手一個血骷髏手印將驚鯢震退出客棧, 緊接著她腳尖輕點,帶起一陣殘影,飛向唐軒。 掩日看到大司命衝了過來,反手一劍劈過去,大司命不閃不避,陰陽合手印打出,鋪天蓋地的掌印將掩日淹沒。 趁著這個間隙,大司命一把抓住唐軒的衣領,化作一道紅色的颶風消失在了視線范圍內。 “咳咳——” “真是霸道的陰陽咒術!” 掩日從地面爬起,擦了擦噴出的鮮血,淡淡說道, “看來,陰陽家的人十分重視唐軒啊!” “連這等搏命的招式都用出了!” 驚鯢捂著胸口走來,恭敬問道: “大人,現在怎麽辦?” 掩日瞥了一眼驚鯢嘴角的鮮血,說道: “現在那女人就是瘋子,她搏命的招式副作用肯定很大。” “派出城防士兵去搜捕即可,有了消息再去抓捕。” 驚鯢躬身道: “明白。” 她轉而看向衛莊,說道: “那這些人.” 掩日一揮劍,指著驚鯢,冷冷說道: “.似乎,你很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 “你也想干涉我的行動進而掌控我嗎?” 驚鯢急忙說道: “不是,大人,我只是” 掩日用長劍緩緩劃破驚鯢的面紗, “.你知道來之前大人要我敲打你嗎?” “也就是說,我只要留你一條命,斷腿斷手,挖眼拔舌,我都可以做。” 感受著面前劍鋒的寒氣,驚鯢大氣不敢喘,眼觀鼻鼻觀心。 掩日收起劍,走到衛莊身前,一腳將衛莊握劍的右手踩斷,將鯊齒劍收起。 衛莊冒著冷汗,死死盯著掩日,聲音嘶啞, “今日之辱,加倍奉還!” 掩日沒有理會,一把提起衛莊,朝外走去。 “那兩個女的抓起來,一起送去鹹陽。” 驚鯢躬身道: “遵命!” 驚鯢走到紫女面前,聲音溫和說道: “請兩位配合,我並不想動粗。” 紫女沉默著交出赤練劍,和紅蓮戴上鐵鏈,隨著驚鯢遠去。 南陽城分內外城, 內城多為富貴人家,商貿之地,外城則都是貧苦人家。 在外城一間十分破舊的茅草屋內,一家三口的平靜生活被一對破門而入的男女打破。 紅衣女人抓著一個男人,一進來就朝鄭氏一家吼道: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動!” 唐軒掙扎著松開大司命的手,說道: “你吼什麽吼!” “咱們還需要人家幫忙,你態度放好些!” 接著唐軒朝三人笑著說道: “三位打攪了,我們被仇家追殺,希望能借宿一宿,避避風頭。” 男人抱住妻兒,重重點頭,跪地哀求道: “大人要做什麽盡管吩咐,請大人饒過我們一家人的性命。” 唐軒看向大司命,胸前一道劍痕從左肩一直綿延到右腹,那是掩日的一劍。 幸好她內勁外放護體,否則掩日直接將她腰斬了。 唐軒看著大司命鮮血淋漓的模樣,對她說道: “我覺得你現在需要處理一下傷口,否則不等羅網追來,你就要流血致死。” 大司命冷冷哼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唐軒掏出一錠銀子,朝男人說道: “你去燒一壺熱水,然後買一些乾淨的綢布過來。” 男人接過銀子,小跑著出門了。 大司命一揮手攔住了男人,慘白的臉上殺氣畢露, “你若敢說半個字,我定將你一家剝皮抽筋!” 男人嚇得身體發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女人燒好了熱水,男人買來了布帛,唐軒將布帛丟在開水裡消毒後,準備給大司命處理傷口。 唐軒還在為怎麽和這個大司命解釋男女授受不親是一個錯誤觀念時,他就發現她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顧不得太多,在這家女人的幫助下,解開衣物,清理傷口,唐軒從隨身空間拿出九轉熊蛇丸,捏碎了給大司命敷在了傷口上。 只能說不愧是逍遙派的療傷聖藥,敷上去後效果立竿見影,血很快就止住了。 接著又將九花玉露丸劃在水中給大司命灌下,見她的面色恢復一絲血色,唐軒這才松了一口氣。 至於說大不大白不白的事情,在鮮血淋漓的狀況下,唐軒真沒心思注意。 在七幽冥花的毒性退去之前,自己的生命安全,就全靠這個女人了。 唐軒坐在床前,雙手合十默默念叨 三清保佑,佛祖保佑,上帝保佑,拜托,你快點醒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