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沒有從未見過這般殘忍的對待，視頻的一開始我就暫停了無數次，他甚至懷疑這個視頻的真實度。 可是到了後面，他變得很是安靜，他聽到少年的祈求，也在少年的神情上看到了迷茫。 他多次從少年的嘴中聽到想要去死，好無聊這種話語。 黑羽快鬥知道這是少年下意識的反應，或許就連少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露出來了這樣的神情。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視頻，中途看著那被殘忍對待的樣子強忍住內心的惡心，然而即便如此，一個視頻他斷斷續續。 甚至加快了很多才勉強看到了後面，然而當視頻結束。 黑羽快鬥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臉龐，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流了淚。他在心疼少年的經歷，也在心疼少年本身。 他無助且迫切的想要見到鹿澤枝光，他這樣想著，鹿澤枝光慌張的腳步傳來，哪怕他的視線模糊了，但是他依舊能夠看到熟悉的輪廓。 隨後他緩緩開口，聲音的小心試探得到的是溫柔的安慰。 “小少爺？” “嗯，我在，所以別怕。” ＊＊＊＊＊＊ 鹿澤枝光抱著黑羽快鬥，感受著來自黑羽快鬥身體的顫抖，他心裡泛起一絲的波動，隨後他垂下眼眸。 無意間抬起頭，看見的就是視頻中的自己，哪怕已經結束了，可是鹿澤枝光還是看到了暫停頁面上。 他自己的最後定格畫面。 ——畫面中的他雙手吊在鐵鏈上，神情暴露出來，雙眼無神的空洞。而緩緩張開的嘴仿佛在說什麽，也正是因為如此。 鹿澤枝光看見了停留在他面前烏丸蓮耶的背影，奇怪，烏丸蓮耶那個時候有停下來嗎？ 他怎麽不記得烏丸蓮耶有停下來過，是他的記憶出現了什麽問題嗎？ 鹿澤枝光這樣想著，他騰出手正想要點開屏幕，只是下一秒他的身體被黑羽快鬥狠狠抱住往旁邊走去。 而工藤新一也在這個時候快步走上來，將電腦合上。 兩人默契的動作，讓鹿澤枝光先是愣住隨後哭笑不得。工藤新一就算了，為什麽黑羽快鬥也不讓他看。 再說了，他已經看到了畫面，他只是想要確定他在裡面說了什麽。 又或者是……烏丸蓮耶在瞞著他什麽。 “你們做什麽？之前也不見你們兩個人這麽默契過，怎麽現在這麽默契。” 說著，鹿澤枝光一手摸著黑羽快鬥的頭，眼神卻在看著很是緊張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他臉色盡量平穩下來。 “別看了，這個視頻。” “我可以不看，但是我能知道我在最後說了一句什麽嗎？” 鹿澤枝光笑眯眯的說著，隨後懷裡的黑羽快鬥猛地抬起頭，隨後雙手緊緊抓住鹿澤枝光的衣領。 “小少爺，你別看了好嗎？” “那個視頻真的超級讓人不對勁！所以小少爺你的指甲是被那個混蛋弄的！需要我幫忙嗎？” 看著黑羽快鬥激動的樣子，鹿澤枝光很是無奈，他並不太想讓黑羽快鬥這麽快就知道這個視頻的存在。 …… ——有些時候訓狗不能操之過急，要循循漸進。這樣的話才能讓人放松警惕的同時。讓人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而且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他並不希望踏入這個世界，或許是他的私心吧。 明亮的少年就應該在自己的世界熠熠生輝，而不是站在黑暗的世界，陪在他的身邊，接觸令人作嘔的事情。 訓狗對於他而言還是有底線的，他可是高級的訓狗大師，他有自己的底線和界限。 婦女兒童、老人以及一些弱勢群體他是不會去發出邀請。 以及沒有踏入社會的少年，那樣的少年對於未來充滿了希望，他不會剝奪那些人的未來。 鹿澤枝光這樣想著，他垂下眼眸，“抱歉，讓你看到了惡心的視頻。” “問題在這裡嗎？” 黑羽快鬥有些崩潰，他不理解怎麽能有這樣的人在世界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救世主嗎？ 開什麽玩笑！ 神明怎麽會愛世人，如果神明愛世人也不會讓貧困與疾苦降臨這個世界。 黑羽快鬥這樣說著，他眼眶紅的嚇人，用力將鹿澤枝光推到了欄杆處，這個動作也讓鹿澤枝光大半個身子騰空。 只要鹿澤枝光想，他只需要微微往後躺去就可以落下去。 只是黑羽快鬥緊緊抓住，而工藤新一來到旁邊，做好了上前拉住黑羽快鬥的準備。 “開什麽玩笑！到了現在你還在擔心我？你應該問我我怎麽未經你允許看到了這個！你應該質疑我偷看了你的東西！” “你為什麽要關心看了視頻痛苦的我，明明你最應該被關心，明明受到了那些對待的人不是你嗎？” 黑羽快鬥泣不成聲，他握著鹿澤枝光衣領的手慢慢滑落。鹿澤枝光看著在他面前哭成淚人的少年，他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決定開口，“抱歉，我只是……想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可以自私一點，所以你明明手受到了這樣的傷，前不久你還那樣做？” …… 黑羽快鬥質疑著，這讓鹿澤枝光察覺到，他突然有了一種“啊，原來他也會被人關心”的想法。 他被人關心過嗎？ 沒有吧……畢竟在他的記憶裡沒有過印象深刻的人。 他一直堅信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是有使命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忘卻了使命的存在，也忘記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在這個世界他就像是一個外來者，沒有家沒有親人甚至也沒有生活下去的意義。 他就像是一個沒有目標活下去的傀儡，身心麻木。 要不是找到了烏丸蓮耶這個有意思的人，他怕不是也撐不下去，但是沒想到烏丸蓮耶利用了他。 鹿澤枝光這樣想著，他思緒回到現在，看著還在哭的黑羽快鬥，他沒忍住還是嘴角上揚。 “別哭了，我這不是還沒死嗎？” “視頻我不會過問了，這總可以了吧，至於視頻裡的一切我是沒有痛覺的，所以沒有你們想的那麽難受。” 鹿澤枝光找著理由，只是工藤新一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他眼神裡的情緒讓鹿澤枝光看不清。 而在下一秒，鹿澤枝光見到了工藤新一緩緩開口的動作，最後說出：“小少爺，你沒有痛覺是嗎？” 這個問題讓鹿澤枝光感到了無奈，他點了點頭，感受到黑羽快鬥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乾脆直接伸手拽過來。 讓黑羽快鬥在自己的旁邊，手安撫著黑羽快鬥崩潰的狀態，同時也回答著來自工藤新一的問題。 “當然，實驗體是沒有痛覺的，而我作為最完美的實驗體自然也沒有。” “那心理問題呢？” 工藤新一問了出來，鹿澤枝光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皺著眉看著工藤新一的咄咄逼人沒有感到不滿， 只是皺眉有些疑惑，“我的心理當然也沒有問題，我像是那種心理有問題的人嗎？” 說罷，無論是黑羽快鬥還是工藤新一，兩個人都是皺著眉的模樣。 這讓鹿澤枝光再次開口：“心理問題是不可能會出現在我身上的。” “那如果出現了，但是你不知道呢？”工藤新一再次開口，他來到鹿澤枝光的面前質問著。 眼神是那樣的緊張和擔心，這讓鹿澤枝光沒有再看下去，隨後他歎了一口氣。 隨後他將工藤新一推開，松開了抱著黑羽快鬥的手，往旁邊走了一步後。 手腕用力，整個人站在了欄杆邊緣處。- 鹿澤枝光面對著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張開了雙臂，衣服被涼風吹起。 火紅色的頭髮在陽光下展現出那耀眼的樣子，那雙鎏金色的眼眸在這一刻裡面含滿了笑意。 只見鹿澤枝光緩緩張口：“如果我心理有問題的話，我就不會跟你們好好說話了，而是會在你們不在的時候站在這裡。” “只需要微微往後躺去，就能體會到死亡的意義。” “不過我沒有痛覺，死亡的感覺我也體會不到。不過烏丸蓮耶可以，他有那種可以放大我感知的藥物，只是那些東西早就用完了。” “且製作的成本很是龐大，也就是說，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有痛覺。” 鹿澤枝光這樣說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歪頭看著面前不敢上前，甚至不敢有其它動作的兩個人。 “我這樣理智的人，怎麽可能心理有問題。” “而且這種蠢事，我是不會做的，我可以保證。”鹿澤枝光堅定的聲音傳到了二人的耳中。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大口喘氣，也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移開視線，他們生怕自己一移開視線。 面前的少年身影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哪怕面前的少年說出了那樣的承諾，可是他們兩個人還是無法做到相信。 內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不要相信鹿澤枝光的話，走上去，拉住他的手。 無論誰都好！ “這個問題你們也不用擔心，我之前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鹿澤枝光說著，他收回雙臂，垂下眼眸，臉上的神情他並不知道給兩個人帶來了多大的暴擊。 ——少年的臉上滿是對死亡的期待，以及仿佛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他垂下眼眸做著最後的告別，是那麽的釋然。 ——神情沒有慌張和害怕，哪怕只是一瞬間的也沒有，仿佛少年早就期待死亡很多次。 …… 這樣想著，下一秒。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兩個人瞳孔猛縮，隨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衝了上去，同時拉住了往後倒去的鹿澤枝光的身體。 隨後兩人用力將鹿澤枝光搖搖欲墜的身體拉了回來，因為力度的問題，鹿澤枝光被兩人抱在懷裡，耳邊是猛烈的心跳聲。 以及充滿了怒火和害怕的擔心。 “小少爺！你做什麽！就算這是二樓！你這樣也會有危險的！” 黑羽快鬥要瘋了，他這樣說完又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突然僵硬在臉上，隨後收了回去，放低自己的聲音。 像是哄小孩一樣，柔和了自己的聲音：“小少爺，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吃點蛋糕放松一下？” 工藤新一也壓抑了自己的怒火，他動作小心翼翼，甚至想要說的話都要想上半天，斟酌一下對鹿澤枝光的感受。 “小少爺，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嗎，我們休息一下就回去，你看怎麽樣。” 兩個人的動作小心翼翼，鹿澤枝光遲疑了片刻後，這才開口搖頭。 隨後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兩個人在旁邊小心翼翼，生怕鹿澤枝光又做出剛才不要命的舉動。 “我不會跳下去的，我只是想嚇嚇你們，所以不用擔心了。” 鹿澤枝光這樣說完，隨後抬腳掠過兩人走了回去。 看著越來越大的太陽，鹿澤枝光撇了一下嘴，“那我們走吧，快鬥你要自己回去，我不能送兩個人。” “至於鴿子蛋你要好好保存著，好歹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說罷，鹿澤枝光看著工藤新一，自動忽略了工藤新一那擔憂的眼神，他招了招手。 “走吧新一，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