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沙江城?” 黃毛並不清楚白銀為什麽要去那裡。 他只是再往磚灶裡添了一塊柴火,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地方……按理說很落後,更別說現在到處都是喪屍了。” 沙江城,即便是和平時期也只是一個不發達的小城。 背靠農村,連最基本的快遞站都很少。 白銀只是道: “在遇到你們之前,我還有個朋友,只不過中途出了些事,他和我分開了。 但按我們原來的計劃,是約定好在沙江見面的。 也不知他去了沒有。 這不,你會開車,所以我想請你送我一程。” “這…… 反正大家現在都自己人,我是沒問題。 你去哪我們也願意跟著,只是可惜這些吃的了。” 黃毛回頭望了滿滿一牆角的食物,這些食物供四人堅持小半年。 如果是要帶走的,就那輛越野車充其量只能帶走一半。 在回頭去看那堆食物的時候,視線剛好從王蕾的身邊劃過。 她正悠哉悠哉的照著鏡子化著妝。 相反,自己的妹妹李心則是在不遠處洗衣服。 黃毛不由得皺眉,而後低聲嘀咕: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咱們走的時候把那破鞋扔了。” “破鞋?” “就是王蕾!” “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 “額……” 黃毛有些詫異: “你同意嗎?我以為你會幫她說話……” 白銀輕輕一笑: “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我會對一個無論是物理還是精神的累贅那般上心? 這種只會影響內部團結的人,你想把她扔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實說,白銀沒興趣參和這種事。 反正開車的是黃毛,他想怎麽弄就怎麽弄。 但既然對方有此想法。 白銀也不介意替他找些合理的理由, —— “那好,等走的時候咱不帶她,讓她平時作死!” 黃毛下定決心,眼裡是說不出的解氣。 —— 中午吃飯的的時候,飯桌上的白銀說了自己要去沙江城的打算。 黃毛和李心沒多大反應,只有王蕾看著角落的食物。 “可這麽多食物,帶不走也難免太可惜了吧。 要不我們再住些日子?你說是吧,帥哥!” 說罷,對著白銀投過去一個媚眼。 白銀只是輕笑,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道: “倒也不是,如果有人願意留下,車裡就能多裝些吃的了!” “那就小黃留下好了,反正你也是飯桶,這麽多吃的可不能浪費了。” 王蕾捂嘴輕笑,黃毛白了她一眼,道: “你怎不留下?正好夠你在這養老的。” “人家要跟著小帥哥,他去哪我就去哪。” —— 下午,眾人開始收拾東西。 等把車子都裝滿以後,倉庫裡的食物大概還剩一半。 白銀坐副駕駛,李心和王蕾則是後座。 黃毛正想找個理由把王蕾支開。 可未等他開口,王蕾便突然尖叫一聲: “哎呀!我化妝盒忘屋裡了!” 又道: “先別開先別開,我得回去拿!” 說罷,打開車門直接下車,跑進了樓裡。 王蕾走後,黃毛對李心說道: “妹,把車門關了,以防萬一。” “好!” 李心關門,也沒多想。 待她前腳剛把門關好。 後腳…… “烏!!!” 黃毛便猛踩油門,綠色的越野車,直接就朝著沙江城的方向嗖的一聲衝了出去。 李心詫異: “哥,蕾姐還沒上來呢!” 黃毛表情冰冷: “拖著那麽個累贅,咱們早晚會被她害死,讓她自生自滅就行。” “怎麽能這樣呢,好歹咱認識這麽久了,也是老朋友了。” 李心有些急了,但黃毛依然不為所動。 最後,李心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白銀: “白銀,你幫我……” 然而,話隻說了一半。 便從後視鏡裡看到了白銀那一臉蒼白無力的臉。 簡直像是個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 “白,白銀……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 白銀苦笑著招了招手,聲音發虛: “對不起,我有點暈車……” 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片安眠的藥,就這樣乾吞下去,而後道: “倉庫裡少說還有一半食物,夠她吃一年的…… 所以,沒事的……如果真的不放心,你們大可在一年內回來……” “傻子才回來!” 黃毛的話中帶氣。 李心見白銀都這麽說,知道現在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最終,也只能無奈歎氣,接受現狀。 —— 另一邊,王蕾剛上樓就聽得越野車開走的聲音。 她一愣,而後立馬慌了手腳。 她趕緊跑下一樓,然後衝出去。 但最終看到的,也只是越野車漸漸遠去的尾影。 “唉!!!!我還沒上車呢!!!!” 王蕾大喊,但車卻是越來越遠。 任憑她再怎麽蠢,也終是意識到了一個現實。 那就是: 自己被拋棄了! 意識到這點的王蕾心中頓時生起無數的怒火,忍不住破口大罵: “艸,NM×××的,給老娘回來!!!!XXX,CNM!!!!” 但這根本無濟於事。 怒火發泄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委屈: “回來,快回來……回來啊……” 一行熱淚不由得流了下來,而後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 可沒等她再多委屈一會兒。 “額啊……” 附近的喪屍,便紛紛聽著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 “哎呀!!!” 王蕾嚇得尖叫一聲。 而後趕緊衝進大樓。 下一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從裡面徹底鎖死。 她先是回了倉庫,趴在自己床上哭了好久。 等到她哭累了,睡著以後,再次醒來時已是半夜。 “呼……” 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像是怪物在低語。 王蕾很害怕,在床上縮成一團,如同母胎中的嬰兒。 她把全身連同腦袋都蓋在毯子裡。 試圖以這種方式讓自己不那麽害怕。 王蕾是個怕黑的人,從小如此。 她很怕一個人,但平時對周圍人說話又習慣帶刺。 除去那些追求她的男性,很少有跟她合得來的人。 似乎所有同齡的男性都讓著她,把他捧在手裡,這使得她更加傲慢無禮。 只可惜,這次她偏偏遇上了黃毛。 以及有些恐女症的白銀這兩異類。 —— 王蕾隻覺得自己很委屈。 然而,無論此時的她是何種心情。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將獨自生活的這一點,注定是改變不了的。 至於等到食物都吃完了之後又該何去何從? 這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