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说吧。”“说什么?”姜北挑眉。她手里把玩着一只旧打火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看这表情,应该还在生气。想起那天医院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想想秦局交给他的重任,方志咬咬牙,一狠心,就把陆厉川给卖了。“聊聊川哥呗。”“反正开车闲着也无聊。”方志一脸神秘的跟她说,“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川哥以前就来过缙云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果然引起注意。姜北玩打火机的手一顿,扭头看向他,“什么女人?”看吧看吧,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问。方志在心里笑的不行,脸上却还是很镇定。他组织了组织语言,才说,“还能有什么女人,他前女友呗。”他说,几年前的时候,陆厉川遇见过一个小太妹,性格跟她很像。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对陆厉川很有耐心,各种倒倒追。最后追到手,却把他甩了。伤了陆厉川的心。“所以看到相似的情景,他可能会有抵触心理吧。”方志说的煞有其事,姜北还真信了。“那那个女生最后去哪儿了。”“去……”“就分手了呗,还能去哪儿。”方志咳嗽两声,视线转向车子正前方,看路。一边看一遍对姜北说,“所以川哥那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方志有点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干巴巴的,却有点可爱。姜北心里好笑,头抵着窗户看了外面好半天,才笑出一声,说,“你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恩,算是吧。”转头他又强调,“我说真的,我觉得你挺好的。”“川哥也没看上去那么讨厌你。”“所以你们两——”话没说完,就被姜北打断。“你真觉得我挺好的?”“对啊。”“比如呢?”“比如……为人处事吧,虽然偶尔很冷漠,但是拎的清,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说到这儿,方志忍不住叹了口气。姜北问他怎么了,他说想起自己的小女朋了。“她要是像你这么讲道理就好了。”“我放假的时候一跟她吵架,她就坐在地上哭,边哭边扔东西,从来不讲道理,只能我去哄她。”“哄好了还要顺毛捋,她才能不生气。”“像个小孩儿一样。”方志笑的无奈,却有种甘之如饴的甜蜜。姜北心里有点羡慕。可也只是转瞬之间。车子停了。她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我心领了。”“但我觉得陆厉川对我的成见可不光是心里抵触这么简单。”姜北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可到底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方志的话到底还是让姜北心里的气顺了不少。山路难行。下了车以后,方志锁上车门,从后备箱拿出探测工具和记录本,分给姜北一份,两人一块从山路旁边的树林里钻进去。树林茂密繁杂,地上散落着枯叶和野果,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方志说,“上一次培训,已经是半年前了。”“你怎么知道。”姜北一边往头上戴探明灯,一边问他。暗理来说,上一批线人培训的时候,方志还在萱城刑警支队上班。所以姜北这么问也不无道理。方志说,“我听陈寒说的。”陈寒也是上一批参加培训的线人之一。只是其他人都走了之后,他没有走,而是选择留在了培训中心。一段时间的交流下来,两人熟悉了,便经常闲聊。方志也从他那儿听到不少有用的东西。虽然陆厉川点名了让方志别帮忙。可如果真让姜北一个人做,这趟集训的山路探测下来,不到明天早上绝对走不完。探路主要看看路况存在多少潜在危险,哪里有没有陷阱,训练出发以后会不会临时封路这些情况。还要一边探测一边写记录。反正川哥也看不见,帮帮忙应该没什么。方志这样想。想着,他已经把记录本交给姜北。“我来探测,你做记录就行。”姜北也没有推脱。按照两人计划,从车子停下的地方开始,弯弯绕绕转一圈再回去,三四个小时怎么也够了。可没想到走着走着,意外就发生了。那时训练路线已经勘探后半段。天上下起雨,淅淅沥沥,淋的人视线都模糊了。方志擦了把脸,好像看到一个大坑。他打着手电筒上前一步,冲姜北挥了挥手,“你往后面点,我下去看看。”姜北没说话。习惯了她的性格,方志没当一回事儿,只以为她默认了。可等他从坑里爬上来一看,傻眼了。姜北人呢??“姜北?”“姜北??”山路上空荡荡一片,震的树林都在抖。雨还在下,周围却始终没有回应。来回喊了两遍之后,方志急了。下雨天,山路复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正要上车去给陆厉川打电话,就被人一把拍在肩膀上。“姜——”“川哥,你怎么来了?”方志又惊又喜。“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姜北人呢?”“我也不知道啊。”方志焦躁的抓了把头发,“刚才还好好地,我转身去下面那个坑里看了一眼,爬上来她就不见了。”“你刚才不是从后面过来的吗,有没有看到她?”可这话问完方志就想扇自己两耳光。这特么不是废话吗。要是看见了他还会是这个表情?陆厉川漆黑的眼眸在附近扫了一圈,快步上前,在周围的草丛和树林里查看。一边看,一边原路折返。可路边没有人。山路底下没有人。树林里也没有人。那能去哪儿?两人正焦灼的找着,就听到一声并不明显的喊声。小小的,有点远。陆厉川和方志对视一眼,大踏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过去。过去一看,啼笑皆非。姜北正顶着一个鸡窝头,要掉不掉的悬在一根陡峭狭小的独木桥上,双臂伸直,脚却不动。她极力稳住声线,语气很冷静,可还是有点哑。“我恐高。”“你们谁来接我一下。”虽然是根独木桥,但底下是一片茂盛的草地,危险系数并不高。陆厉川顶了下腮帮,看着她冷笑,“你哑巴了?我刚才过来不知道喊人?”姜北也冷笑。“也不知道是哪只猪耳朵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