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比你大。”邹琳琳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长得漂亮，性格好，没一会儿就和周围人都熟悉起来。陈指导员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往边上挪了挪，这才腼腆的笑着说，“但是你们长得比我显小。”这也难怪。陈寒十八岁就从家出来了。外面风吹日晒，难免糙了点。一张国字脸，黝黑黝黑，但笑起来很腼腆，有一双小虎牙，透着几分少年气。让姜北想到秦靳。秦靳也有一双小虎牙。“但你为什么那么早就从家里出来啊。”“你家是哪儿的？”有人好奇地问。陈寒说，“我家在新疆。”顿了顿才低头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来带我爸的骨灰回去的。”可惜来了就没有再回去。邹琳琳不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深入询问原因，只轻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没事儿。”“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陈寒没有太多悲伤的神色，毫不介意的摇摇头，神色很淡。但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因为这个话题，气氛尴尬了一小会儿，周围鸦雀无声。还是陈寒先带头转移了话题。他笑着询问周围人的身体状况，顺便还幽默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说自己能吃能喝但也能扛事儿。如果有什么需要免费劳动力的时候，大家不要客气。陈寒虽然是个糙小伙，但是很贴心。会注意周围每个人训练时的情况，也会关心大家的日常。很耿直，适合交心做朋友。姜北想，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能成为临时指导员的原因。闲谈间，她往那边看了几眼，就看到邹琳琳忽然挑了挑眉，问陈寒，“你真的什么忙都能帮？”语气里传出一点儿暗戳戳的兴奋和试探。陈寒点点头，很诚恳。“我从来不骗人。”“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一下陆教官的宿舍呗。”“办公室也行。”邹琳琳一脸期待的眨了眨眼。“这……”陈寒犹豫了。“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帮忙吗。”“……”“这个不行。”陈寒嘴很严，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可立场坚定。或许是怕邹琳琳尴尬，他往旁边走了走，才小声对她解释，“以前培训中心有学员去过教官宿舍。”“影响不太好。”“具体我也不方便多说，但是为了你们好，这个真不能说的。”陈寒再三缄言，邹琳琳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也没再为难他。到底是怎么影响不太好，下午，姜北就从邹琳琳和其他女生的八卦里听到一二。“据说是这样的。”女生八卦又兴奋的在背后小声议论。“我们上一届有个女生，培训结束摸黑进了教官宿舍。”“原本想去表白，结果碰到教官正在洗澡。”“这件事被领导从监控录像里看到，那个教官受到处罚之后就被调走了。”“那那个女生呢？”“听说女生追着教官一起走了。”“卧槽，这是什么绝美的师生恋。”“哈哈哈你们小声点，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过来的。”“不过这样说，那我们跟陆教官会有可能吗。”女生贼笑一声，有点小兴奋。姜北哼笑一声，没有回头。就听到邹琳琳语焉不详的看了眼陆厉川正在休息的地方，笑道，“那谁说得准呢。”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小心思。虽说要夜训，但到底是第一天，所以晚上夜训的任务并不重。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训练快结束的时候，陆厉川把姜北单独分到旁边的小训练场，叫来方志，对他说，“你看着她，让她把今天缺的训练项目补上再回去。”“凭什么啊。”“你下午已经罚过我了。”姜北从泥坑里爬起来，扶着膝盖喘气瞪他。可陆厉川挑了挑眉，忽然俯身，鼻子里哼出一声。“就凭我是你教官。”“这里我说了算。”“……”这王八蛋。姜北暗暗磨了磨牙，隐约察觉到点什么。可陆厉川并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起身就朝隔壁的训练场往过走。晚上太热，可他身上一套军绿色制服还是穿的整整齐齐，脊背挺的笔直。长腿阔步，脚步极快。姜北心思一动，动作迅速的伸出脚。可陆厉川比他更迅速。他动作凌厉的绕过陷阱，反腿一扫，就把她摁在地下强制劈了个叉。姜北疼的倒吸口凉气，感觉大腿根都要裂开。“我操——”“你再敢骂人试试？”他淡淡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骂人训练量就再加两倍。”“以此类推，直到你骂够了为止。”“怎么样，还骂不骂了？”他挑眉，眼底是明晃晃的痞气。姜北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噤了声。她冷冷瞪他一眼，想说话，可陆厉川并没给她这个机会，转身大踏步就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嘿，你说气不气人。方志一脸同情的看着姜北，仰头望了望天，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又扛上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可思前想后也没琢磨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再低头去看，姜北已经扶着地面爬了起来。不就是训练吗。她做。不过他等着。姜北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陆厉川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哼笑一声，咬了咬牙。这边还在加重训练，那边邹琳琳他们已经解散去吃宵夜。方志说，“吃完宵夜放映厅还有电影呢，如果你想看的话，每天晚上训练结束都可以去看。”姜北喘着气看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这样，有力气去吗。”“嘿……”“我这不是说的以后吗。”方志看陆厉川也回宿舍楼了，这才敢放松下来跟姜北说话。他说，“川哥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好。”“等过去就好了。”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对她心情好过啊。姜北挑挑眉，视线却不自觉转向男宿舍楼。陆厉川是一个人回去的。大概他不爱热闹，学员也畏惧他，所以大家都走的很快。有去食堂吃夜宵的，有去放映厅看电影的，也有去洗澡堂洗澡的。只有他直接回了宿舍楼。方志还在耳边说什么，姜北却抿着唇，直到看着陆厉川消失在二楼拐角，某间房间亮起灯，才眉眼狡黠的弯了弯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