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姚纤语今天一上班就察觉到大家都对她暗中指指点点,但只要撞上她的视线,一个个就跟看到瘟神一样,连忙躲开。她如今没有闲情逸致和他们打哑谜。 她直接把赵悦叫进办公室,“说吧。那个Hugo Wu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外面一个个看我跟看猴似的。” “这次不是他。”赵悦小心翼翼把手机递上去,是有人在公司同事群里发了“香城FBI”的视频,并且附上姚纤语那张打码照的截图,问觉得像不像小仙姐? 这个同事群中层以上的干部都不在里面,所以姚纤语没有看到这条信息。 她看完那个视频,指尖在发颤,只能用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来阻止眼泪要溢出来的冲动。 “小仙姐,视频里不是你吧?”赵悦问出口的话和心里的想法完全相反。 “是我。”姚纤语盯着赵悦的眼睛,试图用对抗找回底气,“你出去告诉所有人,公安机关正在搜证期,在法院最终下结论前,如果有人传播不实谣言,我会连着他一起告。我说到做到!” 办公桌的内线电话响起,姚纤语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起电话,是谭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姚纤语已经预料到谭总要找她是什么事,提前做了心理准备才进去。 谭总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让她先坐,给她泡茶。 “之前何谦突然推迟入职,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刚才知道他是被人告了,强奸?有媒体说那个告他的人是你。云鼎的人刚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姚纤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兴师问罪。她尽量剥离个人情绪,用客观冷静的语气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谭总听完沉吟了一番:“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毕竟你们那晚喝了酒……” 谭总试图把责任推给酒精,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姚纤语酒量好,那晚喝的量根本不足以让她“产生误会”。 “谭总,是我受到侵犯。你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看你,现在好端端站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冷静,给了谭总一种错觉。 姚纤语蹭的站起身,提高音量,“什么事都没有?谭总,是不是非要我在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才会相信我受到伤害?我现在是不够惨,不够满足你们的想象吗?” 谭总不悦地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按。 “啧。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的?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了。我这不也是在想办法调和矛盾嘛。毕竟咱们和云鼎的续约合同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这不是什么同事间的矛盾,是单方面犯罪!谭总,我一直拿你当我师傅。” “我也是把你当亲徒弟才说这话。你刚说了是强奸未遂,未遂就是没什么实际损失嘛。闹得人尽皆知,外面谣言四起,你面子上也不好过。另一边是板上钉钉的升职加薪,怎么权衡,你自己考虑清楚啊。” 姚纤语上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谭总,从毕业跟着他到现在。凭良心讲,谭总是个好领导好师傅,赏罚分明,对她也不吝指教。 可怎么一到男女问题上,他想都不想就站在了男的那一方。是不是男人真的无法感同身受女人的困境?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可是句句为你考虑。” “是为我考虑还是为了公司和您的面子考虑,您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我的私事,公司无权干涉。这件事就此打止,以后不再讨论。”姚纤语不想再说,转身要走。 “姚纤语!你如果不肯撤诉,就放个长假,把事情处理干净再回来。” 姚纤语站住,回头怒视着谭总。 趁她病要她命,现在本来就是她和Hugo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这时候赶她走,分明是在逼她投降。 可是如果要留下来的条件是让何谦逍遥法外,甚至他还会在外面继续造谣她是“仙人跳”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她不能接受。 姚纤语把胸前的工牌摘下来,扔在谭总的桌上。“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从谭总办公室一冲出来,就撞见Hugo 吴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刚刚和谭总在里面的争吵他应该都听了个大概。 想到他过来少不得冷嘲热讽,姚纤语也没好气,“你赢了。我被赶走,这里以后你说了算。恭喜啦。” Hugo默了一下,“不用那么大敌意。这事我支持你。” “支持……我?”姚纤语下意识觉得Hugo一定是给她在下套。 “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权利之争,没有对错之分。你和何谦的问题是法律问题,一定会有一个是非黑白。我相信以你的人品,你不是无理取闹那个。所以我支持你抗争到底。” “我和公司对抗,抗争到底,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对吧?” “别把人想得那么坏。虽然我不能左右公司的决定,但你不在公司这段时间,我保证不动你的客户,还有你的手下。” Hugo此话一出,姚纤语才真有几分相信他的话。 “谢谢。”姚纤语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来真是可笑,她信任的威逼她,她憎恨的反而替她说话。她明明是为了公司的业务鞠躬尽瘁,以至于被恶人找到可乘之机,最后反而被公司背刺。 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是黑白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