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纤语这段时间成了盛点的常驻嘉宾,时常到了饭点就拎着饭盒来找简藏。盛亦男说肯定是因为Amanda太性感,姚纤语不放心所以来查岗。 简藏将信将疑,总觉得她不是这种小心眼的女人。 姚纤语在盛点的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待在简藏身边,而是在大办公区转悠和人交际。时不时买些甜品,奶茶给大家做下午茶。 那些年轻小律师都特别欢迎她来,嫂子前嫂子后,俨然已经把她当做律所老板娘来捧着。 不出一周时间,她已经和财务部,人事部的两位主管姐姐成了可以约饭的酒肉朋友。包括业务主干Amanda也同她俨然一副好闺蜜的样子。 盛亦男扒开简藏办公室的百叶窗帘往大办公区看,见姚纤语和Amanda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模样,不由得一背冷汗。 “你老婆想干嘛?她该不是挖你不成,想把我整个律所的人都挖走吧?” 简藏在处理文件,头也不抬,“如果你整个律所的人都这么轻易被挖走,那你该检讨下自己做老板多不合格。” “你就护着你老婆吧!我总觉得这丫成天转悠居心不良。” “注意用词。你也知道,那是我老婆。” “嘁。瞧你那重色轻友的样儿。” 和盛亦男斗嘴归斗嘴,简藏同样很困惑姚纤语到底想干嘛。 姚纤语和Amanda聊完提了杯珍珠奶茶走进简藏办公室,“Amanda请的。我减肥,给你喝。” 盛亦男抢先一步拿走奶茶,吸管一戳,咕噜咕噜喝起来。见姚纤语瞪着他,他理直气壮,“干嘛?他又不喝甜的。” 姚纤语还真不知道简藏不喝甜的。小时候,孩子们成日厮混在一起,她记得简藏除了不肯吃葱,其他什么垃圾食品,饮料都和他们一起吃得津津有味。长大后什么时候口味有了变化,她不得而知,也没想过去了解。 看到她一脸茫然,盛亦男落井下石,“不会吧?你不知道他不吃甜食啊?我跟他住一块第一个月就发现了。你个假老婆。” “行了,拿着你的奶茶出去干活。”简藏再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 盛亦男不情不愿抱着奶茶被驱逐出去。 姚纤语忍不住问出压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这家伙是不是暗恋你?” “你在想什么呢。Noah家里出事后,留在他身边的人很少,所以他很看重我们这几个朋友。其实他能走到今天挺不容易的……” “越听越暧昧了。” “我还没问你呢。成天在这转悠到底想干嘛?你们公司把你开了?” “差不多吧。我如果说,我想来你们律所上班呢?” “行啊。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事给你安排面试。都用不着我安排,你和人事已经混得比我还熟了。”简藏不给姚纤语插科打诨混过去的机会,“我们的婚前协议说过的,不能互相欺骗。” 姚纤语纠结一番,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公司来的空降兵把我挤得没地方站。唯一的突围办法是搞定云鼎这个大客户,也就是搞定你。但你油盐不进,我只有在盛点来找找有没有让你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简藏一时不知道该笑该哭,说她光明磊落,她又坏招一堆。说她玩手段,她又这么坦荡地告知。 “那你找到了吗?” “你们财务减税的法子有点踩灰色地带,人事那边没给实习期律师买五险,只买了三险。另外,听说你们所抢业务的手段也挺下三滥。” “来了一周就打听到这么多,不错啊。” “但都是你可以摆平的问题。还没找到能逼你离职的把柄。” “看来你还想继续?” “我没有别的选择。”姚纤语坚信没有哪个律所经得起查。一旦被人盯上,对律所本身就是很大的威胁。这是她为了逼走简藏的最终下策。 简藏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何老师,听说您回国了?在香城吗?想请您吃个饭。哦。好的,那等您回来我们再约。我想给您引荐我妻子。对对,我结婚了。婚礼还没办,到时候一定请您。行,那再约。” 姚纤语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但看他那么恭敬的语气,想必是个大拿。 挂完电话,简藏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姚纤语看到上面的名字,睁大了眼,“何谦!?是那个哈佛法学院毕业,精通并购公司法,产权法,会计保险法,成功为许多著名大公司达成胜诉,去年被芝加哥杂志评选为年度律师的何谦?” “你好像比我还了解他的生平。” “我们做猎头的,每个行业翘楚的生平履历都得如数家珍。他回国了?你认识他?” “留学的时候,他做过我一年导师。关系还不错。” “天呐。你说要把我引荐给他,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何老师回国了,准备永久定居在香城。不知道云鼎会不会对他有兴趣?” 说有兴趣都是云鼎高攀了,如果何谦回国就业的消息被业界知道必定会被抢破头。她要是能拿下何谦,那就等于云鼎想要个军舰,她给找来一艘航母。想想都让人振奋。 “不对,他这样有名气的大状,回国肯定自己创业开律所的。会愿意去别的律所屈就?” “我之前跟何老师聊过,他常年在国外执业,对国内的法律不是很了解。加上最近经济形势不好,他更倾向于先找一所大律所过渡。” 只要姚纤语把何谦挖去云鼎,不管他呆一个月还是一年,自己的KPI都算超额完成。就算不给她升职加薪,想到Hugo吴被气得脸青的样子就很爽。 姚纤语高兴得抱着简藏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早就知道老公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姚纤语或许是无心之举,但简藏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感觉痒痒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你有这种秘密武器早拿出来啊!我也不用缠着你这么久。”姚纤语还沉浸在天降大饼的兴奋中,对简藏的小心思毫无察觉。 她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功利心,简藏无奈地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而且何老师现在在山西老家探亲,归期未定。你要见他,还没那么快。” “嗐。山西算什么,在洛杉矶我都得飞过去找他。你跟何老打个招呼,我再给他打电话约时间。” 姚纤语拎起包,嘴里哼着小曲就准备离开。 “去哪?” “回家啊。目的达到,我还在这干嘛?那个Noah现在应该在求爷爷告奶奶让我快些离开。” 过河拆桥四个字在她身上显示得淋漓尽致,简藏毫不怀疑要生在战争时期,姚纤语百分之百就是个汉奸头头,哪有好处往哪跑。偏偏自己又喜欢这“汉奸”性子,奸诈得明明白白。 “你再等等。我马上下班,明天是周末,妈叫我们今晚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