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儿美眸望向梁鼎天，赞赏说道。 旁侧坐着的薛妃亦是一副对他佩服至极的神情。 梁鼎天昂首挺胸，对两人嘿嘿一笑。 如流水般的各色美味佳肴送上，宴席终于得以继续。 今日除过各自的贴身奴仆外，其余宫女太监皆是在外场候着。 朱若雪对梁鼎天此前的表现满意不已，趁此机会还随手赏了他几杯酒喝。 此情此景都被旁人看在眼里，秦郐面色阴沉似水，老眼中泛着毒辣狠厉。 简单几杯热酒下肚，不是开始有人向孟婉容敬酒贺寿。 她先前还有兴致应对，而后便是挥了挥手。 “哀家多年来潜心向佛，今日喝酒已是破了例。” “众爱卿的这份心思哀家都有看在眼里，酒便不必喝了。” 作为今日寿宴的主角，孟婉容的所举所动牵引着每一个人的视线。 似乎自打从清早开始，她就厌极了这样的场合。 唯一让她有些期待的时候，仿佛还是亲家人没到场的那会儿。 梁鼎天斜眼瞥见秦郐在台下遥遥举杯，笑着向孟婉容贺以敬意。 后者面上寒霜褪去，竟是略带娇羞地举杯回敬。 现状便，是再多的情况梁鼎天也看明白了。 合着这两个人还在此处暗送秋波，很是有一番情意呀。 朱若雪似乎早已对这样的场景了然于心。 此刻微微偏转过身子，应付着一直贴上来的秦馨儿。 对方含羞带怯地举了筷子肉送到他嘴边。 小脸微红，杏眼含春道。 “皇上，您都好长时间没有来坤宁宫看过臣妾了。” “您不是最喜欢风雅之物吗，臣妾特意养了几盆菊花，眼下开的正好呢。” 朱若雪面色微僵，只好张口接下。 她像是宠溺般，伸手点了下秦馨儿的鼻尖，无可奈何笑道。 “皇后真是有心，近日朕因为要事分身乏术。” “等着来日吧，来日必定来你坤宁宫。” 闻言，秦馨儿微微挺起胸膛，小嘴顿时撅起，娇嗔道。 “皇上上次见着臣妾也还是这么说的。” 她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若是换个男人来，必定招架不住。 奈何朱若雪是个实打实的女子。 眼下除了大为恼火外，便是恨不得一把将其撇开。 恰逢此时，台下吃饱喝足的文武大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猛然起身。 梁鼎天眯眼看去，认出对方乃是大理国的国师。 关于今日宴请的宾客，他在昭仁殿的帖子上有看过。 其中来的大部分人都和秦家有过往来，甚至说他们更加拥护秦郐。 至于朱若雪，不过就是旁人眼中的傀儡皇帝。 只要逮住机会，瞬时拆穿她的伪面具，皇位自然水到渠成落入秦家手中。 “臣大理国国师李清风，今日特来为太后贺寿。” “祝太后从今把定春风笑，且做人间长寿仙。” 文绉绉的贺词使得底下一众人暗自称好。 梁鼎天在册子上看过关于李清风的记载。 据说此人年少成才，在大理国颇具名望地位。 少小时就跟着名师学艺，而后一路平步青云。 眼下不过四十来岁，却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国师。 偏生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却和秦家交好。 便是再好，骨子里应当也有着烂腐劣性。 梁鼎天微不可查地嗤笑一声，周边也就只有朱若雪能听见。 她低声苦笑道：“这人最是喜欢卖弄风雅，今日必定要出些风头。” 梁鼎天心中颇以为然，小声回道。 “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有他们的张良计，咱们也有自己的过墙梯。” 这些话朱若雪哪里听过，顿时发觉小云子说不定是个能文能武的奇才。 孟婉容微笑着应下李清风，干举着酒杯，只到嘴边轻轻一碰。 “先前鞑靼国使臣和这位公公的摔跤实在是让人兴致盎然，没有看够。” 李清风微笑看向台上，眉眼和煦笑道。 “在下今日也想借此场合，为太后娘娘助兴。” “奈何在下天生并不擅长武技，平生只读了几本书罢了。” 这时，秦郐为其捧场笑道。 “国师这说的哪里的话。” “听闻国师饱读诗书，乃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才。” “老夫还曾听说国师曾经三步做诗，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闻言，李清风眉眼中有指掩不住的得意。 面上却还是挥手推却，一副惶恐模样。 “国公大人说笑，当时心情甚佳，如此才献丑了。” 两个老匹夫一捧一唱，转眼间就将真心话吐了出来。 “臣斗胆，就着此时的良辰美景，想要吟诗一首。” “只是这样的场合，臣一人吟诗多少有些寡淡，不知这位云公公是否可以陪臣吟诗作对？” 梁鼎先前出尽了风头。 导致梁家人的真实目的不仅没有达成，甚至还连鞑靼国脸都丢干净了。 私交甚好的几人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也无法忍受这口气。 梁鼎天早猜出他们不会这般善罢甘休，吟诗作对什么的正中他下怀。 他自小熟读唐诗三百首，当下便可信手拈来。 奈何朱若雪摸不着梁鼎天的真实实力，哪里肯让他丢人。 别说是她，就是朝中状元出身的文官都无法与李清风抗衡。 此刻让他一个小太监出马应对，全然是要当众看他出丑。 其身份虽然只是个奴才，可言下代表的依旧是她的脸面。 还没等朱若雪开口，一众官员就又是窃窃私语起来。 其言语中大有嘲讽之意，更有甚者嗤笑梁鼎天不自量力。 仗着有些前脚功夫得罪了人，眼下不让他吃些苦头，又怎能离开？ 朱若雪显然对于这等突发情况，早有应对之策。 此刻一抬手，朗声笑道。 “国师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今时今日，怎能不吟诗作对，以此助兴。” “不过朕先前喝多了酒，眼下想要去去酒气，此事稍后再说吧。” 说罢，朱若雪故作踉跄站起身，抬手让梁鼎天搀扶自己走向园中。 转身时，冷嗤道：“老匹夫，真是没完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