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沈知书问道,她心里细细盘算着,总觉得其中过分蹊跷。 虽说昨日经自己一闹,容家那些丑闻被翻了出来,但这却仅限于丑闻,想来就是传到了庆帝耳朵里,也不至于被革查,难道昨日自己走后,这其中又发生了些什么,才引得庆帝连夜下旨革查。 这其中,还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的? 沈知书低眸沉思,脑海中不断划过昨日发生的事,试图找到一些被忽略的地方。 萧续是知情的,不过却也未出声,他打量似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沈知书,像是在等她的答案。 “被革查……”沈知书低语念道,忽然脑海中像是蹦出了什么东西,让她豁然开朗,“可是昨日那个赌徒?” 闻言,萧续嘴角微微上扬,对于沈知书莫名多了几分认可,“不错 ,正是那赌徒。” “是那赌徒的身份?”沈知书试探道。 萧续:“距京城十里之外有座青城山,山中匪患占山为王,建了寨子,近日寨中少主乔庄进城,且时时流连赌场青楼,昨日午时,青城山山匪集结,打着寻少主之名,向京城逼近。” “那赌徒便是青城山少主。”沈知书笃定道,心里却无比震惊,忽的想起那赌徒本是萧续找来的,想必他在一开始就知道那赌徒的身份,步步为营,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陛下便以容家与青城山山匪勾结为由下旨革查容家,父亲与兄长一夜未归应当是去剿匪了。” “不错。” 沈知书愣愣得望向他,不知这话是在夸奖,还是指自己分析的不错。 不过看他虽然始终如从前那般板着脸,眼眸深邃带 着几分清澈,想来是心情不错的。 不过想想也知道,一番布局之后回馈颇丰,这的确是令人心喜之事,况且萧续能对容家出手如此干脆,想必也是那容家没有利用价值了罢。 沈知书直勾勾盯着萧续,脸上神情意味不明,“不曾想,我在祠堂跪了一夜,有人却运筹维持将棋局搅翻。” 话里话外带着刺的意思,引得萧续眸光忽冷,两人不动声色,却各怀鬼胎。 沈知书心中自是不悦,说来说去,自己反倒被萧续当成了棋子使,如今外头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怕都是自己与容家的纠缠,就是那青城山少主之事估计也要安到自己头上来。 无辜被拉出来背锅,搁谁心里都不舒服吧。 萧续心中不悦却明晃晃显摆在了脸上,沈知书那有些阴阳的话在自己耳 边挥之不去。 他倒是想知道,如沈重那般的人是如何养出沈知书这样的女儿,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一副吃不了一点儿亏的模样。 当真可恨。 沈知书借故将人打发了去,今日便是瞧见了萧续那张脸,满脑子都是自己被算计的事实,郁闷。 待他走后,绿萝端着早膳进来,才在那桌子上捡着一小瓶药酒,像是治跌打损伤的,瞧样式与味道,应当不是俗物,倒像是宫中之物。 “姑娘,这药酒……” “先收起来吧,等用完膳,再说。” 见那翠绿小瓶中的药酒,散发出浅浅的药香,沈知书心情莫名好了些。 一直到傍晚,沈重与沈知礼才回府。 从沈夫人屋里出来后,沈重便着急忙慌来寻沈知书。 原本还因沈知书在容府鲁莽之举有些生气的人 ,却在看到她被丫环搀着才堪堪能走时,心中气焰消失全无。 “你母亲也是,怎的就真叫你在祠堂跪了一夜。”沈重嘟囔着,声音却不敢放大。 沈知书浅笑安然,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满,“父亲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我……” 沈重欲言又止,望着自家女儿煞白的小脸,方才在路上盘算着要问的话突然有些问不出口,自己可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 “父亲有话直言,无妨。”沈知书浅浅道,却又恰到好处的轻咳了两声听着叫人心碎,当真是我见犹怜。 这叫他如何直言? 沈重心里念着,如何说才不能叫女儿伤心? 就听见他一战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柔着语气降着调子,像是在哄人一般,询问道: “青城山一事,可与姩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