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春莺啭

注意架空:春莺啭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70,架空:春莺啭主要描写了【卷一】第一章:绿柳“苤莒……圆叶须根……”大路边的块洼地旁,一个女童蹲着身,将面前野草小心拔起,嘀咕着仔细看了看,片刻,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味甘……”“阿角!”身后的山坡上,有...

分章完结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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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觉得疲惫之时,常命医官施针。”只听他闷闷道。

    “如此。“馥之应道,屏心静气,看向他的背上,将针缓缓扎入。

    皇帝不再说话。

    他的身体不算十分魁梧,肌理却还结实,修长的身线上,皮肤白皙。

    馥之看着手下的动作,忽然忆起那时,顾昀也这样趴在榻上,任自己手生扎得疼痛,却不肯哼一声……心中淌过一阵暖意,馥之看着面前,凝神将针刺入最后一个穴位上。

    皇帝仍旧纹丝不动,馥之看向一旁,将皮裘拿来,盖在他的身上。

    “夫人跟随陈扁鹊学了多久?”皇帝动动身体,出声问。

    馥之道:“七年。”

    皇帝睁开眼睛,想了想:“姚博士未将夫人带在身边?”

    馥之将他背上的银针拨了拨,道:“叔父好云游问道,不便带我,故将我寄在陈扁鹊处。”

    皇帝饶有兴味:“姚博士竟放心?”

    馥之却讶然:“世上最可信之人莫过亲友,怎不放心?”

    皇帝眉头微扬。

    他望向幔帐上,微眯的眼睛中,忽而浮现起当年,头一次赢了蹴鞠的二人兴高采烈地在御苑里欢闹。

    “……昀必戮力佐太子!”少年一脸意气地对他说,笑容灿烂。

    “亲友么?”皇帝低低重复,片刻,唇边掠过一丝弧度,闭上眼睛,面色无波。

    过得不久,馥之将银针取下。才收拾好,就听内侍在殿外禀报,说丞相等人已在前殿等候。

    皇帝应了一声,披衣坐起。

    未几,殿门打开。几名内侍进来,服侍他穿上朝服。

    馥之在一旁,见他虽然面色仍然不佳,身体却挺得笔直,穿衣戴冠之后,竟丝毫看不出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皇帝目不斜视,待整好衣冠,坐在步撵上,由内侍抬出去。

    馥之留在殿中,看看四周,宫人们低头收拾着,却无人看过来,似未曾发现她一般。没多久,外面进来一人,是徐成。

    “夫人随我来。”他走过来一礼,低声道。

    馥之略一踌躇,移步跟在他身后。

    出了寝殿,徐成领着馥之向一侧走去,不一会,走到一处小偏殿前。

    “夫人辛苦,陛下将此殿赐与夫人歇息。”徐成恭声道。

    馥之看看里面,却没有动。

    “何时放我回去?”她眉头微皱。

    徐成神色平静:“此事须待陛下旨意。”

    馥之盯着他,抿唇不语。

    徐成却不多言,再礼告退而去。

    馥之独自站在原处,片刻,望望四周,忽而觉得有些茫然。她走进偏殿里,只见一张小案上已经摆着食物,似乎是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了,馥之在案前坐下,将食物仔细看了看,低头吃起来。待吃饱,馥之坐了一会,只觉身上的困倦再也耐不得,起身到殿中的榻上躺下,刚刚沾枕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馥之被摇醒。

    睁开眼,却见是徐成。

    他看着馥之,满脸焦急之色:“夫人快起来,陛下方才又晕厥了!”

    馥之闻言,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怎会如此?”她一边起身一边问。

    徐成神色不定,低声道:“方才陛下接急报,鲜卑人突袭,连下数十郡,如今距京城还有五百里。”

    沉夜

    夜色沉沉。

    天空中一点星光也没有,冷冽的大风吹过江面,一名领着军士巡江的伍长不禁打了个寒战,嘴里骂了声,催促手下快些行走。

    脚步的声音隔着舟板,隐隐传入密闭的舱室中。灯光昏暗,王瑾躺在席上,双眼微闭,胸口缓缓起伏着。

    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腹,十指修长,莹白如玉。

    “在想甚?”陈瑞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声音低绵,如玉雕琢的脸庞上,泛着□残余的晕色。

    王瑾侧过眼来看着他,深瞳柔和。

    “无甚。”王瑾唇角弯起,抬手将一件外袍拉上陈瑞□的肩头。

    陈瑞没有言语,望着他的脸,目光痴迷。忽而想起初遇他时,自己不过是个总角少年,随着做府吏的父亲入濮阳王府中拜见王钦。那时的自己,懵懵懂懂,战战兢兢;王瑾却是高贵的世子,生得风采翩翩,站在濮阳王身旁,与自己仿若天壤。那时的自己,何曾想过这样美好的人,有一日竟会垂青于他……

    外袍倏而滑下。

    陈瑞翻身抱着王瑾的身体,将头伏在他的颈窝上,闷闷道:“真不想回去呢。”

    王瑾一愣,片刻,笑起来,将手抚上他的脊背,轻轻抚摸。

    “急甚。”只听他缓缓道:“如今正当战事,又是我兄长丧期。再者,”停了停,他的声音微低,在陈瑞耳边徘徊:“我父王甚欢喜你。”

    陈瑞的身体一僵。他抬起头来,看着王瑾,面上带着薄怒而起的淡红:“我心里可只念着你!”

    王瑾注视着他,目光在烛火中愈加深邃,神采却温柔有加。

    “你的心意我岂不明。”他轻喟一声,将外袍重新拉起,盖在陈瑞的身体上,语带笑意:“怎还像幼儿般赌气?”

    陈瑞任他动作,没有抗拒,却将一双眼睛望着旁边案台上的烛火,定定的。

    “仲玟。”好一会,他出声道。

    “嗯?”

    “将来你可会一直这般待我?”

    又一阵脚步声隔着舱板碎碎传来,未几,复而寂静。

    王瑾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只听他的声音轻柔:“胡想些什么。”

    火光在运河上连绵一片,黝黝的水面在黑夜里也泛着耀眼的波光。岸上,奉命放行的漕吏们盯着艘艘兵舟巨大的轮廓,目瞪口呆。

    “这般行速,不出三日可至。”当先一艘楼船上,余庆走到舟首,高兴地对顾昀道。

    顾昀一身甲胄,按剑稳立。

    他看看余庆,唇角微弯,却复又望着前方,凝眉不语。劲风吹来,旁边火把上的火焰猛然跳动,将顾昀眉间的阴影映得愈加深刻。

    片刻,他瞥向一侧。

    曹让正与谢臻说着话,朝这边走来。

    谢臻冠戴整齐,一袭大氅将修长的身形衬得沉稳利落,与边幅粗犷的曹让站在一处,更显得风采儒雅卓然。

    照面相遇,曹让与谢臻与顾昀见过礼。

    “让与谢使君一谈,方知胸中鄙薄哩!”曹让笑呵呵地对顾昀说。

    顾昀看向谢臻。

    谢臻莞尔:“曹校尉谦逊。”

    曹让正要再说,这时,甲板上的军士向这边大声禀报,说后面的舟上请他过去。曹让当即应下一声,向顾昀与谢臻告退,与余庆一道转身离开了。

    舟首只余二人。

    顾昀将谢臻看了看,未言语,只将目光转向前方。火把光中,只见得半边平静无波脸庞。

    谢臻亦无所表示,面容澹然,随着他一道面向平阔的江面。

    “过得这两日,京城也该到了。”少顷,忽然闻得谢臻的声音淡淡传来。

    顾昀转头,谢臻侧脸上的神情一贯悠然。

    “刀兵无情,使君何不待战事平息?”顾昀低缓道。

    谢臻笑了笑,望向江上点点的烛火光,缓缓道:“若说凶险,将军处境胜臻十倍,却怎主动请缨?”

    顾昀睨着他,嘴唇紧抿。

    “夜深了,还请主公早歇。”零陵的大司马府堂上,一名侍从恭敬地对顾铣道。

    顾铣身披裘衣坐在案前,闻言,眼也不抬。

    “我再坐片刻。”他淡淡道,说完,又低头阅卷。

    侍从深知顾铣脾性,不再劝他,行过礼,面带忧色地告退下堂。

    四周复而静谧。

    过了一刻,顾铣慢慢将卷上的几行看完,终于抬起头来。

    堂上一个人也没有,烛火静静燃着,旁边一只火盆中的炭火烧得正好,散发着桔红的光芒。

    顾铣转转头,舒展舒展颈背,目光却未离开案上,文书堆中,一封信函在露出一角。

    忽而再忆起几日前,顾昀临行时,曾在这堂上擦拭一副铠甲。

    “这是你父亲当年那副?”顾铣上堂来,看看那铠甲,向顾昀问道。

    顾昀颔首,答道:“正是。”

    顾铣笑了笑,拍拍铁甲上的鳞片:“记得那时,你父亲征鲜卑归来,正是意气风发,便制了此甲,用的是最好的精铁。”他看向顾昀:“不想,此甲头一回上得沙场,竟是披在了你身上。”

    顾昀低头看看那铁甲,淡淡地笑。

    二人在席上坐下。

    “甫辰此去京城,若得成功,必威名冠世。”顾铣倚着一旁的小几,忽然看着他,目光深邃:“你父亲做到这般成就时,正是那时征羯归来。”

    顾昀一怔。

    家人过来,在二人面前奉上水盏。

    顾铣挥挥手,摒退堂上众人。

    顾昀望着他。

    “我营中将才众多,如吕汜那等老成有谋之人亦不缺乏,甫辰可知我却为何单允了你?”待闲人退尽,顾铣手持水盏,话音不紧不慢。

    顾昀道:“叔父委昀以大任,意在多加磨砺。”

    顾铣神色从容,又道:“顾氏自随高祖而起,历经五世而未衰,甫辰可知其故?”

    顾昀答道:“顾昀世代为国喋血沙场,战功赫赫。”

    顾铣颔首,轻叹一声,正容看着他:“顾氏立身,乃在戎事。列代先人,每逢国难,必殊死以赴,方得今日。”说罢,他笑了笑:“甫辰可知,此番叔父遣你,到底是藏了私心。”

    顾昀浅浅莞尔,没有说话。

    顾铣饮下一口水,将水盏放下:“甫辰可知我为何与你说这些?”

    顾昀道:“叔父此言,乃为告诫昀勿忘家训。”

    顾铣笑了起来,忽然咳嗽几声。

    顾昀见状一惊,便要上前。

    “无事。”顾铣将他的手推开,却正容看着他,目光犀利:“甫辰,你启程之后,朝中精锐之师便被你带去半数。这些,不光叔父知晓,大长公主与陛下也都知晓,你可明白?”

    ……

    大长公主么?顾铣望着案旁的烛火,思量起那时顾昀的神色。

    顾昀面容沉静,颔首应下,未多言语。

    起身离开的时候,面上却浮起些犹豫。他看看手中的铁甲,目光移向顾铣,低声道:“我父亲制此甲时,就是他走那年,可对?”

    顾铣看着他,唇边露出一丝苦意。

    他微微颔首,片刻,却道:“你父亲抱负比叔父要大,叔父从来比不得他。”

    想到这些,胸口突地一紧。

    顾铣低头猛烈地咳嗽起来,手臂紧紧支在案沿。

    声音惊动了侍从,急忙过来给他扶背。

    顾铣咳了好久,方才缓过劲来,待重新坐稳,已面色苍白。

    侍从扶着他,忧心忡忡:“主公自从出征,咳嗽愈剧,如此下去怎得了?”

    顾铣唇边含笑,摇摇头,却伸手从书册堆中抽出那信函,扔到火盆之中。

    炭火正红,没多久,函上的薄板就冒起了轻烟。火苗从底部舔上来,木函面上,“大司马亲启”几个秀致而有力的字迹渐渐被吞噬,没在浓黑的烟火之中。

    皇帝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无力。

    眼前的烛光已不甚明亮,他却仍觉得刺目,不由地眼睛微微眯起。

    他觉得榻旁有人,稍稍侧头,一个身影在淡淡的烛火光中清晰入目。姚馥之伏在案上,露着半边睡颜,内侍石青色的衣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头仍有些发沉,皇帝收回目光,片刻,支撑着起身。

    “陛下!”一名宫人正好端着药碗进来,见皇帝清醒,面露喜色。

    馥之被声音吵醒,睁眼抬头,与皇帝的目光正正相遇。

    不等她起身查看,外面的徐成已闻声赶来,见皇帝坐起,欣喜不已,激动地与众人上前叩拜:“陛下洪福!”

    皇帝看看他,却问:“丞相何在?”声音出来,犹带着虚弱的沙哑。

    徐成忙道:“丞相与御史大夫等人正在前殿。”

    “传。”皇帝靠在宫人叠好的软垫上,简短地说。

    徐成一怔,正想说些什么,看到皇帝苍白而阴沉的神色,不敢违抗,应声下去。

    皇帝闭起眼睛,靠在软垫上一动不动,任由宫人为他加上衣物。

    馥之立在一旁,看着宫人们忙碌,只觉进退不是。

    正尴尬间,忽然,她的袍角被人在后面扯了扯。

    馥之回头,却见是个少年内侍。

    那内侍不动声色,朝殿外一指。

    馥之会意,随他在鱼贯进出的宫人们遮掩下,无声地走了出去。

    殿外,徐成正在等候,与他站在一处的还有一名六旬老者,从衣饰上看,当时个的身份不低的医官。

    “此乃袁医正。”徐成对馥之道。

    太医署的一些名字,馥之并不陌生。这位袁医正,据说是太医署最德高望重之人。

    “袁医正。”馥之向袁医正一礼。

    袁医正看着她,手收在袖子里,面无表情。

    自皇帝昨日清醒,就听说了皇帝摒退太医,只让一名内侍看护的事。当时他就觉得荒谬不已,堂堂太医署的上百号医官,在皇帝眼竟不如一介内侍信得?

    袁医正将馥之上下打量,只见此人相貌甚为秀美,体态可怜。再看徐成对他行礼的恭敬,袁医正心中即刻想到了原因。

    “陛下欲召见丞相,请袁医正入殿内勘察陛下病情。”徐成对袁医正恭声道。

    袁医正颔首,目光却仍留在馥之身上。

    “哼。”片刻,他瞪了馥之一眼,拂袖而去。

    馥之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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