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春莺啭

注意架空:春莺啭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70,架空:春莺啭主要描写了【卷一】第一章:绿柳“苤莒……圆叶须根……”大路边的块洼地旁,一个女童蹲着身,将面前野草小心拔起,嘀咕着仔细看了看,片刻,折下一片叶子放到嘴里:“味甘……”“阿角!”身后的山坡上,有...

分章完结阅读45
    悠悠地说,将手指上大路尽头:“还有不到百里。dangkanshu.com现在下昼,尔等骑马入夜便到得山脚,须借住一宿,明日再进山。”

    “哦……”少年望望远处的山峦,面上露出些失望。

    “多谢叟指点。”少年向他又是一揖,转身骑回马上。

    顾昀坐在马上,看着阿四回来,问:“如何?”

    阿四把老叟的话说一遍,沮丧地说:“还须等明朝。”

    顾昀唇角微微扬起,望向前面的道路,低叱一声,打马向前。阿四和后面的马匹车辆纷纷跟在后面,辚辚走起,大路上扬起一阵淡淡的尘雾。

    老叟看着他们离去,荷着锄头,继续地朝村子里慢慢走去。

    馥之一早醒来,天色还带着些昏暗。

    她起身穿好衣服,下榻穿上麻履,洗漱过后,推开房门,一阵晨风夹着微微寒意迎面而来。

    头脑中残存的睡意倏而全无,馥之拢拢身上的衣服。七月时节,山中的秋意总比别处来得重一些,夜里还须盖上一层被褥。

    不远处的庖厨已经升起了炊烟,馥之走过去,只见白石散人的两个药童正忙里忙外,灶上热气腾腾。

    “可做好了?”馥之走进去,问道。

    “好了。”一名药童答道,说完,盛出一碗汤药和一碗热粥,放在盘上,交给馥之。

    馥之接过盘子,小心翼翼地端出去。

    房中,姚虔已经醒来,坐在榻上。旁边,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坐在席上,正与他说话。

    见馥之进来,姚虔微笑:“如何来得这般早?”

    “叔父也是起得早。”馥之笑而答道,将汤药和粥食放在案上。她看向那道士行礼:“真人。”

    老道含笑,还礼:“女君。”他号为凌霄道人,颇有名望,与姚虔多年相交。月初时,凌霄道人到太行山来探望姚虔,便一直留在此处,两人常谈些玄理,却也为病重的姚虔解去不少烦闷。

    馥之看向姚虔:“叔父须及早服药才是。”

    姚虔颔首,依言坐到案前,仔细进药。

    馥之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稍稍松下一口气。

    或许真是心情畅快的关系,姚虔近来精神好转许多,服药吃食,再不像过去般勉强,病势也随之减轻了些。她看向凌云道人,先前,她曾担心道士来访,姚虔又要起那些虚无的心思,可是这回,自己倒该多谢此人才是。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半百的年纪,精神矍铄,正是白石散人。

    见姚虔已起身服药,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与众人见过礼,径自在姚虔身旁坐下。

    “少敬这几日康健不少哩。”白石散人替姚虔把过脉,亦惊奇道。说着,他转向凌霄道人,喜道:“还多亏真人来到,否则,此病棘手。”

    凌霄道人笑笑,道:“区区之力不足言也,当是姚公福泽深厚。”

    “都是子舒的功劳。”姚虔温声道,忽然,他看向馥之,笑了笑:“为身体康健些,才得安心。”

    馥之微微一怔。

    白石散人看看他们叔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少顷,却与姚虔聊起些日里的琐事。闲谈间,姚虔已用过粥食。

    馥之收拾器具,行礼退下。

    待回到院中,馥之抬头,太阳已经出来了。屋舍四周,山林环抱,篱笆下溪水潺潺,映着阳光更是可爱。

    馥之正向四处走走,忽然,闻得细微的弦音从屋子里传出。她讶然,走回去,只见室中,戚氏正整理着一些旧物,将一把箜篌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看到馥之来,戚氏皱眉道:“夫人,这箜篌也该时时拿来拨一拨,万一生了虫,可就毁了。”

    自从成婚以后,戚氏就不再称她女君,改称夫人。馥之觉得不惯,曾建议说既不在顾府,可不必着急改口。戚氏却不肯,说这般称呼乃是女子成妇才能用的,馥之该高兴才是。

    馥之看着那箜篌,心中生出些愧意。

    那是母亲甄氏留下的。当年姚虔将馥之送来太行山,馥之最大的行李就是这箜篌,常常自己弹给自己听,以解思念。今年年初,馥之随姚虔离开,半年才回来,这箜篌却是放了许久了。

    馥之将箜篌接过,仔细看了看,见并无虫蛀生霉,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她回到室中,在席上坐下,将箜篌放在膝上。手指拨在弦上,音有些走了,却仍是淳厚。她看着箜篌,片刻,信手缓缓拨来。

    琴音在室中淙淙响起,纯净如清泉,胸中气息也渐渐舒畅。

    一曲在指下缓缓完毕,馥之调调弦,忽然,发现门口的光照似被什么堵着。

    她抬头,只见一个身影立在门口,光影将他的脸衬得掩得黑黝,唯双眸中的目光和唇边的微笑入目,温和而熟悉,恍若梦中。

    秋兰

    琴音戛然而止。

    馥之望着他,从榻上站起来,又惊又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阿姊!”忽然,一个粗哑的声音激动地响起,阿四从门身边挤出来,望着馥之,双眼明亮,便要奔上前来。

    还未迈开步子,他的后领被一只手有力地扯住。

    顾昀神色淡淡,片刻,低喝一声。“余庆!”

    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却是大漠里与馥之同行的侍卫余庆。见到馥之,他咧嘴,腼腆地笑了笑。

    “带他出去。”顾昀道。

    余庆应声,二话不说地接过阿四。

    “阿姊……”阿四一面被拽走,一面委屈地回望,

    馥之啼笑皆非。

    她看向顾昀,仍觉不可思议,目光相对,脸上却漾起欢喜的笑容。

    “如何突然来了?”她问道。

    顾昀看着她,片刻,唇畔浅浅莞尔,语气却仍是平淡:“不是说过要来看你?”

    馥之含笑不语,望着那风尘仆仆的面庞,两月来的思念浮上心头,却似掺了蜜一般的甜。她伸出手来,未几,忽然被握住,倒向面前。

    呼吸间满是久违的淡淡幽香,顾昀搂着她,怀中,一个柔和的心跳亦在蹦响。他深吸口气,将下巴在馥之鬓边细细摩挲,胡茬刺刺的,馥之轻笑地躲开,顾昀却愈加用力,低头探向她的唇间……

    “君侯,夫人,主公已在室中等候了。”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戚氏的声音。

    顾昀一怔,停住动作,转头应了一声。

    馥之讶然,抬起头,满面通红。

    顾昀颊上亦有些淡淡的红晕,笑笑,低声道:“还未曾见过姚叔父。”

    馥之了然。

    顾昀看看她,将手臂松开,却转而携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戚氏满面笑容,引着二人穿过屋舍间相隔的篱笆和药田,来到姚虔的居所前。

    房门已经敞开,姚虔等人站在门前,见到顾昀,皆浮起笑意。

    顾昀上前,向姚虔见礼,又与白石散人和凌霄道人分别揖过。

    “甫辰千里迢迢而来,我等竟未曾远迎。”姚虔看着他,和声道。

    顾昀一揖:“小婿不敢。”

    “此言差矣。”白石散人在一旁摇头笑道:“君侯也该事先告知一二,我等也好有个准备。”

    顾昀微笑答道:“昀得假时日并无多少,传信费时,故而未加告知。”

    白石散人抚须颔首。他去年往顾府医治顾铣,对顾昀印象极佳,对他与馥之的婚事也颇为赞同。如今见他亲自来此,与馥之站在一处,堪堪一双璧人,心下亦是欢喜。

    话未多说,主宾揖让入室,各自在席上坐下。

    “余离京以来,常念故人。未知大司马在京中可好?”药童进来奉上清茶,姚虔向顾昀问道。

    顾昀回答:“叔父身体又康健了好些,卢子常来调治,已无大碍。”

    姚虔颔首,笑意安然。

    “行礼之物可曾齐备?”片刻,他问道。

    顾昀颔首,道:“皆已齐备。”

    馥之在旁边闻得此言,面上微微一红。

    她与顾昀的婚事办得匆忙,颍川家中得信之时,双方已行过五礼,将婚事议定下来。祖母萧氏对此甚是不满,曾来信将姚虔斥责一番。姚氏素来重礼,馥之虽由姚虔抚养,却是家中嫡长所出,按理当在颍川家庙中出嫁。

    顾昀与馥之商议,将来可返颍川一趟,拜见她家中尊长,以周全礼数。姚虔亦不反对,但他重疾缠身,馥之也要随他来太行山,此事便也拖了下来。而如今,姚虔病势好转,馥之渐渐放下心来,再过几日便是祖母萧氏生辰,顾昀现在来到,却正是合适了。

    “馥之往颍川见过长辈,也须返京中一趟才是。”姚虔缓缓道。

    馥之闻言,讶然抬头。

    只见姚虔看着馥之,微笑道:“陛下下月立后,尔为顾氏冢妇,怎可不在?且你三叔家中亦是喜事,论亲及礼,你也当前往才是。”

    馥之目光凝住。

    皇帝立后和姚嫣将入宫的消息是一道传来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小。顾昀来信中虽然什么也未提及,馥之却明白,立后大典,各家贵妇皆出席在列,大司马府的子侄辈中只有馥之,若她未去,顾府必要遭人议论。

    馥之默然,片刻,侧目看向顾昀。

    他亦看着馥之,双眸中,瞳仁如墨。

    “阿姊。”药田里,阿四正帮着一名药童收药,见馥之出来,忙拍干净手,迎上前来。

    馥之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匪夷,问:“怎去了药田里?”

    阿四向她身旁的顾昀瞥去一眼,不敢示怒,却哼哼道:“带我来此又不许我见阿姊,我便只好去药田里了。”

    顾昀眼睛望着别处,视若罔闻,片刻,他对馥之道:“我去交代从人。”

    馥之颔首。

    顾昀转身离开。

    见他远去,阿四放下心来,拉着馥之的衣袖,笑逐颜开。

    馥之看着他,笑笑,见他脸上沾了尘土,便带他去自己居所前的井边清洗。

    “阿姊自幼便住在此处?”阿四擦着面上的水珠,望着屋舍前遍植的花木修竹和一棵高高的老银杏,赞叹不已:“果真美丽,比承光苑的那什么园还好。”

    馥之听他这般比论,不禁失笑,却看着他:“你来太行做甚?”

    阿四目光闪闪,咧嘴笑道:“自然是来看阿姊。”

    馥之不语。

    阿四望着她,眼圈忽而一红:“阿姊骗我,说我只要去跟了卢子,喉咙便会好。阿姊却招呼也不打,跟着姚博士走了。”

    馥之知晓他会说这些,微微莞尔。

    阿四几月前在京城看蹴鞠,在场边大声喊了一个下昼,回来以后,嗓子便哑了。他苦恼不已,恰好卢文的医坊要开张,馥之便对他说,卢文医术高超,阿四可去帮忙,顺便请卢文医治。

    “我听卢子说,你已晓得诊治风寒腹泻?”馥之没有回他的话,却问道。

    阿四点头:“嗯。”

    馥之笑笑:“就算阿姊骗你,你亦有收获。”

    阿四想了想,觉得也对。

    “阿四。”馥之面色稍整,看着他:“阿姊知你爱玩闹,让你到卢子处,便是想让你学些医理,你总有一日要长成大人,有一技在身,将来总不吃亏。”

    阿四面上微有些赧然,呵呵地笑,片刻,却忽而了悟地抬头:“阿姊本就知晓这喉咙好不得吧?”

    馥之怔了怔,讪然一笑。

    两人说了些话,顾昀走了回来。

    见到他,阿四说要替卢文送东西给白石散人,知趣地走开了。

    屋舍前,二人各自不说话。顾昀站在井前,将四周的花木山林看了看,神色怡然。

    “附近的林壑更是美丽,可愿意走走?”馥之坐在井沿上看着他,问道。

    顾昀莞尔颔首。

    馥之微笑,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便往屋后走去。

    药田那边远远传来些笑闹声,望去,只见余庆和阿四正帮着药童收药,似乎热闹得很。

    “如何一直未见余庆?”馥之好奇地问顾昀。

    顾昀望望那边,答道:“他此前与田文一直留在平阳郡。”

    “平阳郡?”馥之一讶。

    顾昀颔首,道:“平阳郡有草原可练骑兵,陛下今春新扩了骑兵,将羽林屯骑精锐遣到平阳郡教练。”

    馥之了然:“如此。”她想了想:“那如今又为何回来了?”

    顾昀瞥她一眼,笑了笑,没有答话,却伸手抚抚她的肩膀,问:“可觉得凉?”

    馥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问得深了些,顾昀不便多说。她微笑地摇摇头,望向前方。

    一道溪水自山上流下,潺潺淌过眼前,哗哗的水声充溢耳旁,水汽的味道清新而洁净。日光在高大的树冠间淡淡透下,洒在溪石和两旁的野草树丛间,露珠闪亮。

    顾昀望着面前的清幽景致,只觉身心怡然。

    馥之却不止步,仍拉着他沿溪边往前走,边走边问:“你得了几日的假?”

    “二十日。”顾昀答道。

    馥之怔了怔,心里一算,他从京城到太行,虽说道路平坦,却少说也去了五六日,再算上回程,可留在此间的日子便是少得很了……

    “明日便要动身去阳翟。”顾昀补充道。

    馥之回头望望他,片刻,缓缓颔首:“如此。”

    阳翟是颍川的郡都,姚氏家宅所在。太行至颍川,须两日行程,至阳翟又须一日。想着,馥之瞥瞥顾昀,不禁觉得好笑。想起二人在京中的时候,除却他那次遇袭受伤,每见上一面也总须好几日。如今皇帝允他二十日的假,该是莫大的恩惠了。

    顾昀见她唇边浮起笑意,眉梢微微扬起:“笑甚?”

    “无甚。”馥之拉着他的手,沿着一条小径折向前方一片竹丛。

    “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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