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引看着孟侜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爱卿要是也像阿虎这么笨就好了。" 孟侜:你到底有没有江山被人觊觎的危机感? 陛下不仅没有,还要拉着他的手逛街。 天气变凉,孟侜把手缩在袖子里,楚淮引qiáng行揪出来,两只手捂着:"朕给你暖一暖。" 孟侜想,下次他要穿一件厚的,把袖口缝上。 蜀地粮草输送受阻一事,几番督察没有结果,路倒是通了,但被劫走的粮草却迟迟没有找到。 粮草,兵器,军饷,金钱,以及刘家手里原本掌握的军队……这些联系起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大魏上空,虽然被击破了大半,但结网的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 楚淮引派季翰林去蜀地查清楚,走了一月有余,家里那位没人管,特别无法无天。 季翰林走时,委婉地暗示陛下,他不在的时候如果沈柏青惹事,能不能网开一面。 楚淮引欣然应允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要面对孟侜和沈柏青打架的情况。 其实也不算打架,不过是两只炸毛的小猫隔着一条河虚张声势。 奉国使臣浩浩dàngdàng进城,街道两边挤满看热闹的百姓,孟侜拿着新鲜出炉的京兆尹俸禄,决定大方一回,点个茶楼包间。 奉国位于大魏西侧,正好离蜀地很近,孟侜觉得这趟出使来者不善。特别是他看见使臣队伍里有一大波美艳的舞女时,把坚果咬得咔咔作响。 不生气,不关我的事。 小二进门来问他愿不愿意和人拼桌,茶楼爆满,有位公子也想要临窗的位置。 孟侜随便点头,心里全是……十八个舞女,哼,楚淮引艳福不浅。 进来的人和他打过招呼,两人便一起趴在窗台上。 孟侜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就移不开眼。 这不是那个出逃被家丁抓回去楚淮引还插手的那个怀孕的白衣公子吗? 孟侜眼神不自觉地就往下滑,比上次见他,肚子又大了不少。季翰林大概对他不错,养得下巴都圆了一些,不像孟侜,小脸尖下巴,瘦得像没饭吃的。如果不是最近经常跟着楚淮引用膳,小腹鼓圆了些,否则跟没怀孕一样。 我以后肚子也会这么大吗?两个月不见就变大了这么多?楚淮引发现会不会把我关起来? 他眼里闪着惊讶,一个没藏住,就被沈柏青发现了。 沈柏青最讨厌别人看他的肚子,明明他嫁给姓季的是对方占了天大的便宜,外面偏说他是买来的金丝雀! 两情相悦懂不?青梅竹马懂不? 沈柏青一拍桌子,看什么看! 小二进来上茶,被吓了一跳,茶水一斜就要往桌上砸去,孟侜眼疾手快拎住茶壶柄,烫得直吸气。 孟侜虚心地请教:"不知沈公子,平时吃得什么?" 沈柏青被bi着补这补那,非常回避这个问题,随口一编:"鸭子!活的!" 孟侜倒吸一口冷气,活的? 沈柏青似有所感地往孟侜小腹一看,猛然瞪大了眼。 这人跟他一样? "你有……唔唔唔!" 孟侜猛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要死,周围都是暗卫,听见了可还得了。 "我没有!"孟侜小声威胁。 沈柏青点点头,被放开后,眼睛一亮:"我们打一架吧,你赢了我就不说。" 自从怀孕后,就没人敢跟他动手,他就是把家里的屋顶掀了,姓季的也能笑眯眯地说我们换一间睡。 沈柏青搓搓手指,刚才他看出来了,孟侜也是练家子,怀孕对怀孕的,能叫打架吗?那叫锻炼身体。 孟侜被他的脑回路惊奇到,跟怀孕五个月的人动手,他没那个胆子。 他现在能下河,能上山,还能审案杀刺客,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锻炼身体? 他每说一样,沈柏青便愤怒一分,握着拳头道我们今天一定要打一架。 并且抱起长凳在桌子上敲一敲,喂,我都这么挑衅了你到底行不行? 孟侜还没答话,暗卫瞅见形势不对,一个个冒出来凶神恶煞地挡在孟侜前面。 怎、怎么是个孕夫……这怎么动手? 守在门外的季府的家丁见自家公子吃亏,连忙进来,活生生把气氛弄到剑拔弩张。 沈柏青激动兴奋,孟侜哭笑不得。 楚淮引正好来找孟侜,听闻暗卫报信,火急火燎赶来,一见这个场面,有些头疼。 "发生什么事?"楚淮引站在孟侜身边,低声问。 "沈公子想找臣比试,臣觉得不太合适。" 楚淮引看了一眼沈柏青,确实不太合适。 "季炀,把沈公子送回去。" 季炀头皮一紧,这种事为什么总叫他来。 "等等……" 孟侜心脏提到嗓子眼,生怕沈柏青说出一些石破天惊的话。 还好,沈柏青明白他们这类人处境不易,他看出孟侜想隐瞒,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道:"大人若是有空,可以来找季府喝喝茶。" "行。" 沈柏青走后,楚淮引咳了一声:"爱卿有空不如多陪朕。" 招待奉国使臣的晚宴即将开始,楚淮引是出来找孟侜的。 "你今晚坐丞相位如何?" 孟侜一惊,什么意思? 楚淮引道:"朕答应过你的,出将入相。左相空悬,爱卿想用哪个身份上任?" 这升职太快会不会被诟病?孟侜被这个大馅饼砸得晕了一下,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外放为官才是他的目标。 孟侜支吾了一下,说要考虑一下。 楚淮引捏了捏他的手指,"无论哪个,别考虑太久,你该和舅舅说了。" 晚宴开场。 礼花劈里啪啦放过一阵,开场就是舞女献艺,闭场还是。孟侜心里嘀咕,奉国这是看上楚淮引的后宫蓄谋已久啊。 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袭来,众舞女簇拥着一名仙气飘飘的白衣女子,腰身纤细,舞姿动人,不断有花瓣从指尖的绫罗抛洒而出,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楚腰纤细掌中轻,白衣女子宛若踩在莲瓣上的荷花仙子,舞技jing巧绝伦,宴客的目光无一不被牢牢吸引。 孟侜两手按住自己的腰身一量。 有点粗。 他眉头一皱,楚淮引立马派小玖过来询问是不是不舒服。孟侜急忙松手,捋了捋衣服,把微微凸出的小腹遮住,"我没事。" 就孟侜量腰的那一瞬,楚淮引也看见了孟侜平时遮盖在长袍下的腰,似乎不太对劲。 他看了一眼舞女,再看了一眼孟侜,心下一对比,正想把孟侜叫过来看清楚,一个使臣突然上来敬酒,打断了楚淮引的思绪。 敬酒的使臣身量不大,据说是奉国酒量数一数二的官员,出使哪里都派他,年纪轻轻已经喝出了啤酒肚,还有点秃顶。 楚淮引被大腹便便的使臣冲击了一下,瞬间觉得孟侜那都是小意思。他深刻反省了下,怎么能那孟侜和舞女比,男女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孟小猫吃得多,应该是被朕喂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