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策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不是生气。 但他很明白,自己不高兴的原因, 与乐宁公主问出的问题是截然不同的。 她以为自己是因被吻了额才这样反常, 可实则真正让他做出这番不似自己行为的原因,是源自于乐宁公主的不在意。 他一直都知道, 她心里没有他。 可知道归知道,在发现自己付出的一腔努力全无效果时, 怀策还是感到心凉。 他不想把这样láng狈的一面在乐宁公主面前展示出来,对此避而不答, 只将话题又拉回去。 怀策的笑脸就像戴了张假面具, 声音平淡, 他问:“公主还未答我,怎又好问我新问题?” 这么说也有道理哦。 楼心婳心思很快被带开,她侧头想了下方才怀策所问, 想起来后,反而露出不解的眼神。 她试着再与他确认一次。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做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对吧?” 把她所谓的“有来有往”,真正贯彻到底? 怀策轻轻颔首。 得到他的答案后,楼心婳就更困惑了。 那不是跟她刚才对怀策所做的一样吗?还用得着问?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怀策的步步bī近,直到把自己圈在椅子上,。 怀策双手按住左右两侧扶手,楼心婳根本不好轻易越过他出去。 楼心婳望着他困住自己的手想了想,随后,也伸出自己的手,搭在怀策臂上。 她左右两手掌心都能感觉到,在自己覆上去的一瞬间,怀策手臂肌肉紧绷。 楼心婳抬首问他,“阿策把我圈住,我也把阿策圈住,然后呢?阿策还想做什么?” 怀策是真的没想过,乐宁公主会这样回他。 他的手如今维持原样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进退两难。 可他不管怎么看,都从乐宁公主眼里看不出半点羞涩之意。 就好像,只是单纯在履行怀策所要的“有来有往”而已。 怀策苦笑一声,知道尚为时过早,心里暗叹,只好再问她,“公主这么问,就不怕我做得更多?” 更多什么? 楼心婳歪头,“比如?” 她头一歪,额饰也跟着叮当作响,摇曳摆dàng。 怀策的眼神随着那摇晃的饰品闪烁,顿了下,才哑声同她说道:“比如……我想牵公主的手、想拥公主入怀,以及……想亲吻公主。” 就像把自己撕开,将最毫无遮掩的答案,摊在她面前。 这样直白的话,确实把楼心婳说得都给傻住了。 他们手牵是牵过了,拥她入怀……现在这样不晓得算不算? 至于亲吻……那就更不用提了,刚刚不就是吗? 于是楼心婳很是豪慡地点头,应他:“那你亲呀!” 这还用得着问她? 怀策听得呼吸滞住。 他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只一脸复杂地,看着轻易说出此话的乐宁公主。 怀策甚至在想,她这样的态度,是只对他如此,还是不论谁对她提出同样要求,乐宁公主都会予以相同的答复? 偏生越想,越是折磨。 怀策面上撑不出笑意,只好低声将自己最在意不过的事,试图说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又低又哑,全然不覆以往的温润。 怀策像是疲惫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可饶是如此,还是挣扎着要用尽最后力气,去问为什么。 他眸子黑黑沉沉的,像在很深的水底,照不进一丝光亮。 怀策问:“公主是不管对谁,都会说出这种话吗?” 本来不期望会听到什么顺心的答案,可怀策万万没想到,乐宁公主反应再次令他讶然。 楼心婳直接了当否了他,连思考一下也不用,径自道:“阿策你在说什么傻话呀?我跟别人什么关系也不是,怎么可能对他们这么说嘛!” 关系? 怀策顿了下,又问:“那公主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怎么跟别人个不同法? 两人离得近,呼出的气只要稍重了些,便会jiāo缠在一处。 楼心婳没有察觉这过分接近的距离,只不解地问:“不是阿策说的吗?我们现在是‘试试’的关系呀!不让你亲,我还要给谁亲呀?” 楼心婳想得很单纯,只将怀策话中的“亲”理解为吻额那般程度,全然没有考虑过,她与怀策口中所指的“亲”,是不同含意,实际内容更是天壤之别。 怀策被她这番话,说得心中密布的乌云顿散。 言语上确认了,那这次怀策想看看,乐宁公主能接受到何种地步? “……真能亲?”怀策哑声问。 他将身子再探向前些,乐宁公主也不闪不避。 楼心婳虽是抬眼看他,头却并未仰起,只点头对他肯定说:“能!” 乐宁公主那声应允,一直回dàng在怀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