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声音蓦地从后头响起,“在说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殿下。” 主仆二人同时回过身去,齐齐对安王行了一礼,安王伸手将安王妃扶起,领着她走到榻上坐下。 侍女瞅准时机退了下去,去为主子们准备茶水。 安王新买的茶叶闻起来特别香。 自从王爷开始重视起王妃后,他连王妃院里喝的茶水也顾及上了,吃穿用度都像一夕之间变得好还要再更好。 侍女内心高兴,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恭恭敬敬送了茶水后离开。 安王将其中一杯递到王妃面前,这几日他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安王妃仍是受宠若惊。 他温声道:“小心烫。” 安王妃抿了抿唇,面色微红,“多谢王爷。” 因紧张,她长睫颤颤,特别是注意到安王还温柔看着自己时,安王妃就更拘束了。 为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哪怕茶水还烫,安王妃也还是端起来轻啜一口。 安王看她抹了口脂的唇沾上茶水,眸色幽黑,嘴角却是挂着极致温和的笑。 他对她温声软语,安王妃不知不觉就这么喝完了整杯茶水。 暖热的茶从口中一路暖到心里,安王妃心中熨帖之余,不由在想,这当中的转变。 听说,安王外头那间宅子遭了祝融,里头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安王妃不知道这是宁妃的手笔,还是只是恰巧。 只是从时间来看,安王待自己态度有所变化,好像就是从那处出了事开始? 安王妃有心想问,然,每回看到现在笑对自己的夫君,再忆起他曾经对自己的冷淡后,安王妃深怕安王再用从前那种冰冷的眼神看自己,最后仍没将心中疑问问出口。 她只盼着,安王能这样一直待她,他们当对恩爱夫妻,平静和乐,便好。 …… 忘忧宫。 喷香的烤肉味被风chuī开,香味远远送了出去。 宫人们闻见这味道,馋得肚子都不争气地发出鸣叫,一个个闹红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 楼心婳捧着脸,看怀策重新给她烤小羊羔,不知是第几次地问他,“阿策,还没好吗?” 怀策的手顿了下,头也没回,低声应了句:“……快好了。” 听到乐宁公主对雍国皇子的称呼,小真子抬了抬眉。 他心想,自己被公主摸过手的事,皇子殿下应该不介意了吧? 而楼心婳比起“大殿下”,俨然更喜欢“阿策”这名字。 语调gān脆利落,又显亲近,楼心婳在喊怀策时不管需不需要,总会带上他名儿来喊他。 例如: “阿策,本宫想吃调料重些的!” 或是。 “阿策,你吃这些足够吗?” 几乎句句都带着“阿策”二字。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夜晚,两人牵着手准备就寝时,楼心婳也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说:“阿策,明天给本宫梳头!” 还有:“阿策,你怎么不回本宫?睡了吗?” 然后再一声:“阿策……” 声音还未完全发出,尾音就被捂住。 楼心婳被忽然翻身面向她的怀策,用手堵了嘴。 她因被怀策的举动吓了跳,眨了眨眼。 怀策的指若是再往上放一些,楼心婳卷翘的眼睫就会扫过他指上。 视线从乐宁公主长睫上离开,怀策深吸口气,对她说:“公主,快些睡。” 他虽是笑着,可楼心婳却听出他话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原因无他,只因怀策手一放上,触及掌心下的软嫩,他整只手掌就是一僵。 乐宁公主的脸与手都保养得极好,光滑柔嫩,尤其面颊还富有弹性。 怀策指尖只是轻轻搭着,都能感觉指头稍下陷了点。 而且,掌中对着的,还正好就是乐宁公主的唇。 她呼出的鼻息散在自己掌心,怀策都还能感觉到,乐宁公主因被制住说话,不高兴而微微嘟起的唇。 怀策进退两难。 不让她继续说话才掩的她的嘴,实际掩上后,手下一切感知,都让怀策想立即缩回手。 可说是掩了后悔,不掩却更悔。 楼心婳因怀策此举是安静了,可她双眼却闪亮亮地在瞧他。 怀策不经意间注意到她跃跃欲试的眼,心生不妙,想撤回手却是已来不及。 他一松开,楼心婳唇上没了箝制,本能顺利挣脱,她却反而从被褥中伸出自己的手,重重把怀策的手给压回自己脸上,轻蹭。 微凉的面颊碰到温热的手掌,这简直就不要太舒服! 楼心婳闭眼,很是享受脸颊被暖热的温度,边摩娑还边道:“阿策,这个好!” 紧致软嫩的面颊就在自己掌中,乐宁公主的脸略带凉意没错,但怀策却只觉掌中像置了一团明火,烫得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