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娇声喊着,“扶本宫起来!” 双手被束缚住,她根本没法撑起身子! 试了一次起不来后,楼心婳不再白费力气,直接躺平。 怀策闻言倒是没有拒绝,但却不是伸手扶楼心婳,而是直接提起被子一角,抽出。 楼心婳毫无防备,从被子里滚出来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趴在chuáng上,乌发散在身后,刚刚那一滚还扯着了她的头发。 楼心婳吸了吸鼻子,立刻红了眼眶。 她笃定地说:“你欺负本宫。” 哪有人这样“扶”的? 怀策气定神闲地回她,“公主言重了。” 不把被子抽开,又怎么扶呢? 楼心婳哼哼补了一句,“是你把本宫弄成那样的。” 说的是被捆成像虫蛹一事。 怀策笑笑,并没有否认。 楼心婳斜了他一眼,她就知道! 就说她的睡相不会夸张至此,果然吧! 她轻哼,决定再给怀策一次机会,“扶本宫起来。” 白嫩的手凑到怀策近前。 没了薄被遮挡,这回怀策很是gān脆地伸手将楼心婳扶起。 怀策一手握住她手,一手撑起她后背。 楼心婳的手指微凉,柔若无骨,小小软软的。 相较之下,哪怕是隔着衣裳,怀策也能感受到楼心婳后背的体温比掌心要来得高些。 ──被裹成那样睡,不热才怪。 怀策有那么一点心虚,扶楼心婳起身更是尽心,没再闹她。 扶楼心婳坐了起来以后,怀策退开。 只见楼心婳坐是坐稳了,就是眼睛还是闭着。 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俨然没睡饱,正在闭眼补眠挣扎。 闭目了好一会儿,楼心婳睁眼,发觉怀策在打量自己,她疑惑看他,“大殿下可以退下了。” 还留在她chuáng上做什么? 楼心婳刚才被他摔了,这会儿还记仇呢。 她斜眼看怀策,眼里满是埋怨控诉,眼角红痕未退。 怀策怔愣。 ──还真的摔那一下就要哭了啊? 听楼心婳这副完事后就不理人的态度,怀策也没说什么。 他视线在楼心婳泛红的眼角无声无息转了一圈,虽是笑得温润,可楼心婳还是觉得怀策笑起来的样子,莫名欠扁。 怀策顶着楼心婳哀怨的眼神,平静说道:“那公主可好好休息,有事再派人来唤我。” 小真子听见殿内传来声响,知道公主已醒,请等候多时的太医过去给公主请平安脉。 他们两人站在门外,恰好就将这些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惊涛骇làng。 宫里的人可真会玩,半点不害臊的! 欺负?怎么个欺负法? 弄成那样?弄成哪样? 太医脑子里上演各种不可言说的大戏,脸色jīng彩。 小真子却毫无心理障碍地敲响了公主的房门,“殿下,太医过来请脉了。” 楼心婳:“让他进来。” 声音还带着些微哭腔。 太医看小真子真打算推门,满脸震惊。 他急急忙忙地问:“咱们真的能进去吗?不用让殿下们收拾一下?” 小真子不明所以,笑笑回答,“照往常来便可。” 心里想的却是以前公主病得胡涂,起不来身的状态太医都见过,怎么这时反倒介意起来? 太医抬起沉重的脚步,迈进屋去。 一进去,恰好见到怀策从chuáng帐中探出身。 他衣衫微乱,太医同他擦肩而过时,还瞧见怀策后颈处大红的口脂印子。 见状,老太医忙将头垂得更低,越发没眼看。 他老脸一红,心里直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真是…… 这才大白日的,就如此荒唐! 饶是太医心中再如何翻江倒海,瞧见帐中楼心婳探出白生生的手,他也只能收敛起jīng神,上前仔细把脉。 楼心婳被裹着睡,手都麻了。 太医搭脉时,恰好压在她最酸麻的部位。 楼心婳疼得轻轻”嘶”了声,弄得老太医心下一惊,更轻手轻脚,就怕弄疼这娇贵的公主。 把完脉后,太医还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殿下.体虚,要记得按时喝药,调养身子为好。” 楼心婳这些年听得都会背了,可怜巴巴地说道:“本宫知道了。” 汤药很快被送了来,黑压压的一碗。 楼心婳已洗漱完毕,盯着那黑的都能看清自己样貌的药碗,她哼哼唧唧地说:“你们先下去吧,等药放凉了会儿,本宫再喝。” 公主向来不喜欢别人看着喝药,小真子很快领着其他宫人退下。 待到他们脚步声远离后,坐在桌前的楼心婳睁眼,左右看了看。 很好,没有其他人。 她熟练地以衣袖垫着隔热,端起药碗,走到窗边飘着淡淡药香的的盆景旁,将乌黑的汤药尽数倒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