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起码,她是听明白了。 她问:“所以……你觉得本宫向父皇提出这要求,是在折rǔ你?” 藉欺rǔ雍国的皇子,来消他们晋国失去一皇子之怨? 这哪里划算啊? 楼心婳被气笑了,正打算再同他说说,就在他们二人都没说话的这个间隙,外头又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那质子住的衍庆宫?推我怡景宫的小太监落水,本宫这就去给你们几个讨公道!” 楼心婳:“……” 她三皇姐的嗓门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这般大。 怀策显然也听见了此话,叹了句:“今日这宫里真是热闹。” 楼心婳抱臂看他,眼神略带骄傲。 “怎么样啊大殿下?本宫可是最清楚明白事情经过的第三人证,事不过三,你说……同本宫合作怎么样?” 怀策笑意尚未淡去,甚至还很云淡风轻地问:“加上三公主殿下,也才二,不知哪来的三?” 楼心婳红艳艳的丹蔻指向自己,嘴角一扬,“你说,乐宁公主在你宫里出事了,这可该怎么办?” 威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怀策认真看着楼心婳,两人眼里都没有笑意。 三公主刚要踏进衍庆宫,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立刻停下脚步。 都怪乐宁,她现在一见到红色就起了心理yīn影,可乐宁怎会在衍庆宫出现嘛? 定睛一瞧,三公主傻了。 里面那人,还真是她的好妹妹? 她拦住身后几个气势汹汹的小太监,拉着他们到一旁窥看。 乐宁和那质子……好像气氛不太对劲? 碰上皇妹能躲则躲的三公主,这次因察觉事态诡异没冒进,竖起耳朵听墙角,绝对不是因为她怕了乐宁才躲起来! 几个太监见他们三公主带头偷听偷看别宫主子,欲语还休,最后仍决定替主子把风。 只见宫内,楼心婳带来的太监一左一右压着怀策,bī他单膝跪地,就跪在楼心婳面前。 光这样还不够,楼心婳将自己的鞋踩上怀策支起的膝上,倨傲地同他说:“本宫的绣鞋脏了,你给本宫擦擦。” 怀策垂首,看不见他面上表情。 楼心婳知道三公主还未离去,心想这样不够,偏她也只能瞧见怀策的发顶,不由心生一计。 她伸出食指,用修得微尖的指甲自他喉结处轻轻往上轻刮,怀策眼眶一紧,顺着楼心婳指尖的力道,就这么被她勾得仰首。 楼心婳俯身向前,笑得张扬,难得看到怀策那张端正的笑颜有破碎的迹象,她笑得更欢了些。 “殿下说本宫在折rǔ你……那就看清楚了。”她启唇,“这,才叫折rǔ。” 第4章 寝宫 三公主掩着唇,大为惊叹。 这是什么霸女欺良男的场面? 她招招手,踮着脚尖招呼她带来的小太监们走远。 落水的太监甲苦着脸问:“殿下,咱们就这样走了吗?” 不是要替他们讨回公道吗? 三公主“嗐”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 趁着离衍庆宫远一点,三公主才转身同三个愁眉苦脸的小太监说道,“有乐宁出头,还愁那位质子殿下能落了个好?要我说啊,论折腾人的手段,乐宁当属这宫中翘楚,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不然她为啥处处躲着她四妹? 被她盯上,到时倒霉的还不是她自己吗? 三公主低头理了理裙摆,过往的惨烈经验让她明白,在这宫里,惹谁都成,就是别惹到她四妹头上。 只要父皇还在位的一天,乐宁指着黑布说“这是白的!”,她父皇也只会笑着点头同意,夸她“朕的乐宁慧眼独具!”。 三公主默默翻了个白眼。 而衍庆宫内,两人的对峙仍在持续。 楼心婳留了指甲,从怀策喉结轻轻划过时,还只有指甲接触到他的肌肤。 但当勾起怀策下颌,楼心婳那jīng心保养的柔嫩指头便搁在了怀策颌下。 与身上所穿的大红衣裙截然不同,她指尖微凉,一双微往上挑的丹凤眼闪着戏谑的笑意,显得相当兴致勃勃。 这不在说好范围中的举止,楼心婳俨然演得十分尽兴。 “人走了没有?” 楼心婳问出此话时,眼神甚至没有挪动半分,依然居高临下在看着怀策。 常喜探出脑袋,赶紧回道:“三公主殿下已经走了!” 他抹抹额上的虚汗,都没敢回头去看怀策此刻面上神情。 楼心婳慢腾腾地收回手,动作太慢,倒像是还在怀策下巴轻轻捉了一把。 怀策嘴边的笑意一滞。 若不是他错觉,楼心婳眼中似还还闪过几丝促狭之意? 她并未用力踩住他膝盖的脚也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落回实地,怀策垂首一看,自己膝上留了一圈淡淡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