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蹲在无头的尸体前，伸手比了个方框。

    “怎么样，是不是排除了自杀的可能？”雅卢在一边问道。

    猎巫人指了个方向：“凶手从八百米外化身雷电，直接命中带走了他的脑袋。”

    雅卢无奈地摇头，真是艺高人胆大，微笑之手用这个法术的时候在三百米外就偏差十米了，而藏着的这位居然敢从八百米外动手，之后又穿越了同样的距离离开——后者倒还算简单，只要能远离这里就行了。

    劫走了理论上最珍贵的战利品，天怒之冠的，应该是一位娴熟的风系巫师。

    “【呼啸狂风】。”卢奇菲洛说道，“没想到会是他。”

    猎巫人拔着胡子：“他拿走了什么，这家伙的力量之源？看来他的力量很快就不可忽视了。”

    “不过嘛。”杰洛特站起来，“看起来我们的联盟变得更牢不可破了。”

    雅卢不由得失笑：“你多心了，虽然天怒之冠比我想象的厉害，但我还不至于以为凭那个就能对抗第六议员。”

    “那这名异端算作我们杀的怎么样？”法勒什一边给自己打着绷带，一边笑嘻嘻地凑过来，“收获比想象的少，不如给副审判官多添两笔功勋啦。”

    雅卢点头：“可以。”他随即转身说道，“马车，或者马，借给我一下。”

    猎巫人们望了下翻倒的车辆和断掉的缰绳，爱莫能助地摇头。

    “有急事么？”萨德维拉举起手，“我来送你吧。”

    ——

    银骑士招来银色的天马，一骑三人也不显累赘，骏马的铁掌凌空踏地，异常地平稳。

    秩序7，不灭的概念骑士，能赋予持有者一套【骑士】所必须的装备，甲马枪剑一应俱全，单从马也能看出，这一套装备本身就价值非凡。卢奇菲洛在雅卢脑海里说道。

    可它排名个位数，应该比这更强吧？雅卢追问道。

    你手上的槌子也排名个位数哟，你拿着它能打过谁？卢奇菲洛嘲笑道。

    稍后，卢奇菲洛又补充道：不过比起你手上的槌子，秩序7可能更接近我和孟菲。

    混沌13、混沌15两姐妹，命运之杖和天怒之冠，一个是【她们】，一个则是【它们】。

    这副盔甲里面装着女骑士？还是天使姐姐？雅卢一下子把思维逸散出去，不过很快又收回来。卢奇菲洛的意思应该是秩序7和她们一样都是具备独自思维的遗物，而非仅仅是工具吧。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仍然微存便是了。

    卢奇菲洛继续介绍：

    他还有一件新遗物，编号秩序28，叫做荒诞的美德。本体是一本骑士小说，并非来自达·芬奇的书库，而是他父亲留给他，又由他主动录入议会图书馆的。

    但其实这个编号和命名都是第九议员的失误，根据卢奇菲洛自己的观察，这东西应该属于命运序列，而它的真实能力恐怕是【上层叙事】。

    微笑黎明也在收集达·芬奇之外的遗物？雅卢转念一想，自达·芬奇死后已经过了一百年，未必不会有珍贵的魔法道具出现，海纳百川也是正确的做法。

    沉思中，天马已经停步。他们在慕尼黑城外，一片贫穷的草屋之间。

    “按你说的，就送到这里。”萨德维拉在马上向他们行了个礼，“我期待今后和三位并肩作战。”

    “那是我的荣幸。”雅卢回礼。但孟菲斯托似乎被那股骑士的气息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哼了一声。

    银骑士飘然远去，雅卢这才开始寻找通往琼内斯家的小路。几分钟后，他走进围篱，伊芙正守着院里的石桌。

    “琼内斯呢？”雅卢问道。

    “他刚刚在这坐了一会，可能太困了，就回去睡觉了吧。”伊芙轻轻地说，随即语气转重：“雅卢，为什么普通地多了一个？”

    雅卢回头，才想起来人偶的事，这让本就拥挤的琼内斯家雪上加霜。

    孟菲斯托慢吞吞地说道：“很抱歉，要介绍的不是我，小家伙。”

    她打着哈欠推开了仓房的门，卢奇菲洛紧张地捏起拳头：“你们就住这种地方？你们让我珍贵的人偶睡在稻草堆里？”

    “权宜，权宜之计嘛。”雅卢挠头笑道，“等打倒了第六议员，面包和鹅绒床都会有的。”

    他指着自己，虽然这看起来有点奇怪，向伊芙介绍道：“今天算是赢了，这是我们新加入的同伴，卢奇菲洛，是孟菲斯托的妹妹。”

    伊芙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欢迎。”

    雅卢安心地在石桌边坐下：“我出去之后有没有奇怪的人来过？”

    “进到这里面？”伊芙说道，“普通地没有。”

    雅卢手托着脸：“那就是有人在外面转过？”

    “一头熊人。白天就在这附近，吓得周围的孩子们都不敢出来。”伊芙答道，“然后几分钟前，被一个女人普通地看了一眼，就消失了。”

    雅卢把另一只手也按到头上：“等等，信息量太大了，你指的那头熊人是【亨廷顿·万斯】，呼啸狂风的队员么？”

    伊芙点头：“大概吧，我分辨不出来。”

    “消失是怎么回事？”

    “至少不是烧光。”

    雅卢揪了下头发，如果不是还有潜藏的其他强者，那这人多半就是玛格丽特·美第奇了，只有她有这种超常识的能力。

    看了一眼，就消失了？雅卢能提出很多大胆的猜想，不过实现它们可都不简单。

    而且……

    “她只在外面转了转？为什么没往里面走？”

    伊芙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因为琼内斯坐在这里吧，他一直坐到她走才离开的。”

    卢奇菲洛立即对雅卢说道：“有那种味道，这个院子的布局是命运序列的手笔，可以规避【相遇】，这个巫师不简单啊。”

    雅卢点了点头，琼内斯是个曾经很强，至少是具名巫师级别的这个事实他已推断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让他更惊讶呢？就算告诉他这里就是诸葛孔明的石兵八阵也不可能。

    真正让他庆幸的是，自己本来只是想在萨德维拉面前藏一下住处，没想到另外两组的人都能找到这里，徒劳的举动反而是躲开了在门前徘徊的第六议员。

    第二次行动之后，剩下的两组人终于被惊醒了，也像自己一样积极地活动了么？雅卢摇摇头，把负担甩在一边，简单地收拾一番，把大脑扔进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