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興師問罪
  “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巴著阿然是為了什麽，想悶聲發橫財，看老爺子病的爬不起來了，只要娶到阿然，這偌大的家業就能收入你的手中，你是這麽想的是吧？我告訴你，你別做夢，就算喬然不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她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不能看著她做錯事。”
  自己心裡清楚是一回事，聽到別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這些難聽的話，多少還是覺得有些難過，不過一個大男人尚且有這種心思，更何況喬然一個嬌弱的女孩，如何能受得了？
  周毅往前走了一步，沒想到身後傳來喬然的聲音，她再不客氣，而是嚴肅道：“不管他是什麽樣的出身，現在他都是我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還請舅母往後別說那種話了。夫君大過天，您說他的不是就是打我這個外甥女的臉。”
  趙夫人滿肚子的火氣連個出口都找不到，跟著來的媒婆都沒派上用場，有些尷尬地看著劍拔弩張的一家人，城裡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新鮮事，她打從心底有些看不起趙夫人。
  就是這麽個理，外人誰不知道趙家是指著喬家過活的，還想從人家手裡撈好處還這般的不給人面子，這喬小姐如今看著也不是個吃素的，也不怕將來人家不給好果子吃。她半點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隻想回去好好把自己聽到的話告訴別人。
  趙夫人騰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喬然，想來也不好說太過難聽的話，隻丟下一句：“我真是太過失望了，我和你舅舅表哥自問對你不薄，如今你竟然可以為了外人而這般讓我難堪。罷了，隻當我今兒是自取其辱。”
  趙夫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繼續待下去，能有什麽好處？如今只能回去重新合計，她不能讓到手的好處就這麽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這個周毅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就算多了他又如何？與趙夫人來說不過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喬然既然不想讓她痛快，那她就讓她吃盡苦頭。只是往後他們怕是不好再進喬家的大門，不過這不是什麽問題，只要付翠想嫁給自己的兒子，她的手裡就永遠有籌碼。
  就算趙夫人離開，喬然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周毅看了她一眼，歎聲道：“人已經走了，你別氣了，我這不是也沒氣？”
  喬然僵硬地說道：“我忍了許久了，他們一家人仗著我娘的關系，在喬家耀武揚威，我爹不予他們計較，我也不好說什麽。當初……當初我傻，隻當他們都是好人，呵，他們才是真的盯著我喬家家財的人，方才那些話，她真是說的一點都不臉紅。以後，這日子只怕更加不會消停了，只怕你也要跟著惹上麻煩。”
  周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她的發柔軟又黑亮，淡淡的香味鑽入鼻尖，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動了動，柔聲說道：“不用擔心我，既然我選擇了和你站在一起，所有該想到的我都想過了，外人怎麽看怎麽說是他們的事情，不聽不看就是了。”
  喬然小聲地嘟囔一句：“說的倒是輕巧，如何能不在意，當初吃了那麽多的悶虧，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他們佔半點便宜。前陣子我將藥鋪的掌櫃給替換了，舅母便跑來找我好一通無理取鬧，若是我將她那些不知道哪兒來的親戚全給攆出去，只怕就此徹底結仇了。不過我也送了她一件大禮，往後她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周毅莫名覺得這樣的喬然有些可愛，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喬然抬頭看過去，正對上那張英俊的臉，突然她的心動了動，有種不知名的情愫湧上心頭，讓她有些尷尬地撇開視線。
  他的手還在自己的頭上，氣氛再度沉默起來。
  兩人都不禁一陣歎息，就算彼此之間沒有什麽秘密，那也不能徹底忽略兩人之間的那絲陌生。
  喬然率先打破了平靜，輕聲說道：“去見見我爹吧，畢竟你是他的女婿，聽聽聲音也是好的。”
  屋子外面很冷，周毅體貼地為她戴起兜帽，自己站在風吹來的方向，這般細心的舉動讓喬然的心上一暖。
  周毅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樣，你不覺得委屈嗎？一輩子的事情可不是兒戲。”
  喬然腳步停頓，笑著說道：“有什麽好委屈的，我一早就說過了，該是你委屈，要不是我，你也不必因為這種事情煩心。我很感激你，至於其他，我並沒有多想。”
  喬然慢慢往前走，笑著說道：“成親之後，還得委屈你與住在一處。”
  周毅卻是有些不自在，因為喜歡，而生怕自己失態，但是強忍著自己的心，終究不是辦法。他不禁有些擔心，萬一他的心不受控住，她知道了會如何？是不是會選擇疏遠？
  喬然此時不曾想太多，待多年後，她才想明白為何一直溫文有禮的人會變得那麽不可理喻，喬然曾試圖找到問題所在，但是不管她如何都找不到這個人到底是遭遇了什麽，直到某一天，她想到當初自己為情所苦的日子，這才明白為何會如此，而那時的她卻變得平靜下來，連冬月都猜不透她到底是怎麽了。
  兩人到了喬老爺院子，現在外面消去寒氣這才進去，正逢喬老爺喝藥的時候，喬然自然地接過丫頭手中的藥碗，坐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喂著，嘴裡還輕聲說：“爹，這就是我那天和你說的周毅，您的女婿來看您了。”
  屋子裡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主子們有話說，她們杵著也不好，全都悄聲退下去了。
  周毅本就是個不善言談的人，面對自己的老丈人，他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輕聲喚了聲：“爹。”
  他爹過世的時候他不算小，但是父親已經過世這麽多年了，他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戀，所以這一個字裡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微顫的聲音惹得喬然看過來。
  周毅有些尷尬，收斂好自己的情緒，輕聲道：“以往沒有機會拜會您，如今這般冒昧還請您不要生氣。晚輩知道您放心不下阿然，話說多了無意，晚輩定會幫您照顧好她，不讓她受委屈。只是再過一陣，晚輩就要上京趕考，待得考中功名再回來與您賠罪。”
  喬然聽得心上一動，這人真是個實在人，換做別人隻將好聽的說出來，偏要說什麽上京趕考，爹定是知道這人要將自己一人丟下了，好在爹不是那不講道理之人，也不會太為難他。
  冬月在一旁聽得捂嘴直笑，不管是真還是假，能讓小姐臉上多些笑，她已經很感激了。不像表少爺一家子，只知道給小姐添麻煩。
  喬然唯一難過的是，父親還是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她從不與任何人說的是，每一天她都經歷著從滿懷希望到失望的沉澱，只是她從不覺得疲憊。
  剛喂完藥，就聽到外面的下人稱道了聲夫人，從腳步匆匆的聲音可知，這位夫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