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告白 鍾鬱被吹來的涼風刮得有些冷，她抖著嗓子問：“你說什麽？” 剛才她應該是聽錯了……吧。 顧承源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怕死，就跟我在一起。” 哈？ 怕什麽……就在一起？這是什麽意思？告白嗎？ 哪有人這樣說話的啊。 鍾鬱思緒在昏暗的夜色中凌亂。 可能是風灌倒她耳朵裡了，猛地嗡嗡作響。 她怪異地盯著他看了好久，確定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她面色有些糾結，問：“和你在一起能不死？以後也不死？” 這是什麽詭異的言論，是她自己理解錯了嗎？ 如果自己怕死就要和他在一起？還是和他在一起就不用怕死？ 按照這個人的一貫表現不應該是說“喂，如果不怕死的話就和我在一起”這樣氣人的話才對。 她決定再問清楚一點，有可能是剛才自己聽岔了一個字。 “你能不能用通俗一點的話說出來？我好像不太明白。”她擰眉問道。 顧承源歎了一口氣，站近了一點：“我的意思是，不然你就和我在一起吧，那樣我就可以照顧你，免得你這一天天的都不省心。再說，你也認識我這麽久了，我是什麽樣的你也知道，我又不會對你不好。” 原來是這樣啊。 鍾鬱看著他眼睛，黑眸裡深幽又帶著一絲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聽了他的這番話，她竟然覺得好笑：“拜托，收起你這無處安放的聖母心好不好，哪裡需要為了我還做出這樣的犧牲？” 為了照顧她，才和她在一起，這人沒事吧？ 難道是因為……剛才怕她不小心死了？受刺激了？ “鍾鬱。”顧承源一隻手緊緊抓住她冰涼的手腕，他話裡帶了幾分焦躁，“我不是在犧牲自己，我是……認真的。” 手上傳來溫暖，她掙脫了幾下，沒有成功。 她無奈：“認真什麽啊？” 他說……是認真的？看書寫字吃飯都可以是認真的，他的認真指哪一方面？ 顧承源目光真摯地看向她，開口道：“認真地希望你和我在一起。” 不遠處有車子的喇叭聲響起，一束暗黃的燈光照過來又慢慢轉向別處，直到徹底消失。 周圍頓時又暗了下來，透著月光的傾泄，能看到樹影的搖曳。 鍾鬱心裡一咯噔，這人是來真的？ 她抿嘴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有些沉重，問他：“你是說真的？理由是什麽？” 顧承源點頭：“真的，我之前就想過，但又怕萬一被你拒絕怎麽辦，所以一直不敢提，但現在，我想跟你說清楚。” 他停頓了幾秒，看著她繼續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聽著他鄭重地從嘴裡說出來的話，鍾鬱有些懵，聲音顫抖地問他：“之前是什麽時候？你之前不是說兔子都不吃窩邊草的嗎？” 她可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說的話，那個表情和那個語氣。 有時她會莫名的想起那個場景，然後拚命讓自己記得更清楚。 顧承源一噎，停了幾秒後垂下眼眸。 他踢走了地面的一顆小石子，別扭地說道：“我那個時候不是怕被你發現嘛，再說，誰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鍾鬱看著那顆無辜的小石子飛入黑暗之中，收回視線，挑了挑眉，說：“那你現在怎麽不怕被我發現了？” 這人說的話很有問題，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顧承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這不是一生氣就說出來了，誰叫你什麽都不跟我說，什麽事都忍著，我怕哪天都見不到你人了，還管你發現沒發現。” 鍾鬱有被他的解釋傷害到，什麽叫哪天見不到她人？說來說去繞不開這個話題了嗎？ 她沒好氣地說：“我活得好著呢，不需要顧大少爺為我擔心！” “你還好？”顧承源想到這個就生氣，“這一天天熬的，都成忍者勇士了吧！鍾鬱，我還真受不了你再來一次這樣那樣的，萬一今天我沒打電話你是不是又要自己忍著，像上次發燒一樣，忍一個晚上？” 感到自己是在被訓斥，她低頭接受教育，但又想到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她有了一點底氣，直接正視他，指控道：“你是個騙子！”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嘴巴說的再好聽，行動不到位，白搭！ 她伸出左手把抓著她右手的那隻魔爪使命掰開，揉了揉被抓的有些痛的手，然後轉頭就走。 這天色也夠晚了，抬頭看天空，只有零零散散幾點星光。 夜色再溫柔，也只是無止境的黑色。 顧承源被她突然的指責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呆了幾秒，趕緊追上去走到她旁邊問：“為什麽說我是騙子？我沒騙你什麽吧？” 鍾鬱瞥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你騙我的還少嗎？兔子。” 她繼續往前走，到了車子旁邊直接開口上去，也不跟他說話。 讓他自己好好想！ 顧承源胸口悶悶的，上了車立馬跟她說：“鍾鬱，我真不是騙子！”見她看都沒看自己，又接著說，“好，就算是那時候我騙了你，但現在，我說的都是真的。” “鍾鬱。”他伸手朝她眼前晃了晃，繼續急促地解釋，“你知道我這個人，我今天說了，就把話直接說開，我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見他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鍾鬱這才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剛才我也是這麽跟你說話的，然後你也是像我對你一樣對我。” 她可是很記仇的，每件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為什麽局面會變成這樣，顧承源服軟：“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我跟你道歉。”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鍾鬱點了一下頭，說：“行，我原諒你這次的事情，開車吧，現在太晚了，我想回去。” 手機也沒帶，不知道幾點了，她夜觀天象，大概已經十一點了吧。 幸好明天還是休息，不然萬一又出現上次那種快要遲到的情況，她豈不是要累死。 最受不得那種刺激了。 顧承源覺得今晚好像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話是說出口了，但卻如同石頭扔進了大海，沒有半點回響。 沒有拒絕，沒有答應，這比被拒絕還揪著人的心。 他特別疑惑，自己原本是要做什麽，他就記得自己生氣，然後想抽根煙，結果鍾鬱過來，他想到又很生氣，就跟她攤牌，攤牌了之後，想要她給句準話，結果就沒了。 到了宿舍樓下，鍾鬱下了車，顧承源也跟著下來，走到她面前：“所以，你到底怎麽想的？能不能給個機會，你今天不說，我晚上都睡不著。” 鍾鬱走前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他，思考了一分鍾，“行啊，我可以考慮考慮，前提是看你怎麽做。” 就這樣跑到她面前，說出讓她跟他在一起的話，她才不會這樣答應。 “你是說我有機會？”顧承源驚訝，這個意思就是說，她沒有拒絕自己的追求？還說會考慮考慮？ 該不是去了一趟醫院神志不清了吧？ 鍾鬱擺手，留下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轉身走到樓下，發現鑰匙不在身上，她回到他身前把手一伸：“鑰匙。” 幸好這人沒走，不然自己非夜宿街頭不可。 顧承源從口袋裡掏出那串鑰匙：“給你吧，你這門可真不方便。” 鍾鬱挑眉：“不方便？你想做什麽？” “沒做什麽。”顧承源臉色訕訕，語氣有些乾巴巴，“不是找你不方便嗎，剛才我還得給你同事打電話。” 鍾鬱接過鑰匙：“行了，你走吧。” “哦。”顧承源轉身，突然感到自己莫名的有些卑微。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