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朋友
  王舒嫣一邊寫字一邊想，應該要詢問一下賀琛的情況才行，她借口說看一下自己開學留的是哪個號碼，順利地向王成偉借到了班上同學的通訊錄。
  她偷瞄周圍的同學，都在低著頭做題，便準備假裝尋找自己的名字，然後趁機看到賀琛的聯系方式。
  結果翻第一頁就是她的，上面是她端端正正的字跡，王舒嫣愁眉不展，繼續翻，又翻，到倒數第二頁才找到賀琛的名字，她忘了，這是根據學號來排的，學號，又是根據進班的排名來排序的。
  上面寫了他本人和家長的聯系方式，她偷偷看了眼同桌，還是在做題，然後把這兩個手機號在心裡記下來。
  把通訊錄還給王成偉，王舒嫣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小小的幾串數字，她為了不惹人懷疑，把每個號碼都分成三段，寫在不同的位置。
  下午下完課，大家都去吃飯，她來到學校外面的電話亭裡。學校不允許帶手機，所以她一次也沒帶過。回家又太晚，可能會被媽媽發現。
  她一個一個按著數字，紙還在她書包裡，不過沒有用上，因為這電話號碼她已經完全記住了。
  靜靜等待了幾秒，電話那頭傳來賀琛的聲音：“喂？”
  王舒嫣想，她應該怎麽說呢？
  賀琛疑惑：“打錯了？”
  她趕緊說：“是我。”停了兩秒，她又說，“我是王舒嫣。”
  對面聲音更加疑惑：“學霸？找我有事嗎？”
  “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賀琛覺得好笑：“說什麽對不起，又跟你沒什麽關系。”
  “那……你什麽時候回學校？”她準備把她最寶貝的筆記本給賀琛，來感謝他的幫助，那本筆記本，上面寫了很多知識點，她很珍惜的。
  “下個星期一吧，怎麽，班上同學想我了？沒有我不好玩？”
  這說的是什麽話，王舒嫣臉漲得通紅，說：“沒有，班上同學沒有想你。”
  就不能別這樣說嗎，賀琛被噎了一下，又聽見王舒嫣說：“那你在家好好學習吧，不說了。”
  哦，就不說了？這學霸該不會是班主任派來檢查他有沒有學習的吧。
  掛了電話，王舒嫣松了一口氣，走出電話亭。
  …………
  鍾鬱看著面前一臉天真的李閱西，十分無語，他在家大概待爽了，一回學校忘了自己是誰。
  “你的檢討呢？”星期二回來的時候，他就拿了張寫了一百字的檢討書過來，說濃縮就是精華。
  被鍾鬱一口否定，他又保證，過兩天一定交過來，說其實心裡已經構思了八百字了，就差寫下來，讓老師再等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星期四。
  鍾鬱見他手上空空，就知道，這人鐵定又是沒寫。但沒想到李閱西慢慢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幾張紙，放到她辦公桌上，笑著說：“老師，其實我在家就寫好了。”
  這人在逗她？要麽前兩天直接給她，要麽別說出剛才那句在家就寫好的話，行不？
  鍾鬱面無表情，小心地打開這幾張被他折成四分之一的稿紙，裡面密密麻麻，一掃，嗯，還算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字。
  她沒有立即看，清了清嗓子：“李閱西，不要自作聰明！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我告訴你，再這樣立馬把你收拾一頓！現在去上課，等我看完你的檢討再跟你好好討論這個問題！”
  她平靜的表面其實已經風起雲湧，如果這學生再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她一定馬上就發飆。
  李閱西笑了笑，點頭：“好的。”然後走了。
  這學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鍾鬱把稿紙舒展開來，一字一句地看過去。
  “我最最最尊敬的班主任鍾鬱鍾老師。”絕對湊字數。
  “對於抽煙這件事情，我感到十分後悔，悔不當初，簡直快要痛哭流涕。”那你倒是哭一個來看看。
  “我真的覺得特別對不起我的班主任，鍾鬱老師。”真的這樣想的嗎？屁話。
  鍾鬱一邊吐槽一邊把檢討看完，字跡歪歪扭扭的，看得人眼睛痛。她揉揉眼站起來，到外邊看了看遠處的風景。
  想著，這次就放過他了。
  她覺得自己自從當了老師之後，脾氣變大了，但忍耐力又增強了，這是什麽鬼發展，她還真搞不明白。
  下課後，顧承源打電話給她，跟她約飯，說馬上要回去，趁著還在曇城再聚一次。
  這次就他們兩個人，徐琪也沒來，她要工作。
  顧承源弄了個騷氣十足的髮型，帶著墨鏡在校門口等她，不時有女生花癡地看著他。
  鍾鬱無語，這人要不要這麽高調。
  她簡直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她朋友，於是稍稍走得離學校遠了一點，才跟他說話。
  “鍾鬱，要不要這樣？”顧承源露出抱怨的神情，“我朋友居然嫌棄我。”
  去你的！鍾鬱瞪了他一眼：“過來就正常點來，這裡都是學生，別當你口中所謂的芳心縱火犯。”
  顧承源揚眉一笑，跟上她說：“一時間忘了，這不是馬上要走了，必須得給你留下一個帥氣逼人的印象，我才回去得安心呐。”
  “夠了。”嘴巴胡說一通，半點真實也沒有。
  顧承源帶她到一家新餐廳，介紹說：“朋友開的，來這裡捧捧場。”
  走進去，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過來，她笑著跟顧承源打招呼：“來啦？一點沒變。”又看向鍾鬱，問，“這是？”
  “文蘭，這我朋友，鍾鬱。”
  鍾鬱禮貌地打招呼。
  兩人坐下，那個文蘭走了，鍾鬱默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轉過頭吐槽：“你朋友真多。”
  “我說的是她老公，我同學，那個戴眼鏡的，你知道嗎？哦，你應該見過吧？”
  “不記得，要見到人我才知道。”
  後來看到那個他口中戴眼鏡的朋友，鍾鬱才想起來，這也是曇大的，好像叫李殊偉，斯斯文文，書生氣特足，不像開店的，像個教書的教授。
  她還真是佩服顧承源，自己那個不正經的樣子，朋友倒是都踏踏實實，正義凜然。他室友，妥妥的理工男，正經人，有兩個警察朋友，除暴安良，那個林向易，踏實醫生……連她和徐琪，一個規矩老師，一個溫柔白領。好吧，她也給自己戴高帽了。
  顧承源把她送到樓下，手往口袋裡掏東西，停了停，又放下來，鍾鬱知道他本來想做什麽，還不就是抽煙，但她是真不喜歡。
  “問你個事。”顧承源低頭，把腳邊一顆小石頭踢走。
  多幼稚，連學生放學路上的玩具都要踢走，鍾鬱拿眼睛瞟他：“什麽事啊？”
  慢著，這平坦的路上為什麽會有石頭。
  她思緒真的隨處亂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