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出,顧小樂急著要趕回市裡上輔導班,莫莫拉著Johnny一起去山裡“探險”了,剩下童小安和夏霽陽面面相覷。 “那我們……回去……補習物理?”夏霽陽詢問道。 “零食全塞給莫莫了,好餓!”小安討好地笑,“要不,回去先找王嬸弄點吃的?不行,她周日要去做禮拜,這個點回不來。昨晚還剩了不少好吃的,要不咱自己熱一下也行。” “那吃完飯給你補物理?” “吃完飯咱倆去頂樓曬太陽吧!”小安反駁,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會不會下圍棋?五子棋也行,咱倆邊曬太陽邊下棋,估計沒多久莫莫他們就回來了。” “你就那麽不喜歡物理?”夏霽陽皺著眉頭。 “不是的……最近物理試卷做得太多,休息的時候就不想碰了……” “你!”夏霽陽正想再說教幾句,突然想起童小安和沈寧遠經常一起自習,明白了她的意思。“行吧,不補就不補!”壓抑住無盡的苦澀,夏霽陽乾脆地說。 童小安呼出一口氣,喜滋滋地說,“那我去熱飯吧!” 夏霽陽上下打量了一番童小安,“十指不沾陽春水!”他拎著她的右手食指,把她的手抬到眼前仔細看了一下,“吃個飯都能燙傷手,我哪還敢讓你熱飯!”他懶洋洋地站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還有一鍋米飯,以及不少剩菜,要不來個大雜燴?” 童小安躺倒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隔了餐廳對夏霽陽大聲喊道,“你看著辦!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啦,千萬別下毒!”說完“呵呵”笑了起來。這個夏霽陽,真的以為我童小安不會做飯!王嬸不在的時候,偶爾炒個蛋炒飯煮碗面條她也是拿手的,不過既然那小子想要表現,就成全他吧! 童小安遠遠看著夏霽陽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突然感覺很幸福,就像昨晚媽媽為她準備生日宴一樣讓她溫暖和幸福。她閉上眼睛,陽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 夏霽陽擺好餐具來叫童小安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小丫頭溫溫柔柔地躺著,小臉窩在馬海毛的寬大毛衣裡。陽光落在她的衣服上,折射的光像星星,又像一道道小小的彩虹。 夏霽陽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就緩緩醒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夏霽陽沐浴在陽光中的臉,光潔而不真實。 “夏霽陽?”她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兒,然後舔了一下唇,“我睡著了。” “嗯。”他很認真的模樣。 她看著他發梢上的陽光,笑了,笑得很乾淨,很透明,因為她的唇角也落了很大一枚陽光的碎片。 “吃飯吧!”夏霽陽站起來,徑自走去餐廳,留給她一個背影。 “咦……夏霽陽,別走啊!” “幹嘛?”夏霽陽突然用一種很傲嬌的語氣,仿佛有拒人千裡之外的魔力。 “你長得很好啊!”童小安蹦跳著來到夏霽陽身邊,探著腦袋繼續盯著他看,笑得傻乎乎的。 “童小安,女孩子不要像個花癡一樣看男生,我就算了,換成別的男生會覺得你不夠矜持。”夏霽陽一本正經地說。 童小安淘氣地吐了吐舌頭,“你不是別的男生啊!” 夏霽陽的心被擊中,暖暖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菜拌飯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兩人狼吞虎咽了一頓,又給莫莫她們留了一些在鍋裡保溫。 飯後夏霽陽和童小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看電視,又玩了幾把超級瑪麗。 可是兩個人一直等到太陽快要落山,莫莫和Johnny都沒有回來。 “怎麽辦?電話打不通!”童小安一直在撥莫莫的電話,回聲卻都是“不在服務區”。她無助地看著夏霽陽。 “Johnny哥的電話也一直是不在服務區。”夏霽陽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別擔心!你和王嬸在家裡等著,我趁天沒黑去山頂看看,那裡地勢高。” “不行!”童小安斷然拒絕,“要去我跟你一起!”她從衣架上抄起羽絨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棉靴。“我跟你一起!山頂沒有信號,眼看天快黑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夏霽陽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把童小安堅定的眼神記在了心裡。 他轉過身,默默地穿外套,拿保溫杯,望遠鏡,手電和麵包。 夏霽陽出門前給顧小樂發了條短信。 童小安看到夏霽陽帶著背包,裡面裝了很多應急的東西,心裡突然沉重起來。 兩人氣喘籲籲地爬到山頂,太陽已經沉到了地平線邊沿。他們抓緊時間環顧四周,並大聲喊著莫莫的名字。可是他們只聽到了山谷蕩漾的回聲和呼嘯的風哨。 天漸漸黑了。風也變得更冷了。 恐懼和驚惶慢慢聚攏到童小安的心上。 她拉著夏霽陽的衣袖,顫抖著說,“莫莫她們……不會有事吧?” 夏霽陽心裡也沒有底,他知道Johnny幼時跟隨父親學過一段時間野外生存,但是不能保證百分之百就不會出事。好在這座山裡除了山腰上的別墅群,還有一些零星的村落,不是一座荒山。 “我手機沒有信號了!”童小安慌張地說,“快看看你的。” 夏霽陽苦笑著把手機打開,屏幕上顯示“無信號連接”。 “那我們順著山路找找吧?”小安望著夏霽陽,擔心得很。 夏霽陽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冷吧?你先喝點熱水。” 童小安接過水杯,坐在觀景台上喝了幾口。夏霽陽繞著觀景台走了一圈。 “夏霽陽,你別走遠了。”小安叫起來,“我害怕!” “放心,我就看看哪條路有剛剛走過的痕跡。我不會走遠的!”夏霽陽話音剛落,就聽到童小安“啊”地一聲大叫。 夏霽陽驚惶地回過頭。 童小安2.0的視力,在黑夜裡看到了遠處樹林裡一個微弱的光,她害怕極了,大叫了一聲。 夏霽陽聞聲跑過來,順著童小安手指的方向,用望遠鏡也看到了一個光源,他斷定這個光是手機屏幕! “別怕,可能是Johnny他們。”夏霽陽的聲音充滿喜悅,讓童小安稍感安心。 “夏霽陽,我們怎麽去找他們?” 夏霽陽打開手電,對著那個光源閃了閃,他看到對方也搖晃了一下。 可是四周太黑,找不到過去的路。 夏霽陽想沿著小路去找找,但心裡又牽掛著童小安,怕她一個人待在山頂不安全。 “小安,我要去找他們,你……跟我一起嗎?” “好!可是我們該走哪條路?”童小安又想去救莫莫她們,又害怕天黑路不好走會掉下山崖。 “我們從中午跟他們分手的路口過去,我知道他們走的是哪條小路。”夏霽陽掏出麵包給童小安,兩人吃了點東西就出發了。 一路上,童小安特別害怕,從小就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現在這山上都是樹林和亂石頭,雖然沒有野獸,但也黑乎乎地怪嚇人。 她躲在夏霽陽身後,可又怕有什麽東西會襲擊自己的後背,隻好和夏霽陽並肩走。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天冷,童小安的腿一直在抖個不停。 夏霽陽覺察到她的異樣,一把把她摟到懷裡,“讓你好好呆在家裡你非要跟過來。” 貼著夏霽陽,他胳膊上的力度傳過來,讓她感覺踏實了很多,她不再害怕了。 “我擔心你一個人……我自己害怕,所以以為你也會害怕。” 夏霽陽哈哈大笑,胳膊上的力度更大了一點,“能讓童小安依靠,這種感覺真不錯啊!” 看童小安沒說話,但是神經不像剛剛那麽緊張了,他又說,“你說咱這荒山野嶺孤男寡女的 ……” “夏霽陽你別胡說八道了,我跟你是哥們,哥們怎麽可能和孤男寡女這個詞扯上邊?” 夏霽陽聳了聳肩,“好,好,你說哥們就哥們。哥們,come on,咱抱緊一點。”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到了路口,此時月亮已經完全升起來,四周也漸漸亮了一點。 借著月光,夏霽陽領著童小安選擇了一條朝向光源的小路,這條路極為崎嶇,有些路段壓根沒有石階。 夏霽陽走一段路就用橙色記號筆在樹乾上畫個方向指引,童小安知道他是為了給顧小樂指路,心裡又忐忑起來。 夏霽陽笑著說,“我就是擔心Johnny和莫莫萬一無法自己走路,咱倆搬不動他們。” 果然不出所料,兩人走到小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斷開的崖,崖邊有一些雜草和下滑的腳印。說這個崖是斷開的,也不完全是,順著崖面是個陡坡,陡坡上長了很多高高的樹木。光源就隱藏在樹木中。 “小安你在上面等我,我順著坡下去看看。” 童小安拉住夏霽陽的衣角,“如果不是他倆怎麽辦?” “如果我上不來,你就趕緊回去叫人!” “我跟你一起!”童小安雖然害怕,但還是非常堅持,“夏霽陽你不要想著扔下我,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夏霽陽熱血上湧,“瞧你這話說的,我會誤會的!那如果我們能安全回去,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