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手 那天在酒吧被蕭蓴拒絕後，慕以安並未就此放棄。蕭蓴一直沒給她打電話，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她只是偶爾會想那個寫著自己號碼的杯墊究竟有沒有被蕭蓴帶走。 雖然不怎麽了解蕭蓴，但那天她用手指緩緩把杯墊拖至身前的動作讓慕以安印象深刻。修剪得十分平整的指甲做了明顯的養護，閃著透明瑩潤的光澤，一點都沒花裡胡哨的庸俗。她的動作幅度不大但挺堅決，並非像給慕以安面子才勉強收下。 慕以安覺得蕭蓴既然當時肯收，就不會等她走後再丟。不給她打電話，說明還不想賣。 有些招數出其不意用一次還行，反覆用只會適得其反，所以慕以安沒有再去蹲點，也沒再貿然出現在蕭蓴面前。 但她把蕭蓴那晚說過的話，以及所有的反應，包括那些細微的表情，都想了一遍又一遍。 可惜她之前從沒跟父母學過經商，連那些所謂的應酬都很少去，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什麽玄機。慕叢年和蘇妍雅把她保護得很好，加上又是獨生女，心裡也不舍得讓她小小年紀就穿梭在觥籌交錯的場合。 慕以安努力學著父母平日的樣子，把塌了的天一點一點重新撐起來。她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決然回不到過去，從前所做的種種規劃早已變得不切實際。 好在暫時不必為生計苦惱，她的精力和時間主要分成三個部分。最大的部分是去醫院陪蘇妍雅，醫生說雖然昏迷但病人或許是有意識的，家屬多陪伴多鼓勵，有助恢復；剩下的部分本該給顏青多一些，但因為時差緣故，交流的時間越來越少，反倒是慕以安琢磨蕭蓴的時間變多了。 轉眼八月就快過去，海城的夏天依舊熱得讓人抓狂。病房裡的溫度控制得很好，慕以安把窗簾拉開，像往常一樣開始陪蘇妍雅說話。 “度假屋項目雖然機會渺茫，但我會努力再爭取幾次的。”這段時間經常琢磨研究蕭蓴，她竟覺得這位蕭氏千金沒那麽陌生了，“雖然她不太好說話的樣子，但我會努力的。” 慕以安今天心情確實不錯，甚至還有點小激動。雖然自己摸著覺得溫度正常，卻沒有反駁朋友們的揶揄。 她這個也字用得很微妙，慕以安在她倆身上來回看看，勸她們：“當成星星觀賞一下就好，這種人近距離相處很累的。” 陸曉璐嘖嘖兩聲：“寧寧，你平時很少這麽誇別人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喜歡蕭蓴？” 不論哪一次，都談不上留下多美好的回憶。 慕以安搖頭，喝了口涼茶：“還那樣，蕭蓴真是難突破的人。” 陸曉璐最先到，已經把位子給佔好了。見徐笙寧和慕以安同時來了，笑著揮揮手。 慕以安在病房裡一個人絮叨著把接下來的計劃大致說了遍，可惜蘇妍雅並不能給她任何反應，更別說出謀劃策。 要說近距離，慕以安的確最有經驗了。無論是撞胸、頒獎合影還是酒吧溝通，她都比她的朋友們有更真切的體會。 想到顏青過幾天回海城，這是近期讓慕以安覺得最開心的事了。蘇妍雅還昏迷著，但她還是想把女朋友帶來正式見一面，她們是她現在最親近的人。 壓力真大，雷氏幾乎要把慕氏全部吞了，連骨頭渣都不剩的那種。慕以安雖不用正面應對，可這畢竟是父母大半生的心血。 徐笙寧覺得挺正常：“要是那麽容易被突破，她也坐不穩現在的位置。上次畢業典禮上你就能看出她肯定是有料的，雖然拿著稿子，但又不是完全在念稿。”她特意抬手指指頭，“她是有思想的。” “媽，公司的事我還是得交給專業的律師團隊去處理。雷氏太狠了，我不夠專業，搞不定。”慕以安握著蘇妍雅的手，輕輕為她按摩，也順帶和媽媽說說自己的小委屈。 徐笙寧挑了幾根青菜，在麻醬碟裡裹了幾下：“你之前說想買度假屋，進展怎麽樣了？” 我沒有偷偷談戀愛哦，我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徐笙寧幫腔：“不算太明顯，但要說春風滿面也不算誇張。” 快到離開的時間，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顏青下個星期回來，到時候我帶她來見你好嗎？她是我的女朋友，之前你們都見過，但這次還是有不一樣的。 火鍋吃到大半，大家臉上都一樣燥一樣紅了，話題也越聊越寬。 顏青回來前一晚，徐笙寧和陸曉璐把慕以安約出來吃熱氣羊肉火鍋。這地方她們以前常來，顏青也挺喜歡這裡，唯一抱怨的就是環境不太好。 “顏青明天下午才到，以安你現在就開始上臉了。” 慕以安摸摸自己的臉，轉頭問旁邊的徐笙寧：“有嗎？” 陸曉璐撇嘴：“我當然有自知之明啊，所以就YY一下嘛。” 徐笙寧低頭轉著茶杯，勾勾唇，不說話。 雖然蕭蓴不好突破，但慕以安想要買回度假屋的決心沒變。陸曉璐給予她充分的精神鼓勵，徐笙寧話不多，只是淡淡說了句：“要是錢不夠，我和阿宿也能湊一點。” 阿宿是她們老友幫裡的最後一個，宿也菲。自從被壓著回自家公司後，整天到處出差，只能靠在微信群裡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慕以安其實知道徐笙寧原價買跑車其實就是在幫她，她沒明說，但慕以安都記在了心裡。她不能總指望朋友用各種理由給她錢，畢竟不是她父母，她也不好意思佔人家便宜。 “暫時夠的，別擔心我。” 慕以安難得睡了個懶覺，吃完飯後洗了澡，清清爽爽去機場接人。 顏青這次回海城是來辦手續的，她在D國總公司表現出色，爭取到了在當地工作兩年的機會。雖不是管理崗位，但能夠留在總部，機會肯定比在海城要更多。 她還沒把這個消息告訴慕以安，打算這次回來的時候當面說。 慕以安提前半個多小時就到了，一直盯著大屏在看。本想買束花的，也不知顏青是不是心有靈犀提前猜到，特地說了不許這麽浮誇。 下周其實就是慕以安的生日。雖然顏青沒說，但她選這個時候回來辦事，慕以安心想或許也是為了能趕上生日。 她主動把行李車接了過去，另隻手騰出來牽著顏青，左看右看怎麽都看不夠。 顏青見到她其實也高興，可一想到別的事，心又沉了下去。 慕以安以為她坐長途飛機累了：“是不是時差原因？要不先去我那裡休息一下？” 顏青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回到慕以安家後，顏青去洗了個澡，等她出來的時候，慕以安從廚房裡端了碗面出來。 “清淡了點，但容易消化。”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顏青抱怨了幾句機上餐食又冷又乾，很難吃。 顏青吃了半碗面，在慕以安家睡到傍晚起來，還是決定回張思穎那裡。慕以安幾次開口想留她，顏青都故意避開她的視線。 到了張思穎家樓下，顏青沒讓慕以安送上去，卻一反常態主動雙手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 慕以安愣了下，回味地舔了舔唇：“突然不舍得我了？” 顏青的眼神在她臉上流轉許久，歎了口氣，轉身下車：“我先回去了，這幾天得抓緊先去公司把正事辦好。” 她一直說有重要的事要親自回來處理，卻又沒說到底是什麽。慕以安知道顏青不喜歡聊太多公事，也就沒細問。 之後幾天顏青一直很忙，慕以安問過她要不要幫忙，顏青只是搖頭，可明顯是欲言又止。 慕以安本以為會在自己生日那天和顏青的關系更進一步，畢竟這麽大的風浪她們都牽手扛下來了。雖然往後的路依舊不平坦，但她相信只要她們共擔風雨，會等到彩虹的。 然而顏青卻冷靜地說：“以安，我們分手吧。” 慕以安透過燭光，看不清顏青的表情，哪怕她們離得那麽近。 “你……說什麽？” 明明是很清晰的咬字，慕以安卻覺得耳朵嗡嗡響，聽不明白。 顏青咬唇，顯然也不見得多高興，但還是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要在D國總部工作兩年，或許以後會繼續留在那裡。這次回來，就是辦理常駐手續的。所以，我們還是結束吧。” 慕以安紅了眼眶，死命穩住氣息，聲音卻還是顫了：“你回來，是為了走得更遠？” 顏青不敢看慕以安的眼，隻好盯著桌上的蠟燭失神：“以安，你很好。但我們緣分盡了，你多保重。” 說完，顏青便起身，拿了包徑直離開了餐廳。 慕以安想去追她，可她沒動。顏青的話簡短但並不是臨時起意，她說了，那就代表她早就決定了。 沒了胃口，慕以安也從餐廳出來，就近找了間酒吧。環境有些熟悉，但她現在沒心思想這些，隻想喝幾杯讓自己麻木。 酒保看到慕以安選的位置後怔了怔，走到她面前：“請問你要喝點什麽？” “給我一杯最烈的酒。” 蕭蓴今天開了四個會，一個比一個燒腦費神，秘書叫的餐味道不錯，可惜她沒胃口。壓力越大，她就越喜歡來放松。 只是，今天有人佔了她偏愛的位置。 那人已經喝得不省人事，趴在吧台上，頭還不時擺動。 酒保正在詢問她的信息，好讓她的朋友來接人。 蕭蓴走近，酒保本以為今天她不來了，沒想到這麽晚竟然真來了。 蕭蓴看著這背影，有點眼熟：“喝了幾杯啊，醉成這樣？” 酒保很是無奈：“就兩杯。” 這酒量……還敢一個人來酒吧買醉。蕭蓴無奈搖頭，準備換個地方坐。 沒想到手腕突然被人拉住，竟是不讓她走。 蕭蓴剛要發火，醉醺醺的人終於把頭抬了起來，眯著眼對她笑：“別走，好不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