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這個降溫機關,米特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被嚇倒。 薄莉算了算製冰的成本,感覺除非是特別難纏的遊客,否則還是不要用冰塊了。 能省則省。 她想得入神,沒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已走到門口。 等她回過神時,埃裡克的身影已壓迫在她的頭上。 他看著她,上前一步,眼中流露出幾分從未有過的攻擊性。 薄莉不由後退一步,後背抵在桌子上:“你來啦。” 他沒有說話,仍在前進,膝蓋頂到她的膝蓋。 再近一些,就會直接頂入她兩膝之間。 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這一面。 薄莉的心怦怦狂跳起來,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身體也一陣發軟。 ……太刺激了。 答應米特共進晚餐,真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埃裡克注視著薄莉,視線寸寸下移,最後定在她的唇上,停頓一兩秒後,又迅速移開。 這一天,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大獲全勝。 這是他想象已久的畫面——他不必出現在人前,僅需動動手指,即可審判徒有虛名之人,讓世人目睹他的才華。 他不喜歡出現在人前,隻想隱棲於黑暗之中。 從某種程度上,薄莉滿足了他所有欲望。 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感到憤怒與不滿足? 他看著薄莉,又向前逼近一寸。 她面色發紅,呼吸急促,看似十分期待他的靠近,其實是在恐懼。 她非常害怕他接近她。 因為他不止一次扼住她的喉嚨,要置她於死地。 幾乎是立刻,他就想到了米特,那個英俊得令人厭惡的紳士——她會害怕米特的接近嗎? 當時,米特離她那麽近,呼出的氣息汙濁了她的面龐。 她卻沒有半分後退,反而抬眼露出一個微笑。 陌生男性的氣息侵入她的肺部,在她的體內回旋流轉,再由她的口中排出—— 呼吸是無形的。 他卻像真的看見那一幕似的,全身血液逐漸發燙,胸口劇烈起伏,心臟跳得像是要爆裂開來。 ——是憤怒,是殺意,還是嫉妒? 他大腦一陣眩暈,反應過來時,已經一把扣住薄莉的下頜。 她沒有絲毫抗拒,順勢抬起頭。 他看到了她的唇與舌。 只需俯身,覆上去,即可將氣息灌入她的口中。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 你想要的,真的是讓她吞吐你的氣息那麽簡單嗎? 還是說,你想要的其實是—— 讓她吞吐你的舌。 這一念頭燙傷了他。 他迅速松開她的下頜,喉結重重滾動著,猛地後退一步。 然而,開了頭就無法收回了。 無論他看向什麽方向,都能聽見她唇舌的響動,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的胸口也傳來強烈的悸痛,那是一種幾近焦渴的鈍痛,似乎只有與她唇舌相觸,摩擦,才能徹底緩解。他不禁又後退了一步。 想象卻沒有就此停下,反而變得越發陰暗瘋狂。 她要跟米特共進晚餐,那他為什麽不先將她的唇摩擦得發紅發腫,讓她無法張口,也無法吞咽,只能呼入他的氣息—— 僅僅是想象,他全身就一陣發熱,仿佛她的呼吸已鑽入他的鼻腔,浸入他的皮膚,侵蝕他的骨髓。 但很快,一個念頭就像冷水澆滅了他滾熱的頭腦。 她不可能跟他接吻。 現在,她之所以願意靠近他,是因為還沒有看到他的長相。 等她看到他的長相,她就會像他的母親一樣,再也不願接近他一分一毫。 ——仿佛回避魔鬼與幽靈。 第37章 埃裡克一直不說話, 視線卻在她的臉上反覆徘徊。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盯著她的唇看了又看,只是每過幾秒鍾, 就會迅速移開,然後又控制不住地滑落到她的唇上。 最讓她頭皮發麻的是, 他的眼神冷靜,視線軌跡卻近乎露骨。 薄莉心臟狂跳,差點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吻我”。 但很明顯,這話一出口,他絕對會轉身離開。 然後, 主導權又會回到他的手上——什麽時候跟她見面,是否跟她說話,全由他說了算。 盡管他一字未說,薄莉卻能感到, 他不喜歡她穿著男裝出門。 跟其他男人不同的是,他不會從道德規范上禁止她那麽做, 甚至不會告訴她這是不合禮教的。 然而,仔細看過她雙腿或跟她勾肩搭背的男人,卻會一個接一個的倒霉——要麽突發眼疾, 要麽平地摔倒。 在此之前, 薄莉從來沒有往別的方向想過,還真以為是霧霾太濃或路不平的緣故。 他佔據主導的位置太久,早已習慣控制她的一切。 就像不久前, 他不希望她跟米特說話, 就用一種冰冷可怖的眼神盯著她。 似乎這樣, 就能像操縱提線木偶似的,操縱她的一舉一動。 薄莉並不反感他的控制欲。 他試圖控制她時, 會流露出平時更強的攻擊性,眼神、行為,也比平時更具侵略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