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娇娘

为了替父尽孝,杜娇荷是街坊邻里盛赞的懂事孝顺又最规矩的乖乖娇娘。父亲战死,家里人步步逼迫,她摇身一变,暴躁泼辣,敢欺负自己的都拿鞭子狠狠抽回去。来一个抽一个,来一双抽一双!穆王护送骨灰回来,打算照顾属下的家人,却发现属下口中乖巧听话的长女别说被欺负,不欺负人就不错了,顿时起了兴趣,他正缺个厉害的王妃,要不把人拐回去?

第55章议和
杜娇荷吃不下去了,皱眉道:“如今我们占了上风,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们赢面更大,庆国却主动议和,这不是从上风变成下风,难道还想给殷国赔偿,送地送钱吗?
她只能安慰道:“皇上怕是被身边什么人怂恿,才会想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宁意看了杜娇荷一眼,这确实是个馊主意,难为她如此胆大敢说出来。
不过这里也没外人在,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王爷,该怎么办?”
要是不听命议和,那就是抗旨不遵。
然而就这么议和,那些死去的将士不就白死了吗?
“天高皇帝远,我们暂时就当没收到这个折子,送信的人你来安置就行。”
宁意明白穆王的意思,在杜娇荷面前没多说什么就下去了。
送信的人处置了,就说半路遇到敌军被杀,折子没送过来,这种事就不必污了王妃的耳朵。
杜娇荷没多问怎么处置,而是担心:“这个折子当看不见,皇上指不定很快会送另外的折子来。”
拦得住一次,未必能拦得住第二次,第三次,迟早要跟殷国议和。
她心里不忿,穆王在前边奋勇杀敌,皇帝等人却在后边拼命拖后腿!
暮景然伸手揉了揉杜娇荷的乌发,笑着道:“夫人别担心,皇上如今怕是担心殷国再三大军压境,想要暂时议和,只要给皇上一个不能议和的理由就行了。”
她的乌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却不自知,满头青丝下显得一张脸更小了。
跟着自己之后,杜娇荷难得养了点肉,到战场来又瘦了许多,下巴更尖了。
他琢磨着该让何小大夫弄点滋补的药膳来,再看附近有没食材给杜娇荷补一补,总不能就这样瘦下去。
杜娇荷自然是相信穆王有办法,笑着点头:“就等王爷大发雄威了,这次城里能护住,多得何小大夫的毒粉,不过他似乎有些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毕竟曾是救人的医者,如今却变成杀人的利器,何小大夫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我会去看看他,再嘉奖一二,夫人可要随我出去瞧瞧?”
杜娇荷欣然答应,换了一身就跟着暮景然走出帐子,不少在附近的将士看见她立刻高声欢呼,夹杂着无数的感谢。
环顾一周看着一张张欢喜的笑脸,她心里也高兴。
伙头兵也赶过来笑道:“抢回来的粮食不少,有栗米还有一点白面,甚至不少腊肉。这些小子眼睛厉害得很,藏起来的肉都给抢回来了。”
他带着其他人做了一顿好的,肉干虽然多,但是切开后放进锅里不够几千人吃用,混进菜里带着肉味,已经是难得了。
奋战了几天,将士们喝下热乎乎的肉汤,浑身仿佛又有了力气。
还有累得狠的,吃完就在角落直接坐着睡过去了。
窜天猴钻过来禀报道:“不负王妃的命令,屯田的粮食都被我们抢来了,还顺带抢了殷国大军的一个小粮仓。”
要不是人手不够,他都想把大粮仓的东西也一并抢回来。
不过他们抢得不少,半路遇到赶回来的殷国大皇子带的骑兵,一路被打得到处乱窜,幸好穆王立刻派人来接应,要不然粮食怕是拿不回来的。
杜娇荷无奈,知道他们看见粮草也是抢红了眼,一时抢夺了险些被殷国人追上,想要责备几句,话到了嘴边又满腹心酸。
要不是常年吃不饱,对粮食十分执着,又如何会这样?
庆国皇帝真是作孽,既让人打仗又怕他们吃饱了会有力气反了,粮草给得总是刚刚够,秦将军之流替换后,粮草立刻就捉襟见肘,还得他们想办法去筹措。
如今京城还发折子来让他们议和,看着这些浑身狼狈的将士咧着嘴欢欢喜喜的样子,她都不忍心告知这件事。
暮景然挥挥手让大家退了,这才去见何小大夫。
他画了几张草药的图,想让将士们留意一下,能摘就带回来,起码能补充一二。
“王爷怎么亲自过来了?”看见穆王和杜娇荷,何小大夫满脸诧异地迎了过来。
见他的神色恢复如初,杜娇荷也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内,何小大夫就想明白了吗?
“多得宁队长安慰我,这次杀了多少殷国骑兵,以后就能救下多少庆国的将士。”
杀人的确让何小大夫满心不适,然而宁意的话又让他明白,这次的杀人其实也是救了更多的自己人,便能释怀了。
“救人未必只有治病这一途,杀敌也是。”
杜娇荷欢喜他能想通,不会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暮景然则是提出给她做药膳之事,何小大夫虽然不擅长,却推荐了城内一个婆子:“她在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做了三十年的大厨,一手药膳相当厉害。人也不容易,丈夫早早去了,留下的孩子没多久就夭折,便没再嫁人,女扮男装去当了大厨,等几年后被人发现身份,酒楼已经离不开她了,只好硬着头皮把人留下。”
大战当前,酒楼老板卷钱跑了,余下酒楼里的人被拖了几个月的工钱,身无分文离不开,婆子便带着人继续开门做生意,成了名副其实的新老板。
穆王派宁意去附近打听一番,跟何小大夫说得差不多。
酒楼的人为了感激姓钱的婆子愿意领着他们继续干活,一有余钱就分发下去,没有一点藏私。
钱是大伙儿赚的,谁干活又多又好就该多一点,偷懒少干活的就分得没那么多。
一个个干活起来就有劲了,尤其拖家带口的,在酒楼继续干活不就是为了养活家人,攒到钱再离开吗?
如今有穆王坐镇,他们完全没了离开的念头,其他地方难道能比这里更安全吗?
暮景然特地去酒楼见钱婆子,她约莫四五十岁,看得出年轻时候相貌清秀,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未语先笑:“这就是王妃了吧,来来,先让老婆子把个脉。”
见杜娇荷好奇地伸出手,钱婆子一边把脉一边解释道:“药膳也不能乱吃的,什么人该吃什么,有什么忌讳都得知道,年轻时候学了点医术,班门弄斧,却也不至于叫人吃坏了。”
她先是放上一指,很快两指,最后变成三指,表情越来越严肃,叫人看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半晌后钱婆子才道:“王妃从娘胎落下的病根,怕是要仔细调理一阵子才行。药膳该吃起来,就是城里食材没那么足。”
暮景然立刻道:“要什么食材,钱婆子只管开口,我会让人尽快找回来。”
钱婆子笑眯眯的:“王爷待王妃真好,两口子以后一定和和美美的。”
杜娇荷被说得不好意思,钱婆子泡了一壶药茶,她喝了两杯就开始打哈欠。
“要是王爷不介意,就让王妃先去老婆子的房间睡一会儿。”
钱婆子好客地领着两人去了酒楼后面的院子,虽然不大,收拾得却干净整齐,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丁点大的小童,只到杜娇荷的膝盖,懵懂地抬头看着众人,有些怯生生地躲到钱婆子身后。
“城里兵荒马乱,这两孩子是在死人堆里发现的。老婆子正好孑然一身,就把他们带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婆子也想着以后或许能得他们的孝顺算是享福了。”
钱婆子虽然这般说,只是语气随意,未必真的想养大两个孩子只为了给她孝顺的。
难得碰上也是缘分,她就带回来了。
多养两个孩子,费不了多少银钱,也算是个陪伴。
杜娇荷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来得及揉了揉两个孩子柔软的发顶,就在榻上睡过去了。
暮景然小心翼翼给她掖了被子,扭头沉下脸色:“钱婆子,她的身子骨是不是有些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吵醒了杜娇荷。
钱婆子示意暮景然去前厅说,后者就让宁意带着一个亲卫守在房间前。
在陌生大地方让杜娇荷单独呆着,穆王怎么都不能放心。
对他的安排,钱婆子丝毫没有一点异议,还感慨道:“都说穆王冷血无情,杀敌无数,在老婆子看来却是个温柔的好夫君。”
她也没卖关子,开门见山道:“王妃的身子骨还不错,就是从娘胎里带了点毛病。这东西一般大夫怕是看不出来,阴毒得很,会一点点衰弱。只要下药足足一年没间断,药效就会持续下去,直到人死为止。”
暮景然蹙眉,谁会对杜大夫人下这么阴损的毒,还持续整整一年?
能无声无息下药一年,显然只有在杜府里才能做到,毕竟杜大夫人除了杜府之外根本就没去别的地方。
“钱婆子不是医者,怎么对这种毒如此熟悉?”
他不得不怀疑,毕竟就连何小大夫都没看出来,而且在王府的时候御医也没说过。
钱婆子苦笑:“不瞒王爷,此毒是老婆子当初年少无知又自以为是弄出来的,就为了报复负心汉。那个负心汉是痛苦而死,就是不知道药方为何丢失。因为一直没发现中毒的人,老婆子还以为只是自己无意中丢了药方而已。”
谁知道有一天,她会在杜娇荷身上发现这种毒?
因为是钱婆子亲手制出来的毒,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毒的阴狠和可怕了。
穆王追问:“可有解药?”
钱婆子却摇头:“老婆子费了几十年,始终没能做出解药。不过这种毒持续的时间很长,中间用珍贵的药材,就能一直吊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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