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心花怒放,想着她特意来找他,赶得这样巧,他正好回来,可不就是缘分么? 一瞬间,跋山涉水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烟消云散,他朝她招招手,不敢去牵,走在前头,欢天喜地地带她入了府。 他这刚回来,什么都没干,顾不得换衣袍,直接就在跨院待着,吩咐人上茶伺候,自己偷乐着在旁边悄悄看她。 直等看够了,茶也喝了三壶,幼清脸都憋红了,想着该如何主动开口求人时,昭总算想起正事,问:“你找我有何事?” 难道是想他了么? 后面半句没说出来,怕她觉得自己太过狂妄,心生厌恶,说一半,藏一半,只能偷偷在心里默问。 幼清捏了捏衣袖,将欲求府里大夫为姜大治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昭一愣,问:“你家姑父生了重病?” 幼清有些哽咽,“已经好些日子了……再不救……就没命了……” 昭恍然大悟,目光触及她消瘦的小脸,顿时心生感慨。 难怪她这般忧愁模样,原来是家里人生了重病。他既爱慕她,自然要为她排忧解难。 “我这就传王科来。” 王大夫来后,昭下命嘱咐他务必要医好姜大,王大夫脾气大,这要是外人来求,他肯定不应,但由于是昭下的命令,昭于他有恩,他自是要应下的。 当即便回屋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姜家看看。 昭第一天回来,本有许多事要做,因为担心幼清,便将其他的事都推了,另换了身衣袍,跟着幼清一起回姜家。 劳师动众,一番折腾,总算是顺利看了病。 王大夫把完脉后,一句话没说,提笔刷刷就写方子。 幼清小心翼翼问:“王大夫,我姑父的病……” 王大夫抬起头,白眉一蹙,语气自信:“你姑父的病,我治得好。” 有他这一句话,幼清和连氏总算放了心,忙活着将屋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 昭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姜家人如此热情的招待,满足得很,看幼清忙东忙西的,不想让她太操劳,便亲自上阵煎药,呛得一脸药味。 他做这些,幼清全都看在眼里,怔了半晌,而后悄悄地将王大夫拉到一边。 她不能仗着昭的喜欢,就肆意妄为地使唤他,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的付出。 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承担。 “王大夫,谢谢你肯来替我姑父看病,这次出诊的银子以及抓药的支出,全都由我……” 话未说完,王大夫两眼一眯,声调提高:“老夫的出诊费,你给得起吗?” 他声音这般大,屋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幼清脸一红,压低声音,语气难为情:“您说个价。” 王大夫声音更大了:“老夫的出诊费,那可是天价,你若真心实意地想要感谢老夫,不妨换种方式。” 幼清只想让他医好姜大,话是她自己起的,硬着头皮也只能接下去:“您说,只要有我能做的,一定办到。” 王大夫咪咪眼嘴角一挑:“老夫是由王府养活的,王府就是老夫的家,这样,你就干脆来王府帮忙做一年活计,就当还清老夫的出诊费了!” 昭已经走到跟前,大声一斥:“王科!不得胡闹!” 王大夫耸耸肩,他年纪大,平日里又纵惯的,压根不惧怕昭的威严,脸上褶子堆一起,凑到幼清跟前问:“姑娘,刚刚老夫的提议,怎么样啊?” 昭上前一拦,将他拉开,转身对幼清解释:“你莫要听他胡言,不必应下。” 幼清脸上两团嫣红,声音细细的,道:“既然王大夫开了口,我若不应,有悖仁义,我诚心想要报答姑父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要应下的。” 昭怔住,完全没料到幼清竟然会应下。 她……她肯再次入府? 王科抱肩膀喊一句:“这就对喽,老夫就是欣赏你这种言出必行的小姑娘,你且放心,我不但能将你姑父医好,而且还能让他活得比从前更健壮,保证还你一个活泼乱跳的家人。” 幼清“嗳”一声,走到连氏跟前,说了几句话,连氏抿抿嘴,没有回应。和连氏说完了话,她走出屋子,站在门槛处,朝昭挥了挥手。 “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昭懵了半秒,旁边王科拿烟壶戳了戳他的肩膀,提醒道:“王爷,还不快过去呐!” 昭咳了咳,负手在背,假装淡定,脚步迅速地跟上去。 到了墙角处,她停下来,声音柔柔弱弱的,语气却异常坚定:“王爷,这次的事情,我很是感激您和王大夫,没有你们,我姑父兴许就活不成了。我不想欠你太多,至少让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我希望能够重新入府,做牛做马也好,我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劳作,以此来偿还王大夫的出诊费以及药费。” 她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昭呆呆看着她,尚未从这天大的喜讯中回过味。 她竟是在求他,想要重新进府! 对面幼清还在等着他的回复,昭一时激动,语无伦次,双手在空中挥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地手腕一暖,低头瞧,她的一双纤纤玉手此刻正搭在他的手上,她那样害羞,脸红得不像话,许是因为紧张,声音有些颤颤的,“你就说好还是不好。” 昭猛点头,一口气说了无数个“好”字。 幼清松一口气,移开手,抬头道:“总共十二个月,让我回兽园也好,端茶递水也行,每个月的月钱就当做抵给王大夫的出诊费。”她顿了顿,弱弱加一句:“若要贴身伺候你,只能做正经使女该做的……” 昭往前一步,“你不用做什么,每天来府里逛逛就好,王大夫的话,不必太当真。” 幼清摇摇头,“做人得讲信用,我既答应了他,就要履行承诺。” 她态度如此坚决,他便不再相劝,心中似有千百朵花齐齐盛放,那股子兴奋劲涌过全身,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舔了舔下唇,呼吸又烫又热。 以后……又能重新跟她待在一块了…… 这个念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她就在跟前,近在咫尺,好想……好想牵牵她的手…… 鬼使神差地,他缓缓伸出手,等回过神时,幼清已经主动将手递过来。 然后…… 特别自然地…… 和他击了一掌…… “一言为定,绝不食言。”原来她以为他伸手是要盟誓。 昭怔了怔,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回府的时候,王大夫优哉游哉地跟在昭身后。 “这一回,王爷该怎么谢我?” 昭脚步一顿,握拳咳了咳,“谢什么?” 王大夫摊开手,玩笑道:“幼清姑娘又能进府伺候王爷了呀,我治好了王爷的相思病,理当受赏。” 昭被人戳穿心思,当即脚步加快,嘴上丢下一句:“多管闲事。” 王大夫嗤之以鼻,小声一句:“死鸭子嘴硬!” 第二天幼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