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听着,方圆拍了拍司马白一下,指了指树,司马白会意地点点头,借着微弱的星光,队伍开始转移上树,在靠近树冠时,向着鼓声的来源望去。 方圆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递给司马白,司马白接过望远镜,向着远处望去。 由巨大的树木搭建成的屋子,屋顶的四角犹如中式的檐角般翘起,门口的位置并没有搭着帘子一类的东西,而是由两块木板组成,上面画着些古怪的图案,看不出什么信息来,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同样由木头制作而成,而四周,像那样的木屋围绕四周。 平台上搭着一口大锅,只望得见升起的袅袅炊烟,却瞧不清里面熬煮着什么东西,熊熊的大火几乎将整口大锅包裹,四下里人头攒动,无数穿戴着各式怪异装饰的部落居民站在下方,男女老幼都有,赤裸着四肢,绘有图案,四方摆放着两排小鼓,由几名大汉掌控,正不断地挥槌击鼓。 下一秒,司马白幡然反应过来,这些部落居民身上的彩绘似乎都自带“发光”的属性,每一个人身上的彩绘都分布于四肢和驱赶上,远远瞧上去,像是一具具发光的骷髅正围着火堆在大肆庆祝。 一个装饰华丽,亮袍羽冠,连脸上也满是彩绘的人物走上平台上,手里拿了张横布,正念念有词。 他身后的一根硕大的旗杆,比水桶更粗,旗杆两侧站着四名魁梧的大汉,握着武器,杵在地面上,一身的肌肉极为扎眼,旗杆更高一点的位置有一个巨型木板,上面的雕刻似乎并不追求形象和逼真,这大概是整体写意的手法,脸上的眼睛无非是随意地戳上小洞,嘴似不经意地拉住一条开口,鼻子则可以概括为简略的几何形,身上的造型只取其势,而去 其形,头饰和耳朵的夸张,似乎是人和神之间一种意境的区分,整体上看上去,巨型木板上的人物透露出一种活泼鲜跳的内在生命。 看样子,他们似乎在举行什么大典一样,台下的人无比虔诚,一个个看着台上的祭司,目不转睛。 好在没有看到被捆绑的活人,否则以这个场景进行下去,那下一步就该开膛破肚了! 司马白正暗自庆幸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些怪异的事物…… 围绕平台的四周,除去虔诚的部落居民,还有无数个用木头框架构建出的牢笼,至于里面关着的会是些什么,司马白根本不敢去猜,这些大大小小的笼子极为密集,大的能高过四五米,长过十几米,小的则在望远镜里看着像是一个抽屉的匣子。 阿卡显然也看到了这些景象,提议道:“得凑近些看看,这里还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罗素翻译完这句话,又陷入到自我拉扯中,向阿卡辩驳道: “不能再靠近了,会被发现的,这明摆着都是食人族,食人族啊,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而且靠近了也不一定就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等吼完这一段,罗素才发现自己说的中文,阿卡根本听不懂,只是看了一眼罗素,而后快速地回到地面,准备向着部落靠近。 罗素顿时傻了眼,知道自己太过于急切,说话也该小声点才是,鬼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这些食人族的存在? 他正犹疑着,方圆过去,笑着劝道:“我的大翻译,你别急了,她是个疯子,你拦不住,要不你在这里守着,我们过去瞧瞧?” 闻言,罗素当即怂了,跟着下了树。 队伍成员快速地聚拢过来,司马白第一个发言道:“按地图上显示,应该就是这里了,不管是不是 这伙人,我们先过去瞧瞧,大伙都小心点,别轻举妄动,听指挥。” 在确认每个人都听到点头后,一行人开始向着部落的方向靠拢。 大概十几分钟后,队伍摸到了距离部落不到一百米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大典的举行,部落四周的瞭望台上都已经无人驻守,此时司马白带人再次上树,隐匿到树上,再从缝隙里往平台上瞧。 阿卡带人分散开,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寻找最佳的“观礼”位置。 正是这时,平台中央的大祭司嘴里的咒语还是祷告身戛然而止,一群人极为默契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再看时,一个笼子被抬了上来,那是个长度不超过两米的木笼子,从外观上来看,里面极有可能关着活人…… 木笼子被壮汉粗暴地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拽出的一瞬间,司马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场景是否会超出自己能承受的范围……? 如果里面关着的,真是活人,该怎么办? 满脸涂着彩绘的壮汉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手里的尖刀一挥,木笼子顿时被劈开,里面的东西被生拉硬拽出来,跟着四人合力,解开绳索,将那东西平放到地面上,跟着四个壮汉死死地按住它的手脚。 尖叫声不绝于耳,那种惨淡地叫声里透露着绝望,最后声嘶力竭,似乎认命般再也动弹不得。 司马白的心狂跳不止,在内心里狂热的好奇驱使下,他松开了捂在眼前的手指,从指缝里瞧过去,那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东西,并不是人,而是……一头非洲鹿! 非洲鹿又称霍加皮,算是一种比较奇特的动物,它有和鹿一样的脖子,但后部和腿上又长着像斑马一样的条纹。 此时,司马白看着这头被擒 住的非洲鹿,心头一震,仿佛被擒住的是自己一样,壮汉精准地找到了非洲鹿心脏跳动的位置,一刀飞快地剜下去,刀锋破皮擦骨,没入血腥中。壮汉将刀抽回,改由手伸入刀口,使劲抓扯,一颗跳动的心脏就这样轻易地被抓扯出来。 祭司无比虔诚地接过这颗心脏,将心脏举过头顶,而后捧着这颗心,向台下的人展示…… 壮汉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将这头非洲鹿开膛破肚,任凭鲜血潺潺的流下。 平台上一时间被鲜血染红,祭司展示完心脏后,将它蹦出的鲜血全都聚集在掌心,再均匀地涂抹开,但祭司没有拿鲜血去抹脸,也没有拿去擦拭器皿,而是将一块略微有些泛黄的布条拿了出来,然后均匀地将鲜血涂抹上去,待鲜血浸透布条,祭司这才将布条举过头顶,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非洲鹿的尸体很快被丢到一旁,另有人将它肢解开,丢入台下的大锅中。 司马白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心神巨震,急忙收回眼神,看向正聚精会神的阿卡,低声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听到问话身,阿卡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发直,那股骨子里的躁动似乎被刚才的场景给暂时压抑住,她极为平静地摇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是在祭祀?” “祭祀?” 司马白有些气竭,一时间脑子凌乱到不知该如何发问。 “这和俾格米人的祭祀仪式有点类似,但我们并不会这样残忍地对待动物,而且,也不会拿血去涂抹布条,布对我们来说,是相对珍贵的东西。”阿卡接话道。 “也许,就是因为珍贵,所以涂抹上鲜血保护起来,作为神圣?”方圆推测道。 这话让阿卡的情绪有些起伏,急道:“ 布虽然珍贵,但也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我们俾格米人还没有离开原始森林的时候,就已经有游人给的布料,和外界社会接触很多,布只是作为衣服之类,不会是神圣来形容。” 方圆笑着回道:“或许……那块布比较特殊?” 这时,纳兰大牛忽然接话道:“的确比较特殊,你们看那块布的两头有黑犀牛角做成的轴,中间的布料也比较特殊,上面是有图案的,另外…….你们不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眼熟?”司马白接话道:“这该不会是……圣旨吧?” “有点像。” 纳兰大牛看着祭司手里的东西,推测道:“外观有点像,但这里是非洲,原始森林深处,原始部落居民,他们手里怎么可能有圣旨?我估计是这边的祭司,或者国王之类出具的公文,或者说是……布告?” “你们看那是什么?”罗素忽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顺着望眼镜里的视线看过去,笼子里的事物越发地清晰明朗起来,平台上被剖的木笼子里装的是非洲鹿,但其他的木笼子里装的却不再是非洲鹿……而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司马白一眼看过去,入眼的动物几乎囊括了整个非洲大陆所拥有的各种中大型动物,包括狮子、鬣狗、长颈鹿、大象、狒狒、以及猎豹……种类多到难以计量,且每种动物仅有一只,但再瞧上一眼,司马白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除了这些非洲大陆上常见的动物外,还有些海洋里的生物……一头小型的北极露脊鲸、鲨鱼、象龟……以及蜥蜴、黑熊……老虎! 入眼动物的种类极具上涨,很快就超过了五十种之多,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原始部落的居民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的动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