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这样的,你们就得装可怜,能装多可怜就装多可怜,一般呢,总能讨得不少银两。我这身衣服就是这么讨来的。”肖羽看着黎夜拉黑的脸,微微一笑,低头对大汉轻语:“东西到手才是王道,方法,不重要,你说是不是?”“是是是,大哥所言甚是。”大汉连连点头:“大哥可否再赐教一二,我等洗耳恭听。”“我授课,可是要银子的。”肖羽说完就要上马,却被带头的大汉给拦了下来:“我们给,我们给,只是银两不多,大哥别嫌少。”大汉边说边塞给肖羽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肖羽看看银子,又看看黎夜,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刚刚真的是胡诌的,主要是他怕黎夜一出手,这三个人就没有活路了。怎么现在整的自己跟拦路抢劫似的。黎夜看着肖羽手里是银子,神情瞬息万变,真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若两军交战,这位不当说客,简直就是屈才。“这个银子,你还是收回吧。”肖羽看着眼前衣服都穿不利索的三人,真心下不去勒索这个手。“我们有十多口要养活,就只能靠种地维持生计,偏赶上这两年天灾人祸,颗粒无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大汉看肖羽不收,以为嫌弃少,还真是现学现用,立刻就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们这么身强力壮,到附近的镇子难道还找不到个活计吗?”肖羽更是不解了。“我们……我们不能。”大汉欲言又止,最后似是下定决心道:“我看公子你们面善,就说实话吧,我们,我们是,是艳克族人,若公然露面,肯定会被打的。”“艳克族?”肖羽大惊:“可你们不说,谁会知道?”“知道的。”大汉低头抿了抿嘴,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们族人的右手掌心,都会有一朵梅花胎记。起初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但是后来……很多皇亲贵族,都知道了。如今,族人只剩下我们十几个,隐居在这里。”梅花胎记!肖羽突然想起,黎绛的右手并没有什么胎记,而是一块烧伤的疤痕蔓延至整个手掌。肖羽第一次看到时,很是惊讶,还很关心地询问了伤疤的来历。若黎绛真的如顾沧雨说,是艳克族人,那么那个伤疤极有可能是黎绛自己弄的,为的是,遮住那块众所周知的胎记。“我们有些干粮和盘缠,你带我们去看看你们族的人,如何?”肖羽将手里的干粮和几锭银子交给大汉:“分给他们。”“好好好,你们随我来。”大汉觉得今天真的是碰到好心人了,喜笑颜开地接过东西,朝一条幽僻的小路走去。“当心有诈!”黎夜将肖羽护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不会。”肖羽轻轻拍了拍黎夜的肩膀,示意对方安心:“阿珺忘了我的老本行了?他们不过是老实人罢了,不会坑我们的。”黎夜看着肖羽胸有成竹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我四弟的掌心上,其实是有那个梅花胎记的,只是一日他的书房突然失火,人救出来后,他的手基本上也毁了。”“所以……他是左手写字?”肖羽微微一惊,过去的很多事情突然蹦到他的脑海中,似乎突然捋清了很多东西,原本模糊的真相也渐渐变的清晰。段子祥在住进王府后,就一直跟一个人飞鸽传书,肖羽盯住段子祥后,曾截获过信笺,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肖羽记得当时自己还从心里耻笑过对方,这么丑的字,是左手写出来的吗?现在想起来,那个字,应该就是黎绛右手写出来的。“把段子祥从军营中就出来的人,是黎绛!让他到王府来的,也是黎绛。”肖羽低声对黎夜道:“他当时是怀疑我的身份,说要让段子祥来摸我的底?”“有这个可能。”黎夜看了肖羽一眼:“段子祥的目的很明确,这一点可以肯定。后来,也便成了他的弃子。”“如果这么推断的话,回梦楼的清云姑娘的死,八成也跟黎绛脱不了关系。”肖羽想起黎绛跟清云的关系,觉得黎绛第一时间拿走了清云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真情,而且怕暴露他的身份。“清云是知道了他什么秘密才被灭口的吗?”肖羽一边走一边猜着。“不是,我觉得他们就是一伙的。”黎夜转头看了看一脸沉思的肖羽:“你不是去找清云问过天机老人的事情吗?可有什么疑点?”“反正她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肖羽笑着看看黎夜:“我信阿珺。之后我再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那个时候没有怀疑过黎绛,所以有很多东西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几乎全都是破绽。他们走出京城,一路下来,每到一个地方,黎绛似乎都会以各种理由离开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肖羽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没一会儿,就被带到了一个村落里。村子并不大,果真加上孩子,细细数数也就十余人。“娘,我带回来两个恩人。”大汉推门走进屋内,肖羽瞄眼一望,对方口中的娘,竟然是一位年过四十的男子。这艳克族的男子,还真是能孕育子嗣。肖羽虽然已有所耳闻,可亲眼所见时,着实还是有些震惊。“你竟然敢带陌生人回来。”男子边说边打量着肖羽和黎夜。肖羽知道是自己冒昧,刚想做一番解释,没想到男子指着黎夜,缓缓开口:“看你身着气质,你是皇室之人?”“正是。”黎夜回答的干脆,丝毫没有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既然你承认,那你就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我们这里,不欢迎皇室的人。”“娘,您……”“这位……”肖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路过此地,有叨扰的地方还请见谅,但我们绝无害人伤人之心。不知您为何对皇族之人如此痛恨?”“皇室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当年那个狗皇帝,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就该被处以极刑,当街鞭尸。”“你说谁是狗皇帝!”一向平静的黎夜瞬间染上了怒气,他像一阵劲风吹过,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已经掠过大汉,掐住了那名男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