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慕晨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肖羽会来这么一招。慕晨将剑收了收，用剑尖挑起一本书，页面上一片空白，一个字没有。又挑起另一本，依旧如此！“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慕晨看向肖羽的眼神中，戾气越来越浓。“师兄你简直漏洞百出！明明是饿晕的，却有钱住这镇子上最好的店，点那么多吃食。天机阁遭劫当日，师兄你明明不在，怎会知道那些贼人没找到书籍。还有，你寻找书籍的意愿太过强烈，强烈到让我觉得虚幻，不真实。”“所以你就跟踪我？明知道我的目的还要戏弄我，把我玩于股掌之间？从小到大，你处处猜我心思，有意思吗？”慕晨说完，提起剑又指向肖羽：“你想听我亲口说，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早就巴不得你死了，我恨不得你死无全尸！“我从未在师兄面前动过什么心思。”肖羽双眼直视慕晨，声音多了几分坚定，也随着话音陡然升高：“你怎么看我，心里有多恨我都无所谓。我只想师兄你告诉我，天机阁被灭门跟你有没有关系？师父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就是我出卖的天机阁，师父和天机阁的人，都是我主子杀的！那又如何？你乖乖的把书交出来，我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留你个全尸。”“往日的情分？”肖羽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师父救你养你十余年，你竟然狠的下这个心，下得了这个手！你跟畜生有什么两样？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连畜生都不如，那你又是什么？满口仁义道德，惺惺作态，这副嘴脸真让人恶心！只有主子肯真的让我干事，真的重用我！”“重用？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以为你杀了我，他会放过你？师兄，你醒醒吧！”肖羽说完后退两步：“昨晚上，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办？现在我想通了，师父既然把命交给我，我就有义务替师父清理门户！”肖羽说完，双手合十，将灵力运于两掌之间。“哈哈哈，你以为我还是以前跟着你们的窝囊废吗？我就让你看看，今日谁死谁亡！”慕晨果然厉害了很多，肖羽攻击了两次，竟然都被他轻易地躲开了。跟着师父这么久，最终还是走上了邪路！肖羽痛心的同时，开始寻找对方招式的破绽。慕晨看着招式华丽，可因练的表浅，空有其外表，威力却并不大，更何况这间屋子被肖羽做过手脚，想要打败慕晨，并不太费力。慕晨看肖羽渐渐占了上风，他将剑扔置一旁，默念咒语，瞬间一股黑气从他手心钻出，直向肖羽扑去，黑烟犹如铁链一般，将肖羽团团围住，越收越紧。“主子也太高看你了！我就不信没有你，我找不到那些书！”慕晨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气，他反掌，用内力吸起剑，抬手就朝肖羽刺了过去。肖羽还击的手还没抬起，只见一柄长剑毫无征兆的从慕晨身后穿过，不及肖羽反应，变扑的一声，穿透了慕晨的体内。剑穿透的瞬间，慕晨体内流出的不是血，而且一股又一股的黑气，像是被血稀释了一般，顺着身体往外爬，等黑气散尽，才看到鲜血涌出，湿透了慕晨半截衣衫。“师兄！”肖羽收起所有的灵力，一下子扑到了慕晨身边，接住了倒下的慕晨。是人都有怨念，或是对生活不满，或是对他人抱怨，所谓邪物入体，便是将自身的怨气无限放大，最后彻底掩盖所有的良知。慕辰此刻邪气尽除，肖羽不知道慕辰想说什么，只知道慕辰轻声叫了几遍自己的名字，用沾着血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慕晨无力地转过头，望了一眼他身后拿着剑的黎绛，以及站在黎绛身旁的白晓和黎夜，想说什么，最后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握着肖羽的手也渐渐失了力道，到死，眼睛依旧看着远方。“师父，你，你没事吧。”黎绛舔了舔嘴唇，看着呆呆抱着慕辰身体的肖羽：“我，我看他要杀你，所以就……”“他杀不了我的。”肖羽机械地开口回答：“不怪王爷，王爷不出手，我们也一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木屋里瞬间安静异常，就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几乎能听得到。过了好一会儿，肖羽才放下慕辰，站起身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黎绛及一言不发的黎夜：“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父走后，我们不放心，就一直跟着师父来着。”黎绛急忙解释：“不过我们没有偷听，也没有偷看。”“将他安葬后上路吧。”黎夜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扫过肖羽，转身就走了出去。以前肖羽巴不得一直黏在黎夜身上，即便是同乘一辆马车，也恨不得直接坐在黎夜腿上，可不知道为什么，等安葬完慕辰后再回去找黎夜，却怎么也不愿踏上那辆车。肖羽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这件事，黎夜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担心他，还一直暗中保护他，怎么反倒自己耍起性子来。“上来！”黎夜的声音突然从车内传出，倒是把沉浸在冥想中的肖羽吓了一跳。“肖公子，爷这两天真的很担心你，他不会怪您的。”白晓见肖羽不肯挪动脚步，低声劝解道。肖羽点点头，似有些为难，又像是鼓足勇气，最后索性掀开车帘跳了上去。“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黎夜看着肖羽一上车就躲在离自己最远的角落里，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肖羽看着黎夜不说话，只是身体应言往前挪了挪。“再过来些。”黎夜依旧板着脸吩咐，肖羽依言又挪了挪。黎夜似乎很不满意，一把抓住肖羽的胳膊，一个用力就将对方拽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低声问道：“为什么躲我那么远，嗯？”“没躲。”肖羽将整个人往下缩了缩：“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珺。”“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就选择逃避？”黎夜捏住肖羽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我来告诉你如何面对！”黎夜说完，轻轻抬起肖羽的下巴，嘴准确无误地就对上了肖羽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