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自己为修行之人,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就在自家人身上插了十二根筷子粗的钢针,我这个与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看得都疼,你们这些修行人倒是屁眼一个比一个黑。这人没给你们插死就算了,别人现在看清你们嘴脸,不跟你们玩了,竟不让人走?是否要点儿脸呐?” 张守合气得面红耳赤道:“我们道门中事,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插嘴!” “呵!”寻龙吃的是官家饭,可从没把这些所谓道门放在眼里过,要不是顾忌着主子的颜面,他早特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他问:“道门怎么了?难道这雪天黑日,你们道门就不把王法放眼里啦?” “你!!” “我什么我?信不信,我这就将你们告之官府,诉你们聚众修炼邪术,草菅人命,看是你们道门说了算,还是官府爷爷说了算!” 这些人听了这话,气归气,为了道门的脸面,也不能给他硬来。 寻龙说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他主子脸色,瞧主子一片祥和,想来自己这头出得没错,松了一口气,还自鸣得意。 见此,没人阻拦,南昭迈步向前,步伐蹒跚,但好歹,出了三清殿。 下阶梯的时候,终是撑不住了,身体虚力往下坠,所幸被一只大手抓住。 抬头看去,出手扶她的竟是那位寡言的贵公子。 说起来,这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那一把火,南昭早就死了,连全尸都不剩一具。 她自幼就心善,即便遇见这么多事,她亦然不能对于她有恩之人狠下心来,她发自内心的说:“我是煞物,别人都怕我,公子何必自找晦气?” 因她死的人有几个了,就算是别人借她灵花在杀人,她也怕,难免会害到其他人。 贵公子却回答:“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他声音很好听,不温不淡,如他的样貌一样,赏心悦目。 但南昭听见这个回答,却想起另一个人,沈如故……他也曾说世人都当她是煞物,但他不曾。 贵公子问她:“你打算去哪儿?” 他们也都看了沈家送来的书信,已申请她之一切,与沈家无关,现在,从小生活的道观也恩断义绝了,她能去哪儿呢? 南昭望着这深黑的青云山,本是虚弱的躯体,眼睛里却露出一丝希望来,“回家,我夫君一定在家等我!” 寻龙在后边儿听到这一句,立即愤愤不平的凑上来骂:“我说丫头,你刚才对那些臭道士的绝然去哪儿了!那沈家公子都不管你死活,你还回家?” “你并不了解他!”南昭埋头下去,下意识的想为沈如故辩解几句;但仔细想想,自己就了解沈如故吗? 寻龙便以为她是死要面子,少有的放低了语气说:“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我们王……我们主子府上,地儿大着呢,也有吃的,可以收留你当个使唤丫头啥的!” 他家主子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我发现,你更像个主子!” 寻龙忙低头认错:“主子,我错了!” 他以为他家主子不让收留这可怜的丫头,转脸就求情说:“我妹当年要是不饿死,就和她差不多大,主子,就勉强看在小的面子上,收她当个使唤丫头吧!” “不必了,多谢这些大哥好意!”南昭是真心领了,想到今日在上山的路上,她与这位兄弟还有过不快,现下看来,此人心直口快,其实心思不坏,至少方才在殿后说那些道门中人的话,着实帮她出了口气! 这时,贵公子开口说:“你目前这状况,下山很难吧?若是信我,不妨与我一同下山,之后你要去何处,是你的自由!” 南昭看着望上对方的眼睛,对那真挚得如一潭泉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虚假之意。 可她被伤害得早怕了,哪怕是别人说一句温和的话,她都怕背后会接着挨一刀。 她退避了一步,轻声回答:“多谢公子今日出手相救,南昭无以回报,若他日有何处需要我帮忙,南昭一定义不容辞。” 说完,她又补一句:“不过我本是不祥之人,特别是入夜之后,公子最好还是离我得远远的,不然……” “不然怎么?”寻龙一脸的不以为然。 南昭不再多说,迈步朝前走去,才不过在雪地上走出十余步,她就重心不稳,摔坐在地上。 站在远处的贵公子赶过来,少有变化的面上,带了几分愠色道:“若你真想死,那我今天真是管了闲事,不过,既然你这条命不在意,刚才在三清殿前,又何必当着那些道士,立下重誓?” 这些话如当头棒喝,将愚钝的南昭敲醒。 是啊,她心里起了誓,要好好的活下去,变成自己的天,那样再也没人能踩在她头上,骂她煞物,更不能随意决定她的生死! 那要活着,怎能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不就应该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死皮耐脸的活下去吗? “您说得对!”她沉声说:“那就有劳这位寻龙大哥帮我牵一下马。” 寻龙腿脚很快,不一会儿便将她那匹马牵过来,南昭被抱上马背,贵公子还将披风裹在她身上,这回,她没再拒绝。 就这样,她在贵公子及一众随从的护卫下,坐在马背上,缓缓行在下山的路上。 期间,南昭强打着精神,注意着夜色里的动静,不知是否因为青云山是千年道场的原因,这夜竟无鬼魅追着她的灵花前来。 夜路无聊,寻龙便与几位兄弟闲聊起来。 “这青云子死得可真蹊跷。” “要查出真凶,看来还得从那消失的风恕身上查起。” “不过,他们都说见到风恕带着她回去了,那她到底回没回去?” “这世间,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呵,这江湖上,什么样儿的人没有?” “对,我就曾听闻,风洲有个千面堂,他们的易容术出神入化,能以假乱真!” “主子!”突然,前面带路的寻虎一声呐喊,将他们的谈话打断。 “何事?” 寻虎跑着过来禀告:“前面的路被雪封了,要挖开道才能过,今夜得在这山中找个地方过夜了!” 贵公子略带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南昭,瞧她伤势不清,也不知这夜能否熬过去。 路被封了,实在没办法,这夜路南昭走得着实惶恐,便虚弱的说:“我知道不远处有处供奉土地公的山洞,我们可以去那里落脚。” 土地公好歹是山神,他的地盘上,相信这山中的鬼魅也不敢放肆。 贵公子也回答:“如此甚好。” 南昭便寻着记忆,将他们带到土地公的山洞。 这山洞并不大,容不下所有人,寻虎找了柴火帮自家主子生起火,便带着兄弟几个连夜挖路去了,洞里就剩下贵公子与南昭。 见许久没喝过水的南昭嘴唇有些发白,贵公子取来水壶递给她。 “还能坚持吗?” 南昭点了点头,喝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