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晖还不知道, 一个又大又圆的锅落到她头顶。 她坐在大?石头上,望着眼前星波跃动?,泛着银闪闪碎光的飞瀑, 目光放空。 老妹儿和她貌美道侣,在里边说什么呢, 要?说这么久? 会不会老妹儿正在被她貌美道侣教训? 已经不期望老妹儿支棱起来了,只希望老妹儿没被训得太狠。 还是两人‘床头吵架床位合’,此时正在里边亲亲密密? 她扭头望向被结界挡住的地方, 这结界张开得有水平, 上边暗藏了火之规则,要?是旁人敢偷窥, 探出的神识, 会被火之规则烧得干净,这还不止,火会顺着神识往上, 若是不及时斩断被火燎烧过地方,它还会攀爬到识海内,将识海烧得一干二净。 又阴又毒又狠。 啧啧, 谢南珩这个男人, 真够辣的,难怪老妹儿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明明修为更高, 却抢不了一家之主?的地位。 她摸摸下巴, 猥..琐.笑笑。 老妹儿现在, 不会正在嗷嗷, 欲生欲死吧? 那这两人,是不是得许久后才能?出来? 玩得野哦, 比她那个年代的道侣,会玩多了,好歹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什么事,会回洞府再说,不像这两人,张开个结界,露天席地。 她还在想入非非,那边结界已经打开,走出两个衣冠楚楚的人。 谢南珩除了唇色微红,面上瞧不出多少异样,而?许机心面颊若霞,清凌凌的杏眼水润生光,粉扑扑的莹润润的,像熟透的水蜜桃,眼角的残红,依旧留着动?情时的媚。 能?轻易猜出两人在里边做了什么。 素晖心里wowo两声?,露出个揶揄的笑。 两人躲起来,果然没干正事。 这么点时间,应该也没办更不正经的事,素晖瞧穿一切,自然地走到许机心身?边,这时,谢南珩长臂一动?,搂着许机心的腰往自己这边一带。 他?越过许机心的头顶,视线落到素晖身?上,眼含警告。 素晖:“???” 警告? 她还准备细看,谢南珩已经收回视线,低头问许机心,声?音轻柔,略带哄诱,“悦悦,咱们闭关??” “都?说过啦,要?去找鲛人公主?。”许机心唇上的伤口,早被她用蛛丝治疗好,此时一片冰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拒绝之后,许机心面上又露出明显的意动?,刚刚那道亲吻,挑起了她的火,却得不到满足,她还真蠢蠢欲动?的,想闭关?。 “去沧澜森林,先帮忙找半年。”许机心做出决定。 她和谢南珩有自己的事要?做,总不能?天天为神族奔走。 谢南珩眼含笑意,“之后,就闭关??” “昂。”许机心高兴点头,眼含期待,“闭一个月。” 这个是她最喜欢的节奏。 “两个月吧。”谢南珩摩挲着她的手,仿若撒娇似的,捏捏她的指尖,又轻轻的,摇了摇。 许机心察觉到他?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哪顶得住?顿时像个被貌美贵妃迷晕了头的昏君,贵妃说什么,都?只会说“好好”。 素晖望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前行,像是已经忘了她这么个人,不由得捏捏下巴。 再思及谢南珩之前的警告,不禁好笑。 这是在警告她,别靠近老妹儿? 啧,老妹儿的男人不行啊,还带限制交友的。 她追了过去,喊道:“老妹儿。” “诶,”许机心应了一句,扭头,见素晖离她好几米,她喊道,“老姐姐,怎么站到那边后边,快过来呀。” 谢南珩瞥了素晖一眼,摸出卵袋打开,紧张地问:“悦悦,崽崽这是怎么了?里边有黑点,不会出问题了吧?” 许机心的注意力轻易地被吸引了过去,她瞄了一眼,笑着解答道:“崽崽开始发育了,这是好事。” 素晖在旁道:“老妹儿,鲛人公主?失踪,咱们是不是该去了,去得晚了,有点线索都?得断掉。” “啊,对。”许机心去拍拍谢南珩,“南珩,取法器,那间小屋子?。” 素晖上前亲亲热热地挽着许机心的手,也不传音了,反正谢南珩听得清,她懒得再废那个功夫,她直接道:“老妹儿,又改主?意了?” 许机心脸皮不算薄,但此刻难免有些羞赧。 实在是,刚刚才和素晖说,她俩一起去红颜阁看看美男子?,现在就被管束得失去梦想,有点难以面对这个,和她爱好一样的老姐儿。 特别是对方视线太过了然,将她给看透。 她以手当扇,在脸颊扇风,嘴里‘嗯嗯啊啊’两声?,道:“那个地方,人鱼混杂的,咱们还是别切了,要?看美男,咱们可以去更安全的地方。” 素晖望向谢南珩,露出个挑衅的笑,嘴里应道,“比如说?” 许机心正准备答,那边谢南珩已经放出屋子?,拉着她手腕往他?那边走,“悦悦,上去了。” “来了来了。” 许机心带着素晖钻进法器,先躺在窗边的塌上。 软塌是按照她的身?形特定的,下边铺着软绵绵的绒,一躺下去,软塌贴合她的身?子?曲线,而?下边的绒软而?不塌,让她如躺在云里,无论躺多久,都?不会累。 她手搁在扶手上,喟叹一声?,“还是这舒服。” 谢南珩坐到她旁边,轻声?道:“那将你平常用的摇摇椅,都?换成?软塌?” 许机心想了想,正准备答,又听到坐在对面的素晖手放到横桌上托着下巴,眉眼含笑,红..唇.开合,“老妹儿,你家这小美人,是不是该去启动?飞行器了?多耽搁一点时间,鲛人公主?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谢南珩猛地抬头,望向素晖。 素晖毫不客气地回视。 咋地,还敢警告她,当她是吃素长大?的? 她又得意的以眼神挑衅。 “啊对,”许机心的时间是一条线,一次只能?接收一件事,分不了心,听到素晖的话,顺理成?章地忘记要?回答谢南珩的问题,注意力都?落到素晖身?上。 她推了推谢南珩,道:“南珩,出发了。” 谢南珩不想离开,干脆直接用神识启动?。 直接用神识操纵飞行器,消耗的是飞行器主?人的灵气和神识,虽然操纵飞行器会更精细,但没多少修士喜欢。 毕竟,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操纵飞行器消耗的灵气和神识,会不会就成?为扭转战场的关?键? 但谢南珩不在意这个,之前他?就是用神识操纵着本命刀到处跑。 他?依偎在许机心身?边,握着许机心的手,“悦悦,你说崽崽生出来,能?直接化作人形吗?还是说要?养养。” 许机心正准备答,又听到对面素晖好奇地问,“老妹儿,我徒弟原形是什么?好不好看?” 许机心在素晖开口时,便抬起头直视对方,这是她的习惯,她习惯看着人对话,素晖话落,她面上浮出个笑,唇动?了动?,就要?张开,又听到谢南珩的声?音。 “悦悦,崽崽还在蛋里时,能?感应到外边吗?我现在给他?念书?,ta能?不能?听到?” 许机心低头,偏头落到谢南珩身?上。 谢南珩刻意软着身?形,头挨在许机心的肩头,从许机心这个角度瞧去,一眼看见的,是他?浓密得如刷子?一样的睫毛,以及挺翘的鼻子?。 阳光从窗外斜斜而?过,映照得他?那张脸在发光。 她笑了下,正准备说起胎教的事,又听到素晖笑道:“能?听到吗?要?是能?听到,我就将功法念给ta听。” 抓紧基础,从胚胎开始。 许机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听着他?俩的话,一个劲的笑。 好一对鸡娃父亲,和鸡娃师父。 崽崽还没出生,就面对这两座望子?成?龙的大?山,可真辛苦。 她现在一点都?不羡慕崽崽了。 幸好她老娘,当初将她丢到山洞里。 要?是在她还在就念叨着这种只是,她一出生,就学这学那,她宁愿当个孤儿。 毕竟,当孤儿她熟。 懒散惯了的人,一看人旁人的勤勉,第一感觉不是自己也要?跟着卷,而?是敬而?远之,远远的看热闹。 许机心就是如此。 她很乐意看崽崽的热闹。 她正要?调笑两句,谢南珩捏捏她的手,又将她注意力吸引过去,“悦悦,你说修真界灵植大?全,适不适合崽崽启蒙?” “老妹儿,星辰起源我徒弟提前接触,破壳后ta能?不能?直接引气入体?” “悦悦,你说灵植大?全会不会太深奥,是不是先用儿童启蒙学典听故事?” “老妹儿,我觉得神话传说也不错,你觉得呢?” “悦悦,……” “老妹儿,……” “悦悦,……” “老妹儿,……” 许机心的头在两人之间来回摇摆,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晃了十几下,她就受不了了,面上的笑,从激动?兴奋,变成?无奈苦笑。 这两人在干嘛呀,你一言我一语,明明都?是在和她说话,但她就是插不上话。 她是个哑巴机器人,还是个牌位? 只需要?倾诉不需要?回应? 心累。 许机心干脆躺平,望着窗外放空。 算了,有她没她一个样,这两人能?自说自话。 许机心这么一罢工,谢南珩说不下去了,他?捏捏许机心的指尖。 许机心瞥了他?一眼,重重地发出一声?哼,将手抽回去,藏在胳膊窝下,不让他?碰。 谢南珩又继续伸手,再次被许机心拍下。 几次三番,谢南珩可怜兮兮的,生出一张被拍红的手背,生怕许机心瞧不见似的,故意落到许机心眼皮底下。 许机心眼皮一抖,再拍下的动?作没那么坚决了,谢南珩最后,还是顺从自己心意,握住了她的手。 素晖在对面瞧得有趣,老妹儿活了这么久,还跟个小孩儿似的,率性又不遮掩,野生野长。 就是吧,心太软。 她托着下巴道,“老妹儿,他?装可怜呢。” 那点红,灵气一转就没了,故意留着,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许机心从窗外收回目光,第一时间先望向谢南珩。 谢南珩撩着眼皮瞧了许机心一眼,复又垂眸,没有开口。 许机心确定他?不会再抢走她回答机会,才望向素晖,大?方一笑,传音道:“嗨,老姐儿,男人么,不都?这样,爱装可怜。你那些侍君,没使过这些手段?” “崴了下脚,为了让你去看他?,他?硬是躺在床..上.,假装自己差点瘫痪?吹了风受了凉,咳嗽两声?,就装得自己像是病得快无了,惹来你怜惜,多陪他?几日?” 许机心将前世?那些宫妃勾..引.皇帝的有效招式捡起几个说,笑道:“咱们女人,看破不说破,享受享受就行了。” 谢南珩捏着许机心的手一顿,抬头觑了她一眼,眼神幽幽。 素晖被许机心的话镇住,不禁肃然起敬。 好家伙! 她三千侍君为假,老妹儿听起来,倒像是三千侍君为真。 她摸摸鼻子?,假装自己都?经历过,淡定地应和,“确实,我那个白侍君,就是这种病弱类型。” 素晖说的,其实是魔域一魔君的侍君,那家伙偏爱美色,后院搜罗了不同类型的青年少年,她现在形容的,就是其中一个。 “当他?穿着一身?白袍,瘦不伶仃地站在院子?里,风一扬,吹起他?的青丝与白袍,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我就忍不住上前扶起他?,拥着他?进房。”素晖编造起来,像模像样。 她颇为感慨地开口,“确实装可怜,能?得到更多恩宠。” 许机心笑嘻嘻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素晖上身?前倾,笑道:“老妹儿听起来十分有经验的样子?,以前也有美人,向你这样装过可怜?” 许机心遗憾,“那倒没有。” 本来她致力于?有的,但摔入谢南珩的坑里,就再没爬出来过。 只能?遗憾挥别这样的未来。 素晖稍显意外,还以为许机心是历尽千帆呢,原来是小纯情。 素晖又瞧了谢南珩一眼,果然,在他?脸上瞧见明显愉悦的神色。 她暗自啧了一声?,是个才两百岁的小家伙呢,她一个可以当他?奶奶的奶奶的省略n多奶奶的奶奶的人,和他?计较什么。 没了两人你争我抢的争夺许机心注意力,许机心终于?可以回顾之前,一个个的回答两人问题。 听到可以胎教,谢南珩和素晖面上露出同款意动?。 可能?,为后辈好的长辈,都?信奉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理念,实行‘教育,从娃娃抓起’。 两人都?想给崽崽启蒙。 他?俩给出的理由,也都?很充足,一个说自己是崽崽生父,在崽崽拜师之前,崽崽教育归他?管,一个说自己是崽崽师父,师父的职责,就是教导徒弟。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将脸一偏,落到许机心身?上,让她做决定。 谢南珩摇摇她的手,“悦悦。” 素晖身?子?前倾,“老妹儿。” 怕许机心偏心,她强调了句,“星辰天陨石。” 想想星辰天陨石,客观点,那是她徒弟,断不了的关?系。 许机心:“……” 她内心emo。 她是快乐教育党,希望孩子?自由发展,但想也知道,这行不通。 两人都?是鸡娃党,若是听了她的理念,估计还会反过来教育她。 她想了想,道:“这样,等崽崽生出灵智,让崽崽自己选?” 素晖直接否定,血脉传承,父子?天性,崽崽肯定对谢南珩更亲近。 许机心又提出个建议,“这样,上午语文?,哦,不,上午南珩教,下午老姐儿你教,轮流来?” 明面上听起来公平,两人勉强满意,教育一事,暂时搞定。 许机心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她视线扫过谢南珩脖间那个卵袋,暗道,崽崽才是最磨人的小妖精啊。 还没出生呢,就尽挑起战争。 沧澜森林山峦横贯千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谢南珩一行人和韩烈烈琴虫汇合,素晖自发隐匿身?形。 她为几千年前就该离开阳和大?世?界的人物,五千年后,也不适合和太多人扯上因果。 若非她徒弟是个还未破壳的崽崽,而?许机心和谢南珩是她徒弟父母,她也不会在两人面前现身?。 韩烈烈瞧见许机心和谢南珩,站在山巅兴奋地直招手,“许前辈,谢前辈。” 谢南珩实力只大?乘,韩烈烈一渡劫,喊他?前辈,是不合适的,但许机心出手将她镇住,连带着谢南珩作为他?的道侣,也一并享受到同等待遇。 谢南珩纠正过几次,韩烈烈为表达对许机心的尊敬,一直没改过,谢南珩也只能?随她去。 他?朝韩烈烈点头,问:“鲛人公主?,是在这儿失踪的?” “对。”韩烈烈点头,“玉清用音之规则进行了回溯,大?致推出,鲛人公主?是飞到这儿,忽然撞上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不可得闻之声?曰希’,而?‘大?音希声?’。 琴虫利用的,便是天地草木发出的无形之声?,风过草木瑟瑟,记下了历史年轮。 琴虫懒洋洋地点头,赞同韩烈烈的话。 “空间裂缝,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谢南珩问。 若是自然形成?的,便是意外,没有找的必要?。 琴虫懒懒地开口:“查不出,介于?自然形成?和人为的音段之间,我倾向于?是人为,伪装成?自然形成?。” 素晖在旁叹气,“多好的现场教育场景啊,要?是我徒弟长大?了,我正好可以教导他?,如何利用星辰之力,回溯过往时光,可惜可惜。” 许机心心念一动?,传音问:“老姐儿,你这回溯之法,是独家秘传不?” 素晖若有所思。 她来了兴趣,“时间回溯之法,修炼星辰之力的都?能?用,我们这一脉,有自己的独门?手法,但大?众的手法也有,你会用星辰之力?” 不等许机心回答,她先将回溯之法说了出来,“时间回溯很简单的,先将星辰之力覆盖你要?回溯的场地,再牵引天上的星辰之力,斗转星移,拨动?年轮,定格于?你要?查的那天,便能?光影重现。” “最好晚上施展。白日星辰隐匿于?白云之后,牵引起来困难。” “多谢老姐儿。”许机心得了时间回溯术法,投桃报李,“老姐儿对袖里乾坤感兴趣吗?” 修真界都?是用的储物器具,并没有开辟随身?小空间的术法,袖里乾坤,她是独一份。 素晖确实感兴趣,高高兴兴的从许机心这儿将袖里乾坤法门?学过去,默默练习。 许机心扯扯谢南珩,将时间回溯之法简略说了一下。 谢南珩点头,没对韩烈烈和琴虫说这事,只问两人,“你俩在这找了多久了?” “三月了。”依旧是韩烈烈答话。 “一直没寻到线索?” “没有。” 韩烈烈叹口气,“那群人,简直是属乌龟的,不仅关?押神族的地方藏得严严实实,自己也一个个的藏在潜居地里不出门?。” 连想抓个渡劫,逼问下关?押神族之地在哪,都?不能?。 “这种情况,在这儿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很小,不如寻找神族关?押之地线索,或许还能?在救神族的时候,顺便将鲛人公主?救出来。”谢南珩开口,“关?押神族之地,有线索吗?” 韩烈烈摇头。 谢南珩沉吟,琢磨着有哪些地方隐秘,且不惹人注目。 许机心则开始联系时间回溯术法。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天上星星一颗颗的,遍布整个天际。 许机心站了起来,问琴虫,“玉清,鲛人公主?失踪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琴虫悬浮起身?,一指虚空,“这儿。” 许机心又问明鲛人公主?失踪时间,之后,张开双手。 她身?上散溢出银白色的光芒吗,若飘带流光挥洒而?出,又似朦胧银雾流动?,以她为中心,不断蔓延蔓延。 乍一看,好似许机心为星辰之子?,生于?星光,长于?星光,整个人犹如星光璀璨。 谢南珩站在山巅,望着上边发着光的人,眉眼一瞬间柔和。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双眼专注地落到许机心身?上,心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焦躁。 他?想闭关?,非常想。 许机心对谢南珩的渴望一无所知,她释放出星辰之力后,开始与天上星辰之力勾连。 吸收星光容易,但连搭上星辰困难,许机心顺着星光往上,不断勾搭,被拒绝,勾搭,被拒绝,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星辰不再拒绝,她与星辰有了微博的联系。 素晖飘在许机心身?侧,望着这一幕,眼睛发亮。 不愧是她看上的老妹儿,第一次施展这术法就成?功了,星辰天赋这般高,和该入她星门?。 月暗星淡,东方云白,许机心疲惫地睁开双眼,望向虚空。 虚空之中,银白色光影凝结成?硕大?的镜面,又若一轮椭圆形的皓月,皓月之中,鲛人公主?的身?形出现。 四?匹毛发、步伐一致的矫健天马展开洁白双翅,柔软的羽毛与白云一色,在透白的阳光下,圣洁纯白。 天马之后,鲛人公主?坐在窗户大?开的马车内,茜纱若软烟,被风吹散又聚,露出轻纱后边那张绝世?容颜。 美人如玉,细鳞似雪。 她端坐着,神情寡淡,好似精雕细刻毫无活力的玉人,但依旧无损她的美貌。 天马静静飞翔着,马车内风扬过鲛人公主?鬓边的碎发,一切都?那么宁静唯美,闲适自然。 望着这一幕,韩烈烈率先分析:“小十没有察觉到危险,也没有预料到危险。” 琴虫在旁懒懒点头。 谢南珩没有应和这话,只站在许机心身?侧,拉着许机心的手,专注盯着银镜。 两人大?袖下垂,遮掩住交叠的双手,但微风吹动?,衣袖翻飞间,能?瞧出两人交叠的手,若鸳鸯交颈。 银镜里,唯美的一幕瞬间撕碎,飞马马蹄踏虚、雪白的双翅挥扇间,空中蓦地出现一道裂缝,若狰狞巨兽张开的大?嘴,瞬间将鲛人公主?吞了进去。 飞马越过银镜而?过,后边马车内空荡荡的,只余茜色的纱,在和风中若水草般轻轻漾动?。 许机心指尖银色流光落到银镜上,银镜上的飞马往后退,若现代看视频往后拉进度,又像是时光回流,最后定格于?空间裂缝出现,吞没鲛人公主?的瞬间。 琴虫不由得站直,韩烈烈更是一张脸,恨不得扒在银镜上,查到更多信息。 素晖瞧了片刻,对许机心道:“这不是空间裂缝,是空间规则。” 空间裂缝,不管是人为还是非人为,开启后不会受到控制,唯有空间规则构架的通道,才能?这般精准掳人。 “我竟不知道,现在掌控了空间规则的渡劫,居然也是这种心性。” 便算没有天道惩罚,这样的心性,想要?飞升,也是妄想。 许机心将素晖的话,告知韩烈烈和琴虫,道:“可以查查,修真界谁掌控了空间规则。” “这个应该很好查吧?”许机心望向两人,道。 空间是个很稀有的属性,一旦有人是这种属性,除非他?将所有见证者都?给杀了,不然就如暗夜明月,没法隐藏。 韩烈烈面露为难之色。 两人对人族并无多少好感,对人族的了解有限。 韩烈烈道:“我会打听到的。” 谢南珩这时,缓慢地开口:“空禅寺的明心禅师,就掌有空间属性。” 明心禅师谢南珩曾经见过,他?穿着破旧的袈裟,行走于?人世?之间,街头小巷,众生万象,俱是他?的修行。 他?曾见过,他?对乞儿和善谈话,为对方指明方向,对街边凡人摊贩平等微笑,唱一声?佛陀;更曾见过,他?无意闯入妖兽地盘,合十道歉…… 在他?眼底,众生万物,凡人修士,一律平等。 在谢南珩心底,若世?有真佛,明心禅师算是一位。 可是,暂存于?世?的渡劫,且是空间属性的,只有这一位。 谢南珩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个名字。 他?敛下眼眸,遮住心底复杂心思。 韩烈烈和琴虫不知道明心禅师的德高望重,许机心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三人听了这个名字毫无波动?。 许机心更是对韩烈烈和琴虫道:“去追踪他?,接近他?,调查他?,看能?不能?顺着他?这根藤,摸出囚禁神族之地的瓜。” “好。”韩烈烈积极响应。 琴虫这时问许机心:“前辈,沧澜森林这边,是不是不用找了?再在这儿找,也找不到更多线索?” 许机心望向素晖。 素晖道:“找不到了,除非你们也掌控空间规则,对方空间规则还有残留,不然找不到半点线索。” 许机心又将这话转述给两人。 韩烈烈面色失落,不过很快,她打起精神,“辛苦前辈了。” 她摸出一枚火红色的石头,道:“听说前辈在找火种?这是地脉焰心火,当做谢礼。” 许机心意外。 虽然她帮忙,没想着图报,但韩烈烈愿意给报酬,许机心帮得更开心一点。 她接过火种递给谢南珩,“我就不拒绝了,这火种确实是急需。” 谢南珩捧着火种,有一瞬间微妙。 感觉自己好似真成?了祸国殃民的贵妃,而?昏君将刚得的旁人进贡的礼品,全送到他?宫里。 他?捏着火种,面色变幻了下,收了起来。 他?望着许机心,目光幽幽。 散去银镜,韩烈烈和琴虫与两人告别,很快,沧澜森林只剩下许机心、谢南珩和素晖。 谢南珩偏头望向许机心,一张脸放到许机心的肩膀上,含笑在许机心的耳边吐气,“悦悦,闭关??” 许机心眼波动?了动?,薄透的嫩白肌肤下,透着浅浅的粉。 她推了推谢南珩,道:“不急。” 她转身?,望向素晖,露出个微微讨好的笑。 她上前一步,拉向素晖的手,深情地喊道,“老姐儿。” 素晖躲过,避退三舍,望着许机心,眉头高高挑起,“老妹儿,你这声?老姐姐,我真不敢应。” 太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前边就说过,许机心不会遮掩自己的神色,嘴角一提起,不怀好意的心虚,就从那张明眸善睐、明媚生辉的脸上,流泻出来,稍微会察言观色点的,就能?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素晖掌心对着许机心,做出个停止的动?作,道:“你就站在那儿说,你准备让你老姐姐做什么?” 许机心笑得更甜,“老姐姐,你先回星耀石修养一下好不?我和南珩,准备闭关?了。” “就这啊?”素晖挑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准备让我出手呢。” 她爽快应道,“行,等你出关?了,喊我一声?。” 素晖也是修士,自然明白,修士闭关?是常有之事。 “老姐姐,我怎么会让你出手呢,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许机心听到素晖的话,哭笑不得,“我只是想着,老姐姐待在星耀石里,不能?外出看风景,委屈了。” “确实委屈了。”素晖眼珠子?转了转,道,“那你俩闭关?的时候,将我和崽崽放在一起,你俩闭关?,我给崽崽做胎教。” 许机心望向谢南珩。 谢南珩私心里是不太愿意的。 一旦那个女修有恶意,还在蛋里的崽崽,将毫无还手之力。 便算那女修无恶意,他?也怕她教坏崽崽。 万一崽崽出生,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风..流.浪荡,他?到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样的崽,他?都?不愿承认是自己的。 他?们谢家二脉,就没出过花心多情的种。 只是吧,刚刚她到底教给许机心回溯术法,教悦悦掌控星辰之力,虽然悦悦也回报了一样术法回去,但她主?动?提出,这事就欠了一分。 他?沉默片刻,勾着许机心的神识问:“悦悦,卵袋能?不能?保证崽崽的安全?” “可以。”许机心回道。 卵袋就是保护蛛蛛后代孵化的。 “好。”谢南珩应道。 他?摸出卵袋,打开,递向许机心,道:“悦悦,将星耀石放进去。” “好。”许机心没有迟疑的取出星耀石。 谢南珩将星耀石绑在星辰天陨石旁边,望向素晖,素晖没有理会谢南珩,而?是望向许机心。 许机心面无异色,一脸无忧无虑,清澈纯净,素晖笑了笑,化作一道流光钻了进去。 她愿意信任这个小姑娘。 顶多,损失这道神识。 谢南珩防着她,她也防着谢南珩,他?们身?上,修士的警惕与戒备,是刻在骨子?里的刺,关?键时刻就会冒出。 但此刻,她愿意为那声?老姐儿,收敛自己身?上的刺。 谢南珩见素晖回到星耀石,眸光微动?,眼底戒备卸下。 他?将卵袋口子?收好,没有挂在脖间,而?是握在掌心,他?上前抱住许机心,亲了亲她侧脸,声?若钟磬,刻意压低声?音,“悦悦,现在,闭关??” 许机心一瞬间兴奋,她睁开谢南珩的手臂,指着她早已看好的地方,声?音激动?高昂,“不急,将金笼拿出来。” 她一指半山腰上,一颗高大?的齐头并进的古树,“放到那棵树中间那里。” 谢南珩眯了眯眼,望向格外兴奋的许机心,跟着笑了笑。 他?亲了亲许机心的侧脸,笑应道:“好。” 踏虚行空,谢南珩来到那棵大?树。 大?树约莫两米多宽,十几人合包之巨,枝繁叶茂,臻臻郁郁。一跃五米高,将金笼放到上边分叉上长的两杈之间,犹如掩映林中的鸟笼。 谢南珩放到金笼,又设下阵法固定隐藏,做好这一切后,扭头,在旁边树杈上,瞧见坐在树枝上,正这边看的许机心。 他?仰望着许机心,声?音带着期待,“悦悦,接下来呢?” “你进去,吃颗兽化丹,换件衣服。”许机心说到衣服时,刻意重音,又给谢南珩一个你懂的眼神。 谢南珩笑应,“好。” 他?先进金笼,将卵袋送到其中一间屋子?,并开启了结界罩着,之后他?走到院子?里,暴露在许机心视线下,缓慢的将手放到腰带上。 就这么个动?作,许机心呼吸一滞。 她咽咽口水,盯着谢南珩那双修长莹白的手,恨不得视线化作傀儡线,操纵着那双手,将那声?衣服剥开。 谢南珩手又放下,捂着肚子?乐不可支。 许机心遗憾的吐了口气,那口气重重的,听在谢南珩耳中,笑的更欢了。 怎么说呢,这一幕,昏君与取悦她的貌美贵妃既视感,十分强烈。 恰好这时,狐化丹药效生效,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一点点的,似破土而?生的芽,从谢南珩那浓密漆黑的发丝间钻出。 怯生生的,似在试探,耳尖不断转动?。 似是察觉到没有危险,耳尖果断蹿出,叉腰傲视,伴随着耳尖动?作,他?后边尾巴一动?一动?的,绒绒的尾巴好似松鼠尾巴,诱引着人去摸。 许机心萌得一脸血。 从树枝上跳下,一头钻进金笼。她一个疾步跑到谢南珩身?前,起跳,双..腿.夹着谢南珩的腰,伸手去摸那双耳朵。 谢南珩心念一动?,‘落寞’地开口:“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喜欢毛绒绒。” 许机心抓着耳尖不动?了。 绒绒的耳尖在她掌心抖动?,却再也引不起她的注意,她所有注意力,都?落到谢南珩脸上。 谢南珩这张清隽的、淡漠的,一向寡淡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失落之意明显,他?垂着眼眸,眼睫毛颤了颤,似是难过得要?哭出来。 他?的唇抿着,也好似在强忍着哭意。 从她这个角度瞧去,好似瞧见那半遮的眼眸下,藏着水润之光。 许机心心揪了一下,连忙捧着谢南珩的脸,啾啾他?的唇,将他?的唇从齿上解救开,“没有没有,我最喜欢你,毛绒绒只是锦上添花。” “你嘴上说喜欢我,其实最嫌弃我。”谢南珩一边享受许机心的主?动?,一边‘自暴自弃’地开口,“嫌弃我是只鸟儿,没有毛绒绒的耳朵,没有毛绒绒的尾巴。” “没有,没有,你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许机心听到这明显‘丧气’的声?音,心都?化了,像是看见爱妃伤心的昏君,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来哄贵妃开心。 若‘美人听裂帛,烽火戏诸侯’能?让美人一笑,毫不怀疑,她也会直接去做。 在许机心一叠声?的轻哄,以及许下的诸多承诺下,美人终于?破‘泣’为笑,他?流连在许机心脖间,轻声?道:“不要?骗我,悦悦,我会当真的。” “没有骗你,不会骗你。”许机心昏了头,什么都?顺着谢南珩的话说。 闭了个小短关?,许机心躺在院中晒太阳,满足得浑身?舒畅,半根手指都?不想动?。 不怪‘春宵苦短’,确实春宵确实苦短。 她咂摸下滋味,才懒洋洋地抬手,结界外一张纸鹤穿过金笼,落到她手背。 纸鹤是韩烈烈发来的,流利轻快的女声?在院中响起,“许前辈,鲛人公主?又被救出来了,就是吧,” 纸鹤可疑地停顿了两秒,轻快的女声?变得有些怀疑人生,“她又多了个爹。她新爹是,天剑宗的清素老祖。” 许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