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舟竟然会出现在海西? 还出手救下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刘备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兄长,糜子仲说的这个邓舟,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邓舟吗?” 张飞瞪大眼睛看向刘备,声音略有些结巴起来。 刘备缓了口气,急向糜竺询问,那个“邓舟”的相貌等详情。 “这邓子御相貌俊朗,仪表非凡…” 糜竺洋洋洒洒描述了一番。 刘备听罢倒口凉气,满脸惊喜道: “是那个邓子御,没错,就是他。” “没想到,他竟会在海西,还救了我妻儿!”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先是在淮水,预言了吕布要袭徐州。 现下又在海西,救下了嫂嫂和小侄儿。 仿佛这邓舟,乃是上天有意授意,要来救他们兄长的一般。 “子仲,那邓子御现在何处?” “就…就在内院。” 刘备不等他话落地,三步并作两步,便向内院兴冲冲而去。 关羽和张飞回过神来,忙也跟了上去。 刘备走的太急,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幸亏关张二人及时上前扶住。 转眼间,三兄弟走的一个不剩。 糜竺则是一脸茫然,被晾在了正堂之内,一头的雾水。 “宪文,公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主公与这邓子御相识不成?” 糜竺得满脸困惑的看向了简雍孙乾。 简雍知晓前因后果,便是以感慨的语气,将这其中隐情倒出。 “这邓子御,竟然能推算出吕布会袭徐州?” “连翼德将军酒醉鞭笞曹豹,曹豹暗中勾结吕布也推算得出?” 糜竺脸上涌现震惊。 简雍微微点头,感叹道: “不光是如此,他还料定主公不是吕布对手,夺不回徐州。” “淮水别临之时,他还叫主公若有不利,往东而行,或许会再见面。” “如今看来,他应该是算定主公南取广陵会失利,无路可走之际,会来海西与你会面。” “所以,他才会提前来海西,等着主公前来呀。” 糜竺倒吸一口凉气,颤巍巍转过头,看向了内院方向。 神机妙算! 他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四字。 “荆州当真是人杰地灵,竟然有这等智计非凡的奇人,奇哉,奇哉…” 糜竺喃喃自语的感慨起来。 简雍则感慨道: “此人确实智谋非凡,难怪主公评价这邓子御,有王佐之风。” 几人沉浸在了评价议论之中。 内院某客房内。 邓舟正把玩着茶杯,立于一张地图前,目光在徐荆两地间游移。 “兄长,怎的这几日,你总是在看这地图?” 邓艾上前添茶,忍不住问道。 “不看地图,怎么规划一条最安全的路线,把刘玄德完完整整的带去荆州?” 邓舟不以为然的反问,目光不离地图。 邓艾一愣,小声嘀咕道: “那刘玄德会不会来海西,肯不肯跟去荆州还两说呢,现下就琢磨回乡之路,会一会有些…” 话音未落。 “子御!” 一个欣喜的叫声,响起在屋外。 房门哐的便被推开。 刘备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后边紧跟着关张两兄弟。 “刘…刘玄德?” 邓艾一声惊呼,手中茶壶险些脱手跌落下去。 尔后。 他猛的回过头,惊叹折服的目光,看向了自家兄长。 刘备,竟然真来海西了! 兄长你当真是不得啊! 邓舟回身见是刘备,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时间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偏离原有轨道。 刘备一败下邳,二败广陵,终究还是逃来了海西。 “刘使君,别来无恙啊。” “下官在此等候使君多时了。” 邓舟微笑着一拱手,尔后一瞥邓艾:“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刘使君上茶呀。” 邓艾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为刘备看座上茶。 刘备连灌数口,吸了几口气,方才稍稍平伏下了心绪。 接着站起身来,礼了礼衣冠,向邓舟郑重其是的长身一揖。 “备听闻,是子御你出手相救,救下了备的妻儿。” “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备一拜!” 邓舟忙是起身还礼,将刘备扶起,淡淡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刘使君言重了。” 再次坐下,又饮一杯茶。 未等刘备开口,张飞便急的抓耳挠腮,抢先问道: “俺说邓子御,你咋知道俺兄长,一定会来海西,你提前搁这儿等着了?” “翼德!” 刘备瞪了他一眼,责备他的唐突。 “翼德将军果然是心直口快。” 邓舟一笑,便呷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先前下官曾说过,使君内无忠臣呼应,外有袁术大军压境,粮草补给皆断,必然夺不回下邳。” “下邳一战失利,则北面诸郡将尽为吕布所有,使君只能南下收取广陵。” “而袁术意欲图谋徐州,今见徐州被吕布所窃,定然不会空手而归,必会趁势侵取广陵。” “刘使君以残兵败将与袁术相争,自然无取胜之理。” “那么兵败之后,放眼徐州,唯有糜氏一族还在拥护使君,那使君不来海西,还能去哪里呢?” 听罢这番话。 刘备恍然明悟,回过头来,与关张二人对视一眼。 兄弟三人心领神会,心中掠起同一个念头: 此人,真乃神机妙算也! 刘备深吸一口气,面露惭愧,慨叹道: “子御智计非凡,神机妙算,真乃世之奇才。” “备悔不听你之言,遭此惨败,当真是惭愧之极!” 邓舟却给刘备添一杯茶,笑着宽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使君不必如此自责。” “正所谓福祸难料,使君今日败了,未必不是一件喜事。” 刘备一愣。 我这家被人偷了,兵马也打光了,堂堂一州之牧,就剩下千把号人! 惨到如此地步,还是喜事? “邓子御,你不会是在挖苦讽刺俺大哥吧?” 张飞心直口快,当场不满的质问道。 邓舟知道他性情,却也不以为怪,只别有意味一笑: “刘使君若非惨败如斯,怎会彻底断了吊死在徐州这棵歪脖子树上的执念,又怎会安安心心,随我前往荆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