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楚到关押山匪的监牢时,那些人都鼻青脸肿的,应该是刚挨一顿打。 见到她的时候都直勾勾地望过来。 虞楚楚大致地看了一圈后道:“挺好,应该没有漏网之鱼。” 她观察了一圈后冲几人笑道:“几位大哥,几天没见了,这么拉了?” 虽然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但她语气里的嘲讽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这些山匪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凶狠地瞪着虞楚楚道:“虞姑娘,咱们老大一直对你那么客气,你竟然连同官府对付咱们!” 虞楚楚不以为然,呵呵一笑道:“我一直都是官府这边的啊,你们不知道吗?” 一群人恨不得从铁栏杆那儿硬闯出来掐死她。 “贱人!”为首的人眼神十分凶狠,他厉声道,“早知道就不该和你客气,等老子哪天出去,第一个就把你办了!” 虞楚楚觉得他其实挺勇敢的,也挺瞎的,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他话语落下的时候,常殷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大胆!还不住口!” 今天早上,她就问了沈尧这群山匪的情况,提出想要来看一眼,就被萧君亦拽了回去。 所以是他带她过来的。 她其实不太在意这种听起来极具侮辱性的话语,因为只是一句话而已,虽然恶心人,但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 但是用这种话羞辱她算不得什么事,但是羞辱晋王妃,还被晋王听见,那就是他自己倒霉了。 萧君亦的脸色倒是一如寻常,仿佛这话并没有入他的耳。 山匪的头头叫钱雄,听到常殷的话后他神色沉沉地看向了虞楚,嗤笑道:“难怪之前不管老子说什么都不肯跟老子,看你与那县令的儿子一向客气守礼,我竟受了蒙骗,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说白了也是一个到处勾搭姘头的贱人!县令的儿子看不上,转头就勾搭上朝廷的大官了?” 萧君亦轻轻揽住了虞楚楚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后带了带。 已经有人去打开关押钱雄的大门。 监牢里的灯火摇曳,钱雄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此人一身墨色锦衣华服,衣袖上更是银色镂空镶边,钱雄莫名呼吸一窒,心狠狠地一沉,脑子里只闪过四个字,皇亲贵胄。 “我当你怎么如此嚣张,原来是傍上了贵人,陪人睡一觉就什么都有了,贱人——” 话刚说到一半,徐墨便已经上前,卸了他的下巴。 “王爷,此人言语不净,该如何处置?” “缝上他的嘴,或割了他的舌头。”萧君亦淡淡地开口,转头看虞楚楚道:“你觉得哪种更好?” 虞楚楚停顿了片刻道:“啊?” 问她啊?这要她怎么回答? 虞楚楚半天没说上来话,萧君亦道:“算了,走罢。” 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徐墨犹豫道:“王爷,那此人……” 萧君亦并未回头,只道:“就将他的嘴缝上吧。” 虞楚楚顿了顿,和他一起往外走去,接着,就听见了牢里传来的鬼哭狼嚎声,萧君亦握紧了虞楚楚的手。 虞楚楚只是不太习惯,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他既然是王爷,的确有这样的权利,那群山匪对皇家人不敬,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萧君亦道:“就是此人时常骚扰你?” 虞楚楚见他原来都知道,就想到,他估计早就知道她的位置了,或者说甚至有可能,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视线范围之内。 但现在就此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她微微停顿后道:“偶尔吧,他过去还时常给我留书,字迹丑陋,言语低俗油腻,通篇错字……” 萧君亦神色微暗,看来只是缝上他的嘴还是太轻了。 “信呢?” 虞楚楚道:“收到过两回之后,其他都拒收了,那脏东西,当然是烧掉了。” 萧君亦对这个处理尚算满意。 “这群山匪,会按照律例,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会有专人看管,翻不出浪花了。” 虞楚楚应了一声。 “湖阳县被抢占的一切,也会归还百姓,这里的一切会慢慢变好。” “嗯。”虞楚楚再次回应。 “你不是想帮一帮那个叫陈许的人么,之后会有人定时替他医治,也许会有好转的一日。” 虞楚楚诧异地看向他。 这他都知道,其实他之前给陈许检查,和诊脉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并或许还有可以医好的可能性。 但是她不敢盲目给陈莓儿他们希望,因为怕她们失望之后会再次陷入绝望,到那个时候还会多难受,她没有多说,只因他偶尔会有头疼的毛病,偶尔会给他针灸、开药。 虞楚楚还以为他不会想要管这种事,尤其还是陈许的事。 萧君亦没说其他的,只是静静地看着虞楚楚。 虞楚楚停顿了良久,又轻轻地应了一声。 萧君亦仍看着她道:“所以,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虞楚楚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萧君亦道:“我想你自愿随我回去,京城的确没什么好,但那该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吗,你的陪嫁丫头在那,你所熟悉的人都在那里,京城有全天下最齐全的药材,更适合你施展,还有,谢忱前阵子从本王这赚了三千两,却只给了你一千两,甘心不找他算算账么?” 虞楚楚倏然抬头道:“夺少?” 萧君亦静静地看着她,虞楚楚哪里是没听见,她是不敢相信! “三千两?净赚两千两?狗东西真会做生意啊,这么黑心,在他身上随便扎几刀流出来的都是黑血吧!” 可恶!虞楚楚是想从萧君亦这里宰一笔精神损失费,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谢忱这么会玩中间商赚差价。 萧君亦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因为他挣了这么多,却没合理的分赃才感到不快吧?” 虞楚楚的心思被他戳得死死的,她的目光微闪,道:“怎么可能,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萧君亦只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微微停顿之后,萧君亦又道:“不过楚楚,这笔账可得好好算,你既然是王妃,本王的钱你可以随意花,可到了他手里可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