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呆滞地表情忽然有了些变动,她冷笑一声:"装神弄鬼有什么用啊?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竹林乃是幽静之处,何以幽柔,静宁安逸…… 有人偏偏不想让她们安逸,出来一见,也无妨。 晚风chui乱了她的发,也许并不都是晚风的功劳,而是她这一路风尘的结果。 那妖娆风韵的姿态在柳长歌的眼中,如绽放的烟花,所有的靓丽都在顷刻间冷却。 长歌盯着月下的妖娆身影,她与弗瑾月之间的恩怨,是中原与南疆之间的恩怨,是最初的恩怨。然而何时,弗瑾月的心,却牵系在晴迁身上了呢。 是因她那双妖娆的美眸,无时无刻不在留恋晴迁,甚至是,眷恋。 ☆、第 42 章 如此情景之下,柳长歌还会对昏睡的晴迁说一句:"又给我乱惹桃花!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如此,可长歌的眼神,始终都是宠溺的。宠溺的让人觉得,这双温柔的眼,真的会在下一秒滴出水来。 若能滴出水,那就不是宠溺,而是悲伤了。 柳长歌内心就在悲伤,她对弗瑾月的存在不甚在意,却始终对晴迁的昏睡心有余悸。她怕,怕晴迁就此睡过去,永远不醒。 别离开我好吗?让我保护你,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你! 尽管弗瑾月用一种观赏锦绣山河的眼光来看待她们。可是,她却始终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柳长歌和百里晴迁的感情,竟如此的深厚。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破坏。唯有…… 弗瑾月扫了眼桌上的空杯,徒手一捞,空杯执手,对长歌笑道:"在这美妙的环境里,我们不来打打杀杀,我们来喝酒。如何?" 她要与她喝酒? 柳长歌颇为意外,弗瑾月如此心狠手辣,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然而喝酒……长歌却猜不透弗瑾月的心思。 "怎么?不敢?"弗瑾月满眼挑衅,"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如何配与她在一起?更惶论,保护彼此。" 柳长歌冷道:"不过是一杯酒,喝又如何,不喝又如何?" 弗瑾月哈哈大笑,妖娆的眼眸竟笑出了泪水,水汪汪地迷情眼神居然温柔地望着百里晴迁。尽管百里晴迁在昏睡中,可她完美的侧脸,依旧是天下无双的绝世。"咱们对饮一杯,若你无事,我自会离去。" 酒是穿肠毒,喝了我的酒,且看你如何与百里晴迁厮守! 弗瑾月的下毒本事天下第一,柳长歌何尝不知,但此时却没有选择。 她柔抚晴迁的脸颊,这张安详的睡颜,真美!素手划过薄唇,竟有些颤抖,"晴迁,就算刀山火海,我柳长歌也会去闯,为我们。一杯酒又算的了什么!" 柳长歌笑对夜空,悲凉化去,只剩一场淡然的释怀:"请赐酒吧。" 柳长歌与弗瑾月面对面的跪坐,弗瑾月将一只空杯递过去,素手一拂,满满的琼浆玉液近在咫尺。 弗瑾月撩起发丝,玩味地盯着长歌:"皓月当空,美酒相伴。这杯酒,会比醉生梦死更加美妙。喝了之后,会将你的凡尘过往,你的烦恼忧愁,全部抹去。你将醉在你的美梦里,一世幸福。" 柳长歌执起酒杯,说了句"何必废话"便仰头喝尽。 弗瑾月盯着柳长歌的举动,她真的把酒喝了! 柳长歌,你真是有胆量啊!这杯酒,可是她用七十二种蛊汁研制而成,天下最毒的毒酒!沾上一丁点,必死无疑! 但是柳长歌却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仿佛这口喝的不是穿肠之毒,而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喝进她的口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呢?究竟是什么滋味! 柳长歌仿佛没有感觉,但她心里清楚,这杯酒一下肚,不仅仅是穿肠毒肺吧!弗瑾月要她死,她恐怕也活不过天明。 柳长歌开始腹痛,额头冷汗涔涔,清明的眼神逐渐涣散。鲜血顺着她微笑的唇角淌下来,太淡了。她的笑太淡了,淡的像是另一个人的微笑。 她们的笑容竟是如此的相像! 弗瑾月妖娆的脸孔浮起冷笑,甩袖离去了。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毒杀柳长歌。百里晴迁如何,那是日后之事,她有的是时间。 只要柳长歌死了,百里晴迁就会生不如死!还怕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好累啊!柳长歌趴在地上,此刻她的唇应该比往日更娇艳欲滴吧。漫天星辰作陪,可她却不想与晴迁死在一起。 不!晴迁你要活着,等你睡醒了,我希望你还会如初一般,优雅人生,洒脱淡然。 啪! 朦胧间,她以为自己死了,因为曾有一段时间,她呼吸很苦难。但这清脆的声音却将她的意识惊醒,好像……好像玉碎的声响…… 是玉碎吗?他好像听到了玉碎的声响。夜半惊醒的他,喘息地坐在chuáng上,盯着桌上那盏古朴的油灯。 他梦到公主了!居然梦到了公主!可是公主,公主此刻在受苦,他却无能为力。 只要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那场血腥的杀戮。为什么会败呢?他到底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他是魏明朗。皇朝第一郎将,统领千军万马。今朝一变,却是物是人非,朝代更替了。 晨光西移。他披着外衣动作缓慢地走出房门,看见大哥坐在亭子里。 魏明西朝他招手:"给你准备好了清茶,过来吧。" 魏明朗来到凉亭坐在魏明西对面,哪有心思喝茶:"大哥,我究竟是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茶可是凌峰堡最好的茶叶,不比贡茶差到哪去,明西笑道:"你若不喝,我就不告诉你实情。" 魏明朗无奈之下只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现在可以说了吗?大哥!" 明西收敛姿态,变得一本正经:"你中了蛊,迷情蛊。你可知,此蛊的宿主是谁?" "宿主……难道是她?"魏明朗绝不相信!他的枕边人,会害他。 魏明西冷笑一声说:"算你还没糊涂到底,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中原的罪人!五十万将士的性命毁于你手,皇朝沦陷贼人之手。你的罪名,不允许让你苟活在这世上。尽管你中了蛊,可若你没有对皇朝有一丁点非分之想,也不会给人可乘之机。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疏忽了。你给我好好的在这里反省,不得踏出一步。" "不!我要去找公主!"魏明朗转身离开。 他是错了,他也承认自己错了,他要跪在公主面前忏悔,所有的过错他都一力承担。只求公主,不要恨他! 魏明西冷喝一声:"给我站住!" 魏明朗停下脚步,转身跪在地上,"大哥,对不起。这中原的江山因我而沦陷,我是罪人,我更不能坐视不管。我要找到公主,找到皇上,兴兵复辟,重建我朝河山!" "以你一人之力,这是做梦。"魏明西不但冷笑,他还不屑。"你虽有武艺在身,可你中迷魂蛊时间太久,后伤及经脉,震dàng元气。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你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何谈复辟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