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瑾月不屑地抚摸蝉蛊,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嘲笑,"你们两个呀,真是够了!连喜欢的女人都一样,口味真是独到。看来百里晴迁还有点能耐,竟能招来两个如此英俊儒雅的青年才俊。而且武功奇高。这一手鞭法,都可以与西域那位相较量了。" 西域那位?她说的应该是苍山雪云鞭的传人,雪凌霄。 此刻没工夫与她废话,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敛眉霜与秦西风此刻默契的不得了,修长身姿无风而动,眨眼便已遁入雾中。 "想走?哪那么容易!"旷远低吼一声,手臂一轮,一柄幽光弯刀在空中滑翔出一道椭圆形弧线。 雾冷风凌。一股qiáng劲的气力从二人背后直追而来。那弯刀很长,足有七尺长度的弯刀掠影,下一刻,便混合着微亮的天光摄入二人眼中。如此凌厉qiáng光,险些将他们刺瞎。 旷远的唇边,终于露出了残邪的微笑。但这微笑,却只在他唇上停留了片刻。因为他看到了一道雪白的光。光线晶莹剔透,莹白如雪。而苍天,也像是配合他的来临般,飘起了轻盈ru白的雪花…… 弗瑾月敛眉吃惊。是他! 一辆青蓬简易的马车疾行在官道上,素帘飘dàng,车内端坐着一位清眸微敛,眉目祥和的少年。一袭白衣,风雅翩翩,手执折扇,清俊非凡。 马车的颠簸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到达目的地,怎样都可以。只是马车外的两名车夫却相视一眼,公子这样,他们很担忧啊! 长途跋涉的前往凌峰堡,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然而,公子的身体,恐怕也吃不消。 左边的车夫轮廓硬朗,剑眉星眸,灿笑间露出一口雪白牙齿。他的笑容是那样的亲切,那样温暖。若非知晓他真实身份,恐怕谁也想不到,当今皇朝一品禁卫军统领,会甘愿当个车夫。他正色地说:"你还是进去陪公子吧。驾车这样的事情,你不在行。" "谁也不是天生驾车的料,总有第一次嘛。再说,我不想进去打扰公子。"这位车夫眉清目秀,一身儒雅气息环绕。他的笑,却是淡然静逸。让人看了,会情不自禁的生一种亲切感。 燕绍慡朗一笑,斜眼盯着陈明哲:"我实在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让你跟着呢。" 陈明哲抚了一下白皙手掌上的勒痕。其实内心是幸福的,能与公主一同出来。去哪里无所谓,只要能跟着公主。因为临走之前,他向公主言明,陛下所中的蛊毒,只有以毒攻毒才有解。就像上次用九尾灵蛇以毒攻毒一样,但这次的情况不同。陛下中的蛊毒,除非找到蛊主弗瑾月,才有可能解。 弗瑾月当然不会给父皇解毒,唯有找到晴迁,才有救父皇的希望。可是茫茫南疆,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有带上陈明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她睁开眼,水眸里的思念与日俱增。但愿此次凌峰堡之行,不要耽误太多时间,因为她等不起! ☆、第 10 章 七天的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八天上午赶到凌峰堡。在柳长歌的意识里,凌峰堡应该是气派庄严,群山环绕,鹤立独群的。可是眼前这座古色古香的庄园,却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凌峰堡的确是群山环绕,也很有气派,但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庄严威凛。它充满了亲和力,当然,充满亲和力的不仅仅是这座庄园,而是楚念的微笑。 楚念的微笑地的确可以用亲和力来形容,也可以用灿烂的chun光比喻。她就这般望着长歌,眼底的思念之情流露而出,一旁的魏明西轻咳一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羞恼自己没定力。 楚凌峰并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反常举动,在柳长歌踏进凌峰堡的那一刻,他早已率众人提前列队迎接。来的这位,不仅仅是在江湖上名声鹤起的少年盟主,其身份更是与上一任盟主风逐云有着不可言喻的渊源。 于情于理,楚凌峰都必须要以恭敬之礼待之。他拱起手来对柳长歌弯腰一拜:"参见盟主。" 没想到楚凌峰竟会对她行如此大礼,想想这盟主之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柳长歌面上还真有点挂不住。于是她勉qiáng地压下心虚,对楚凌峰礼貌一笑:"楚堡主多礼了,江湖,没那么多规矩。" "参见盟主。"田罚站在一旁,锐利地眼神清冷地扫视柳长歌。一个ru臭未gān的臭丫头,也敢当盟主。究竟是有几斤几两? 田子谦尴尬地拽了拽父亲的衣角,今日如此重大的场面,堕云谷可千万不能闹笑话。再者,他对柳长歌,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他不允许父亲当面给长歌难堪。 柳长歌不知田子谦的心思,还以为他们父子想联手给她下马威。可这里是凌峰堡,不是堕云谷。想联手对付她,也要看她吃不吃这套。"这位应该就是田罚田谷主了,本座听说堕云谷和凌峰堡马上就要联姻了,于是特意远道而来,想要亲眼看着楚念出嫁。想必你的儿子,也十分在意这段姻缘吧?以至于,这成亲之日一拖就是半年。" 田罚一怔,好个柳长歌!他桀桀一笑:"小儿无礼,武林大会当日冒犯了盟主,请盟主不要放在心上。成亲不是小事,他们年轻人当然要有个沟通期,我们做长辈的,应该体谅。" 柳长歌忽然拉住楚念的手,微笑地看着她,却对田罚说:"如果我是小肚ji肠的人,我根本就不会来参加婚礼。田谷主,你莫不是把本座当成心胸狭窄之人?" "这……并不是。"田罚想要解释,奈何儿子总是想要gān涉他。 田子谦这个气啊!还能不能愉快的进屋了?父亲为什么要针对柳长歌?就因为他没当上盟主吗?"父亲,别解释了。" "放肆。"田罚瞪了他一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好啦!本座不是来看你们父子之间怎样不和。"柳长歌瞥了田子谦一眼。从头到尾,他都在沉默。曾经那么张狂的一个人,却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她实在想不通。 楚凌峰出来打圆场:"盟主,田谷主,还是进屋再说吧。" 柳长歌被众星捧月般的簇拥进了正堂,她坐在高高的主座上,这个座位是楚凌峰的。他今时却坐在下首。其实她不想摆架子,但是田家父子在这,她还就想摆一摆。 陈明哲和燕绍分别立在长歌左右,时不时地对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在惊叹,原来公主也有威风凛凛的时候啊。看刚才那田罚的嘴脸,简直是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再者,公主什么时候成了武林盟主了?在踏进凌峰堡的那一刹,铺天盖地的恭敬拜喝声赶得上皇帝上朝了。凌峰堡数百属下以及堕云谷的数十名下属,无一不对柳长歌进献最恭敬之礼。 柳长歌把玩折扇,挑眉问:"成亲之日定在三天之后?" 楚凌峰和田罚双双应道:"是。" 柳长歌看着扇面上的山水,余光瞟到楚念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来事情,并非她想象中那样顺利啊。"如此,你们两个都快当亲家的人了,就别那么拘谨。将成亲事宜的流程当面决定一下吧。让我这个没经验的人,也听一听,凑一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