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工奇谈

茗街,一条百工汇聚的传奇老街,东方秘术在此悄然复苏。陈青衫生于茗街,在父亲失踪后,继承家业成为专事丧葬的“白主子”,人称“棺二代”。一夜之间,陈青衫被卷入种种诡谲事件中,被爱囚禁的活尸、献身邪神的暴食者、吞噬罪恶的西洋镜、为爱屠戮的蛊女……

第72章阴缘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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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阴缘伞

    “黎昕!你……”陈青衫惊讶出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黎昕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此刻的黎昕,再次撑开了那把油纸伞,将它笼罩在僧人头顶上。

    僧人的面色极其难看,带着一丝怒意,也顾不上念咒,殷森总算得以摆脱了他的束缚,那串念珠也松开,被他一把扯下摔在地上,散落成一颗颗的珠子四处滚动。

    殷森抹着脖子,大口喘气,眼睛里满是血丝脖子上隐约露出一个个血红的印迹。

    与此同时,那僧人正在质问黎昕:“你最好能告诉我,刚才是不当心说错话了。”

    “让你失望了,”黎昕恭敬地答道。

    “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僧人的声音提高了,显然已是怒火中烧。

    黎昕露出了他一贯的和煦微笑,说:“我这条命,本就不该存在的,而我母亲的命,你也没有权利夺走。”

    黎昕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陈青衫却觉得脑海里那些零碎的推测,被一条线串联起来,他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了。

    僧人不怒反笑,问道:“很好,那你打算怎么报仇呢?”

    黎昕没有回答,手腕轻轻一转,那把油纸伞快便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简直像上了发条似的。僧人的表情骤然巨变,不复淡定,一股惊恐的神色占据了整张脸。

    陈青衫望向伞内,伞面里层居然形成了一幅极其怪异的画,或者说是一种意义不明的古老文字,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看来,正是这个图案让僧人心生畏惧,他转身就要逃,却被黎昕从他身后用左手臂牢牢箍住,压着他的胸膛,任他怎样挣扎都不放手。

    “忘恩负义的孽种!放开我!”僧人大喊,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旁人的耳膜。

    黎昕并没理会他,而是对陈青衫和殷森说:“动手吧!”

    陈青衫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制服那僧人。

    殷森却毫不犹豫,双手做了个复杂的手势,背后窜出一个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皮影子,高高跃起,刀落下,直刺入僧人胸口。

    这一下,总算有了刀入血肉的感觉。然而,僧人胸前的刀口里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泥沙质的暗红色液体,散发出海藻独有的咸湿腥气。

    僧人痛苦地哀嚎着,再没有之前不畏刀枪拳脚的张狂。

    然而下一秒,他竟从袖子里掏出那柄“流陨刃”,反手刺向他身后的黎昕。

    黎昕急忙扭头躲闪,却被刺中了右眼。刀刃在他眼眶里狠狠一转,随之响起痛苦的嘶吼声,但黎昕却没有松手,而是张嘴咬在那僧人的后颈上,死死不放,僧人发出厉鬼般的哀嚎。

    皮影小人抽出刀,一个后空翻再次跃向前,当空一刀劈向僧人的脑门,将他的脸一剖为二。

    两人身上喷溅而出的鲜血溅在伞上,眨眼间便被伞骨、伞面全部吸收。

    旋即,伞里竟倏地下起密密匝匝的血雨来,将两人浇了个透!

    陈青衫只觉心头遭到重击,猛然想起,眼前这一幕,不就是除夕那夜他所梦见的异象吗?原来自己早已预见到了今夜的结局……

    终于,油纸伞跌落在地,僧人倒在伞旁,浑身淋满鲜血,已经彻底死去。那张被劈裂的脸就像商场里报废的破烂模特,死不瞑目的双眼直视天穹,满是不甘心。

    黎昕也跌倒在地,布满血水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他望着昏迷中的姐弟俩,自语道:“凤雨,他们都没事的,你放心吧。你可以……原谅我了么?”

    说完这句,黎昕便闭上了幸存的那只眼睛,昏倒在地。他温润和煦的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三天后,黎昕在康乐医馆醒来。

    映入左眼的,是一张拥有灵动双眸的少女容颜。

    刹那间,宛若梦回二十多年前那个初夏,笑眼如月的清秀女子,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他从未如此庆幸能活在这世上。

    “你是我们的父亲么?”康小佐期待地问。

    “我多希望我是,”黎昕回答,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康小佐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样,干净、漂亮,”黎昕温柔地说。

    康小佐的眼神再次亮起来,兴奋地握住黎昕的手直摇晃,问:“你认识她?”

    “嗯,”黎昕应道,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当心!”康小佑忙扶住他,关切地问:“眼睛还疼么?”

    黎昕那只坏死的右眼球已经由康小佐操刀摘除,敷上了康小佑调配的克方秘药,恢复得异常迅速。日后若是装上假眼球,看起来不会太奇怪。

    为了让他安静修养,这几天姐弟俩都没有开张,一直守在他身边换药喂水。

    虽然姐弟俩没有告诉黎昕这些,但他还是能从两人憔悴的模样和自身的恢复状态看出来,他们真的很用心在照料自己。

    康小佐端来一碗米黄色的药汁,像哄孩子一样对黎昕说:“大叔乖,快把药喝了,伤口好得快。”

    药汁散发着淡淡的微酸气味,似乎不难入口,黎昕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喷出来,却还是硬着头皮灌了下去。

    康小佑啧啧称赞:“大叔,你好能忍啊!青衫才喝一小口,就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切,那是他不识货!良药苦口知道么?”康小佐吐槽道,但她不知道,这药汁可不是苦这么简单,而是像无数隔夜蔬菜发酵出来的浓汁,那酸爽,谁喝谁知道……

    黎昕放下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晕晕乎乎地被康小佐拉着问:“大叔,你快说说看,我们的母亲是谁?还有,我们的父亲呢?你也认识他么……”

    康小佐的追问被敲门声打断,来的人是陈青衫,以及和他同时到达康乐医馆门口的殷森。

    这几天,陈青衫每个下午都会抽空来一趟医馆,一方面是看看黎昕的恢复情况,他有很多疑问,等待着黎昕亲口给他答案。另一方面,他要让姐弟俩帮着上药,那夜与异变的断手缠斗时,那些怪手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恶心的指印,青绿中浮起细密的黑点,按上去就是一个坑,刺痛难耐。

    康小佐只看了一眼,就下定论,这是尸毒侵入,不尽快排出体内的话,陈青衫十天之内必会全身溃烂致死。

    他俩立即就动手配药,当那烂泥似的药膏细细涂在指印处,陈青衫只觉得一股凉意瞬间进入体内,舒服得眯上了眼睛。下一秒,他却嚎叫一声,睁开眼,只见康小佐坏笑着,正把一条条迷你黄鳝似的虫子往药膏上放,康小佑则按住了他的肩,阻止他逃跑。

    “这是尸虻,只生长在某些古墓中,幼虫靠吸食尸毒为生,很难捕捉,精贵着呢。我和师傅废了好大工夫才逮到十几条,”康小佑得意地说。

    还别说,这尸虻虽然下口时像敲了根钢钉,但它吸吮之间,原本的刺痛感便减轻了,那恶心的指印也渐渐变淡。用过两次药后,陈青衫已经基本快痊愈了。

    殷森和他目的一样,也需要上药,他难得戴上了围巾,只为遮住脖子上那圈被念珠勒出来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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