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不是被我娘的“语出惊人”吓的。 而是一抬头,面前突然多出个……额,不太好形容。 我承认,她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少妇。一袭轻薄的真丝睡裙衬托出她丰韵的玲珑曲线,她身体上,由内而外散发着女性成熟的美。 这种美,绝不是我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些清纯女孩所能赋予的。 这是一种感性的美,仅是嫣然一笑,就让我顿感骨头酥软不已。 “小秦医生,你,没事吧?”她拿着帕子,温柔地擦拭着我的嘴角。 香,帕子香,人更香。 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起,让我整个人都沸腾了。 我一慌神,手机掉在了地上,镜头恰好对准了她。 “小朗,你被富婆包养了吗?还别说,挺好看滴。” “娘,我有事要忙,挂了哈。”不等她说完,赶紧关了视频。 我滴个亲娘嘞,想象力比我还丰富。 她淡淡一笑,好像并不介意我娘的话。 “抱歉,你娘不会误会吧?” 我尴尬地耸了耸肩,道:“没什么,我娘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对了,小宝睡了?” 她带我来到卧室,小宝四仰八叉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整个人摆出个大字型,看得出来,他睡的很放松。 我吩咐她道:“拿张纸,一会儿我念你写。” 待她准备妥当,我掐了个翻天灵印,围着床开始顺时针绕行。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行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念的很慢,略微带着西北唱腔,等我念完,也恰好围着床转了三圈。 这叫夜哭贴,至今在渭南一带依旧极其盛行。 其实法门只有两点,夜哭贴必须孩子的爹妈亲手书写,再者是贴在十字路口要有人帮着念。 小朋友夜啼有很多原因,按照祝由术的理解就是前世的记忆还未完全抹去,虽然转世的时候喝了孟婆汤,但每每梦中都会记起一部分残碎的前世画面。 夜哭贴可以起到安魂作用,让小朋友们进去更深度的睡眠。 “小秦医生写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剩下的我来办。放心,至少保他不生外病的情况下一整年不夜啼。” 若是在我们西北,直接把夜哭贴贴在十字路口的电线杆上,路人走过都会随口念几句,愿意帮这个忙。 但这里是东北,估计我前脚贴上,后脚就有人把它当小广告撕了。 我站在床边,转身刚想走,这时小宝半睡半醒地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 “爸爸,你别走,小宝很乖,爸爸别走。” 我从不是个感性的人,但这一刻心头突然好似被针扎一下,酸楚异常。 我爹是六岁走的,而他,才两岁就失去了父爱。 重新坐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蛋。安抚他道:“小宝乖乖睡觉,叔叔不走,不走。” 我尽量把声音压低,生怕把他惊醒,生怕他醒来后眼前看到的不是父亲。 但却发现,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在家时,尤其是爹刚走的那两年,我不敢哭,怕娘看到。 她递给我张纸巾,道:“小秦,你跟我儿子有缘。” “抱歉姐,我失态了。” “看得出你是个好人,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对小朋友这么有耐心的了。我叫景佩晴,你别叫姐了,就直接叫我佩晴吧。” “好,佩晴。我能多句嘴问问,小宝他爸?” “跟小三跑了,为了摆脱我俩,这栋别墅还有车全都给我了。也不知道那小狐狸精到底哪好。” 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淡淡的笑着。我知道,她跟我娘一样,都是在故作坚强。 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肯定不易。 睡梦中的小宝拖拽着我的衣角,慢慢从床上蹭了过来,然后双手抱起了我的胳膊。 “呵呵……看来你今晚是走不了咯,要不,我告诉古老一声,你就留下吧。” 咕噜,我吞了口唾液。 天地良心呀,我,我没多想。 关键是,此情此景,再加上您刚才这句话…… 嘶……这样真的好吗? “你别误会,我去旁边屋睡。”景佩晴赶紧解释。 胸口下的怀兜一阵震动……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老古头的名字“包治百病”。 我接起电话,话筒对方并不是老古。 “是小秦吗?我是项颖,我,你告诉我,我该,我该怎么办?” 项颖的喘息很急促,听得出,她很慌张。 “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古出事了?” “刚才我店里顾客给了张大票,我想找古老师换点零钱,进来后就看见他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试了,鼻息很弱,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打120?” 我皱了下眉,心道:这么快吗?按说他应该还有几天阳寿才是呀? “你别瞎碰他,就让他倒在沙发上,别着急,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跟景佩晴应了声,撒腿就往回跑。 双峰寺离市区很远,大半夜的想打车都找不到一台。 我正急的原地打转,一台7系宝马从别墅区里开了出来。 景佩晴探出脑袋喊道:“小宝睡得沉,我先送你回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终于停在了药铺前。 老街对面的面馆打烊了,项颖站在沙发前,看着昏睡的老古急的直跺脚。 “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办?我看电视里,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做人工呼吸呀?还是电击疗法?” 我俯身下去,翻开老古的眼皮看了看,还好,眼中神魄未散。 “给你个任务,去,拿着这个找个十字路口贴电线杆上,你念三遍,随便再找个路人,求人家也好,给钱也罢。加上你,凑齐三人,每人绕着电线杆,逆时针转三圈,一边转一边念它。”我把夜哭贴递给了她。 “古老师真的没事吗?” “放心,等你回来,他肯定又生龙活虎地喊你给他煮面吃。” 药铺就剩下我和他一个半活人了,我算一个,老古只能勉强算半个,至于婴儿车里的那位?我还无法确定。 我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钱,这铜钱可不是寻常之物,就连我们秦家,也只有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