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巫医

关于最后一个巫医:我,最后一个祝由巫医。五岁饱览华夏五千年医典;六岁得家族秘术真传;十八岁出山让国医泰斗甘拜下风。世人皆赞我是医仙转世,可我不仅医人,更能医鬼!医妖!医仙!不治之症?找我,药到病除!山野精怪渡劫?找我,助你飞升成仙!

第29章 魂汤
    我回头看了眼车里那位,他的眼神不对,眼中隐隐地透着一道猩红之光。

    “老……靖淑给这位司机师傅倒杯茶。”

    我打开车门,想伸手把他从车里扶下来,可刚一伸手,他右腿使劲儿一瞪,把我的手立刻踢开了。

    “滚!滚!都给我滚!”他恶狠狠道。

    “先生,您先下来,我帮您瞧瞧,没事的,放轻松。”我尽量安抚着他狂躁的情绪。

    岂料,他竟冲我大吼道:“你骗我,你是来杀我的,让我走,让我走!!!”

    这可不仅仅是麻黄碱摄入过量的表现,简直比疯狗还疯狗呀。

    我冲老隍喊:“给我弄来根绳子。”

    这位别看闹的凶,其实体内阳气虚的很,我和老隍三下五除二,把他来了个五花大绑,跟托死狗似的从车上拽了下来。

    “杀人了!救命呀!救命呀!”他被按做在椅子上,开始大吼大叫。

    楼上的娃被吵醒大哭起来,不大会儿,老古睡眼朦胧地推门而出。

    他揉了揉老花眼,看了看。

    “小朗,大半夜的你弄啥嘞?杀鸡呢?”

    “嘿嘿,来了个特殊病人,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早点清了小颖的账。”

    “哦。”他又仔细看了看被曲靖淑死死按在椅子上的那位,然后道:“别让他出动静,要解剖去后边妇科诊室。”

    正在喝茶的司机:噗嗤!

    老古时不时地语出惊人我早就见惯不怪了,我也懒得搭理他。

    从桌子下抽出一张黄纸,咬破自己食指,把黄纸抛向半空就想画个镇邪的符咒。

    可转念又突发奇想,食指在半空中飞速划动,符咒末端立刻出现了一个“食”字。

    这可不是咱们现代汉字里食物的食,而是字形类似于这个字的古文。

    这个字在五千多年前的九黎部落念作“兵”。

    兵字镇魔符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镇邪符和翻天灵印的功效。

    这些符咒和手印,包括祝由科里威力最大的五雷神印我早就学会了,但由于自身功力不够,根本无法驾驭。

    自从在古家的同德堂坐诊这几天,我也算医了几位,冥冥中积攒了些福缘,所以这才想尝试,看是否能发挥兵字符的威力。

    以自身精血唤九黎阴兵为己所用,这是祝由科中较为高端些的符咒了,如果我功力再精进几分,估计就连刚才那位喜欢吃泡面的鬼差,也不敢硬接我的兵字符。

    兵字镇魔符在半空中飘然落下,在被我捏在手中的那一刹那,恍惚间好似有数个鬼兵发出厉声尖叫。

    当然,这些变数凡人是无法感知到的。

    老隍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吓的她立刻松开那位,直接躲到了楼上走廊。

    我画兵字符其实也是下下策。

    第一次遇到这种怪病,我是真瞧不出什么端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身上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甭管是什么东西,先开个大,把那东西赶走再说。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我大喝一声,把兵字符重重贴在了他面门上。

    符咒触碰到他额头的一瞬间,上边的古老“食”字立刻开始燃烧,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连带着椅子重重被掀翻出去。

    “啊!嗷啊!!嗷嗷啊!!!”他痛苦地嚎叫着。

    “老,老弟,你,你刚才给他贴的那是啥玩意?”

    “符咒。”

    司机也被吓的连连后退。

    “你不是医生吗?咋还会这玩意?”他颤颤问道。

    “我是巫医,他身上有邪祟,我必须先给他驱走再治病。”

    幸好我和老隍提前把他绑了,这家伙倒在地上也不老实,不停地翻滚,不停地折腾。

    有了刚才古画中的妖女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教训,为防止意外,我赶紧回身把店门和窗子全都关严。

    身后依旧是他痛苦地哀嚎,那声音哪里是活人的,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身体被牢牢捆住,无法发泄出兵字符对他痛苦的折磨,只能用嘶吼来缓解那份万蚁噬心般的煎熬。最后,连嘴角都被他挣破,而且伤口越挣越长,血淋淋的,极其骇人。

    “不,不会出事吧?别闹出人命呀?”司机躲到我身后问道。

    其实,如果是我爹在世,他来画兵字符,估计他身上的脏东西早就给驱走了,可我功力不够,是用这几天积攒下的福缘为消耗硬画出来的,所以其功效自然也有限。

    那东西之所以情愿承受兵字符的折磨也不愿出来,是因为一旦它出来,在阳世间根本无法存活。估计兵字符再烧他片刻也就捱不住了。

    可关键是活人也捱不住他这么折磨呀!

    “老隍,去把刚才那幅古画给我拿来。”

    画里的妖女已走,画中的妖气也被太岁吸尽,已然无用。

    但我估计,附身的那东西现在就如那道名菜“泥鳅钻豆腐”一样,但凡有半分生机它都不会放过。

    老隍从楼上把古画扔了下来,我迎着那人迅速展开。

    画中的墨彩已是一片灰蒙蒙,早已不成景了。

    我刚靠近,就见一道道黑烟从他七窍中溢出,汇聚成一股,钻进了古画中。

    我迅速卷起古画,从抽屉里拽出墨斗线捆了好几道,但还是怕出意外,又在上边贴了一张加持的“驱邪符”这才放心。

    您没听错,就是街面上连那些江湖神棍们都会画的,很普通的驱邪符。

    再来一张兵字符肯定是可以给那位来一个“送佛送到西”,可关键刚才我已经耗尽了福缘,此刻身体被掏空。

    福缘耗尽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体的虚脱,和时运不济。最起码一天内我是不能出门了。

    我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冷汗直流,连动都不想动弹一下。

    邪祟被驱,他虽得已保命,但数日前,原本昏倒在出租车上时的病症也就立刻显现而出。

    “老弟呀,你是不是把人给治死了?他,他咋不动了呢?”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冲楼上老隍招手道:“去,把刚才阴司那位的票子给他烧几张,先让他保住小命,我明儿歇歇再医他。”

    冥币,尤其是真正在阴司地府中流通的冥币,在阳间它不仅是钱,同样也是一份功德。

    “老板,那,那我吃啥?”

    这凑表脸的老东西,我为了救人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他的香火呢。

    “剩下的,你自己拿走,去吧去吧,一会儿你直接让司机师傅送你回家,今晚给你早下班了。”我冲他挥了挥手。

    “师傅,转告他的家人,后天下午来我这儿接人。”

    司机早就吓破了胆,见老隍把门打开了,连滚带爬地就冲上了车。

    他们走后,我也无心照料那位,倒在沙发上脑袋里嗡嗡炸响,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睡着了。

    清晨,刺眼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股淡雅的香味飘了过来,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景佩晴俯身下来摸了摸我脑门。

    “小朗快醒醒,你发烧了,我就说你不能睡沙发嘛,要不今晚去我家住。”她关切地说道。

    我缓缓睁开眼,当视觉慢慢适应强光,画面愈来愈清晰后,我眼前出现了一道深邃的鸿沟,很深,很白的那种。

    这件衬衣正合适,刚好衬托出了她那妖娆的曲线之美,尤其是扣子,嗯,解开两颗也是刚刚好。

    “小朗,你怎么流鼻血了?古老师?古老师您快来看看?”

    她关切地嘘寒问暖了许久,见我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上班去。

    昨晚那位已经被老古扶到针灸室去了,他也瞧过了,说是有严重的低血糖和脑供血不足。

    自从我来了后,老古是越来越懒了,既然他都确诊了,那就开药吧,还非得等我。

    “我想给他开四味汤,你看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不是说他开的房子不对,而是药效不够烈,短时间内根本难以见效。

    “四味汤要加味,丹参,天麻,珍珠母,决明子,夏枯草,量你自己看着抓吧,宜多不宜少。”

    “好嘞。”

    不大会儿,他两手空空地又从斗柜上下来了。

    “丹参没了,我去隔壁借点。”

    诸位记住了,一般中药行或者西药店旁边不远肯定有补品店,这些生意都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全的。一般从同德堂出来的病人,有钱的基本都要去隔壁再买点补品。

    隔壁店跟同德堂格局差不多,也是一楼卖货二楼住人。店主我见过,两口子开的,人不错,老古忙的时候人家还帮着他带娃。

    “小朗出事嘞。”老古手里捏着几根丹参跑了回来。

    我有气无力的说:“只要别再跟我提那个回魂汤,那就一切都不是个事儿。”

    “额,那行吧,我先去煎药了啊。”

    “……”我。

    隔壁的补品店最近生意也不好,跟同德堂一样,生意几乎都被后街新开的药铺抢走了。

    隔壁的段大哥架不住媳妇儿叨叨,昨晚排了半宿,终于也领到了一碗回魂汤回来。

    虽然他家不是什么老字号,可做补品生意都十几年了。他们这行生意不像国医讲究那么多,但凡补品,配方也就那么几味。于是她老婆亲自试药,咕咚咕咚一口闷,结果,一碗回魂汤进了肚子,魂可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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