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巫医

关于最后一个巫医:我,最后一个祝由巫医。五岁饱览华夏五千年医典;六岁得家族秘术真传;十八岁出山让国医泰斗甘拜下风。世人皆赞我是医仙转世,可我不仅医人,更能医鬼!医妖!医仙!不治之症?找我,药到病除!山野精怪渡劫?找我,助你飞升成仙!

第28章 阴司使者
    夜色渐浓,淅沥沥的小雨飘洒而下,整条老街再度沉睡了过去。

    一身少女校服的曲靖淑“老爷爷”早早地来上班了,上班打农药。

    “所以,那条黄皮子的功德他没拿到?”

    “别给我打岔,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我不是很满意,再这样下去老板我迟早会开了你。”

    “嘿嘿,老板您别急,不就是生意嘛,您听,来了。”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的皮鞋声在寂静的雨夜接头传来,依旧是那熟悉的黑风衣和那双黑皮鞋。

    他推门而入,很熟络地又坐在诊桌前脱下了黑风衣。

    “老板,还是昨天的面。”男人道。

    “得嘞,您请好吧。”老隍放下手机,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后厨。

    我笑道:“您怎么又来了,合着就指望晚上吃我们家一碗泡面充饥?”

    他耸了耸肩:“这不是照顾下你生意嘛,怕你家被后街的挤兑黄了。”

    “不怕,若是连人家做丧尽天良的生意都能抢了我的饭碗,那就是老天爷不开眼咯。”

    又是一沓票子被他拍在了桌子上,这一次,他是毫不遮掩了,直接就是一沓冥币。

    我对冥币不熟,确切的说是对真正的冥币不熟,也看不出与阳间那种动辄十亿百亿的票子有啥不一样。

    老古把煮好的泡面放下,然后冲我努了努嘴。

    “嘘,嘘嘘!”

    他把我拽到后边,神秘兮兮道:“老板您看见没,冥币呀。”

    “我不瞎。”

    “不是,您没仔细看?那冥币,跟正常的不太一样。”他又反复强调。

    “大哥,我又没死过,哪会清楚正常冥币是啥样的呀?”

    他说,冥币其实与古时候市面上流通的银票性质差不多。

    昨天这人先是给了我们阳间的毛票,等他走后,障眼法消失立刻变成冥币,那冥币就是最普通的在阴司地府里流通的。

    “您仔细看,他这沓冥币后边都有个很浅的印记,那印记是代表着阴司治下的钱号,也就是阳间所谓的官银。”

    “所以呢?”

    “老板,他是阴司的人呀!”

    闹了半天他就想跟我说这?阴司的人怎么了?寻常人谁会大半夜跑我这药铺来吃泡面?再说了,人家又没有恶意,每次来都给我送钱,我也没必要非挑破了。

    “要不你去试探下他?你俩好歹也算半个同行。”

    老隍咕噜声吞了口唾沫,道:“老板,您没听过一句话?同行才是冤家呢。”

    “呵……”

    那位吃的狼吞虎咽,最后一点汤汁都不放过,最后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很满足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我说:“您喜欢吃我让她再煮一碗?”

    “不了,好东西不能吃多了,管够了吃可就没了回味,我这食欲来之不易,当珍惜。”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淡淡地对我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我心头一惊,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上次我带赵德贵硬闯阴司问责来的吧?可又细细一想,如果对方真有心为难我,我身边就一个法力尽失的落魄城隍,要出手早就出手了。

    他好像知道我会跟上来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边。

    我远远地缀着,左手已经伸进怀里捏住《祝由拾叁术》了,生怕这位阴司来的“大人”给我来个突然袭击。

    他走路很轻,像是一点体重都没有一样,落地时,不但皮鞋没有溅起雨水,而且当头顶雨水落下时,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把他与阳世间的一切隔绝了,让雨滴很自觉地错过了他身体的轮廓。

    幽静的老街回荡着他皮鞋踏在地面的声响,最后他带着我停在了后街巷口。

    不远处,已有几个人提前搬来家里的板凳,躲在那家新开药铺门外排队领还魂汤了。

    他开口道:“他们都该死。”

    “您说的他们,是指喝了回魂汤的病患?”

    我这个问题毫无疑义,他直接岔开,又道:“如果他们不喝这个药,你能救活他们吗?”

    我不敢隐瞒,道:“救人治病本就是医生的职责,但也要讲究个缘分,您不该问我能不能救他们,而是,他们会不会来找我。”

    “找你,你还是会救?”

    “医者父母心。”

    “可你要清楚,这些人里有些阳寿已尽,该去阴司报道的。”

    “阴司有度,我们医者也有医者的规矩,您抓您的,我救我的。”

    这话可并不是我自恃清高,往自己脸上贴金。

    生为秦家人,吃的就是这口饭,哪能每次救人都要瞻前顾后。

    谁还没有仇人?记住,天底下除了爹娘媳妇儿孩子,你死也就死了,甚至你死后还有那么一批人偷偷放炮仗庆祝呢。

    所以,要是真因有外力制限就不敢救人了,那医生与屠夫又有何区别?

    他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通透,是这么个理儿。”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他们只想活着,没错,错在这家药铺幕后的老板,他居心何为?”

    咳,咳……

    他重重咳了两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很精致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阳间的气味还是那般污浊,腐朽!”他转身过来,伸手搭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

    第一下我略微感到有重力下压,第二下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空气触感。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起来,慢慢化作一粒粒尘沙,被风吹散了。

    原来恐怖片里都是骗人的,阴司的差官也不都是那些面目可憎的魑魅魍魉,拿这位说吧,简直就是风一样的男子,除了吃泡面时外,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潇洒极了。

    他前脚刚走,老隍就追了上来。

    “老板有病人来找您了。”

    药铺前,停着一台桑塔纳出租车,车后排倒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双手搂着胸口,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哟,老弟你回了?快快快,就等你了。”

    屋里竟是那位拉我们去公墓的司机师傅。

    我问他:“昨天的回魂汤排到了?”

    “排到了,喏,就我车里这位老板喝了,人是醒了,可……”

    他往门外车里看了一眼,然后神秘兮兮趴在我耳畔道:“我都守了他一个白天了,白天他不敢见光,屋里边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只要有一点光亮就跟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砸东西。”

    “哦?你确定他这不是狂犬病?”

    浑身发抖,不敢见光,情绪不稳,如果再加一条咬人,那就妥妥的狂犬病了。

    而且,狂犬病要是发病到这个阶段,那基本就没救了。

    “不可能,他身上没狗咬的伤,那天他家人就当狂犬病给他看的,错不了。”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