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胀的酥痒从花心深处漫延开,喉中止不住熟练地溢出甜腻的呻吟。 沈尚书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嘴,双手却被小皇帝牢牢按在头顶。 小皇帝边日边逼问他:“说!”每日一下就怒气冲冲地吼一句,“你为什么要给张郄写情诗!!!” 沈尚书糊里糊涂地挨- cao -,从来没觉得这么委屈过。 这小王八蛋,到底……到底想让他说什么……嗯……说什么啊…… 77 一个急得发疯愤恨,一个糊涂得茫然委屈。 在肉体交缠中互相折磨着,把昔日那些情分和恨意撕扯得乱成一团。 小皇帝低沉急促的声音还在耳边一声声怒吼着质问。 沈尚书被撑开的身体在情欲和痛楚中几乎要分崩离析。 破碎的记忆在剧痛的脑海中翻涌。 尸山血海的皇宫,北雁关刺骨的寒风。 少年皇帝炽热的身体曾蛮横地把他压在身下,也曾如甲如盾替他挡下滚落的山石。 那双棱角分明的薄唇,曾吐出情真意切地山盟海誓,也轻描淡写地折损他一身权势傲骨。 怨不得,恨不得。 昔日皇帝年幼,他和张郄也曾一夜一夜地商议,这孩子的命,到底该去还是该留。 他们之间痴缠着一生的猜忌试探,隔着无数的血海深仇。 他是一时傻了,才会相信一个自幼饱受煎熬的心机皇帝,会给他这个仇人多大的权势和尊荣。 小皇帝爱他,却也恨他,试探他,防备着他。 昔日他对年幼的皇帝,又与这有什么不同? 一面悉心教导呵护,一面却皱着眉,思虑这这个太过聪慧的年幼皇帝该不该杀。 那个敏感的孩子,怎么不会察觉到这其中微妙的试探和杀意。 是他疯了傻了,在少年指天而立的誓言中慌了神,竟忘了他们之间的有少不堪入目的前尘。 沈尚书头痛欲裂,痛得脸色惨白泪流满面。 他想起那首诗了。 那是……那是他还没彻底忘记的时候,翻阅着三年前的旧诗集,恍恍惚惚就在末页写下了那篇自嘲之语。 太后的毒药早已停用,可他的记忆却一日不如一日。 想来,另一味毒药掺杂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日日入喉。 那是他的夫君,悄悄给他安排的结局。 想他半生屹立朝堂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最后竟因一个情字,栽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 如何不可笑。 小皇帝仍在他身体里疯狂进出,厉声逼问着:“朕问你那首诗是不是写给张郄的!沈桐书!你回答朕!!!” 沈尚书流着泪仓皇摇头,苍白的唇似乎在笑,喉中却是濒死的哭音:“不……是……啊……” 一阵剧痛从脑海中炸开。 曾为少年皇帝孕育过子嗣的地方再次被滚烫的浓浆灌满,沈尚书喉中溢出不知是甜腻还是痛苦的惨叫。 错了,都错了。 若早知情劫在此,他当初…… 当初,便不该怀揣着那一腔壮志凌云的热血,一步步踏进金銮殿这片尸山血海中。 何故糊涂惹相思…… 他这辈子做的糊涂事,又何止是一念相思。 沈尚书身体滚烫,头中剧痛。 可他知道,自己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清醒之中。 他一件一件给自己梳理着半生人间的是非功过,从走出江南烟雨的那个少年开始。 这一生太长太长,他要思考很久,很久…… 凤仪宫中那个总是健忘的温柔皇后,彻底成了痴傻疯子。 任凭旁人怎么摇晃呼喊他,他都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御医说,痴毒入脑,心恨成疾。 再也无药可医。 皇帝疯狂地摔烂了琴,当着沈尚书的面撕烂了诗集,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样嘶吼着:“沈桐书,朕命你看着朕!朕能毁了你的一切。” 可他的皇后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无视地看着床帐上的绣花,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皇帝发疯发累了,不敢置信地跪倒在床边,颤抖着说:“桐书,朕错了,朕把失魂散的解药给你。你看着朕,你别睡了你看着朕!” 可痴傻人不肯给他半点回应,仍然呆呆地看着床帐,不动不语不进食。 御膳房每日做了流食煎了药汤送过来,喂食也要喂两个时辰。沈尚书吞咽困难,往往搞得满床狼藉。 第二十二章 皇帝一夜一夜守在凤仪宫,寸步不肯离开。 他总觉得皇后在装傻。 他的皇后太聪明,心机太过深沉,又太会演戏。 于是他日夜守在凤仪宫,等着他的皇后露出破绽。 天下名医一个一个被抓进宫里给皇后诊治,可他们却都只能摇摇头,说,皇后对外界全无反应,已然药石无医。 一晃数月,城中的桃花开了又谢,只剩满地殷红腐朽的花瓣,日夜散发着甜腻腐烂的浓香。 沈尚书仍然没有醒过来。 小皇帝在凤仪宫里批折子,容颜憔悴,行销骨瘦。 他明明未及弱冠的年纪,鬓角却已经泛起斑白。 有时候批折子批得眼睛疼,他就闭上眼睛,伏在床沿和他的皇后说几句话:“桐书,朕今日训斥了周和一顿,他又絮絮叨叨地劝朕选妃。” 沈尚书仍然痴痴地坐在原地,目光随着宫墙外的风筝轻轻晃动。 小皇帝自顾自地低喃:“小皇子的名字还没定下,朕等你醒来。朕答应过你,要你来给小皇子取名字。母后的事,你为何没有告诉朕,若朕知道……若朕早些知道……桐书……”他喉中哽咽,像年幼时那个躲在床底下无助哭泣的孩子,“桐书,朕……朕只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