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狐妖记

渡劫失败意外丧生后,狐妖涂山林林发现自己重生了,还居然被送入了东宫,还睡到了一间燃着龙凤双烛的房……妈妈呀我只想快乐地当个神仙根本不想招惹你们这些凡人更不想嫁给太子啊!林林(一本正经):我现在离开东宫回山里去还来不来得及?肖珝(二本正经):晚了。林...

揭穿

    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激烈起来, 伴着涂山林林哭哭啼啼的哀嚎:“白大人, 彦行道长说太子殿下让我今日要独个儿圆房, 可我已经写了好几个时辰了, 还剩那么多那么多没写完……您能不能帮我跟那个什么鬼扯的太子殿下说一声,别让我再圆房了吧,这世间我最讨厌的便是此事了……”

    肖珝掀开被褥, 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光亮,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彦行正一脸无比灿烂的微笑看着他, 都快把这屋子照得蓬荜生辉光彩夺目了。

    而他额角突突突地乱跳着,想起方才自己独个儿在那里激动不已的样子,就恨不得把彦行从东宫直接踹到他老家去。

    “嘿嘿,肖珝啊……”彦行用力坐起来。

    肖珝捏紧了拳头。

    “别别别,别介啊,”彦行扯出一个艰辛的笑, “我只不过是想来找你聊聊天,怎会想到您老人家居然……”

    “滚出去!”肖珝咬牙切齿, “否则信不信我把你打得连你师父都不认识你!”

    “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仙世了, 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算你不打我,他也肯定不认识我了,”彦行一边躲躲闪闪避过肖珝舞过来的爪子,一边穿鞋下地,“喂喂,我说肖珝, 你这样对待道长我可实在不好,我可是你请来的客人啊……”

    在涂山林林敲门声伴奏下,彦行嘴上却没忘记一直嘀嘀咕咕地讲话,更没不忘记顺手替肖珝将房内烛火点亮。

    烛火点上,屋内一明,门外的涂山林林更加激动了:“白大人您醒了?”

    “醒了醒了,”彦行哈哈大笑着高声叫了一句,顺手就将门闩掰开,“太子妃快进来啊,有人可想你了!”

    “混账!”肖珝整个人扑了上去。

    彦行没想到肖珝还有这一招,一时躲闪不及,硬是被他一个猛冲而生生地倒在地上。

    肖珝打得欢快,想都没想就朝彦行身上压了上去。

    彦行疼得大嚎一声时,涂山林林已推门而入。

    肖珝呆住。

    涂山林林呆住。

    彦行:“啊啊啊啊啊啊太子妃快来救我,道长我快被压死了!”

    涂山林林眨眨眼,结巴起来:“你……你们……”

    难怪那么久都没回应,原是两人在做着点……见不得人的授受不亲之事?

    “喂,林林……”肖珝顿住,连忙从彦行身上爬起来,“你别误会!”

    “误会啥?”彦行捂住生疼的后脑勺也坐了起来,“难道不是你把我给扑倒的吗?”

    “这……所以……那……”涂山林林从未面临过如此复杂的情形,却也明显地感到酸意在心头甚为浓烈,酸得她无能无力无可奈何,下意识地就只想离开这混乱的现场。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廊道外传来了张旦领着一群东宫侍卫赶来的脚步声,大约是被彦行方才的惨叫声给唤来的。

    夜色还浓,虽然屋内掌了灯,但毕竟是男女有别,在人家屋子里也说不过去。

    况且涂山林林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有些狼狈尴尬的模样,于是一步躲在门后,堪堪地避过了张旦一行人。

    张旦完全没发现太子妃居然也在这里,一行人朝着肖珝便跪下:“殿下,属下来迟,请问您……”

    “喂!”肖珝想止住张旦。

    张旦不明所以地抬头:“殿下,怎么了?”

    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房门咿咿呀呀地关上,涂山林林从门后走了出来。

    张旦一回头,吓得就差屁滚尿流了,才明白肖珝刚刚想制止什么,急忙对她想解释什么:“太子妃,属下……”

    “太子……太子妃……”她望向肖珝,眼神有些木愣,“那白大人又是谁?”

    彦行挑唇,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白朝轶大人是当朝大学士啊。”

    “所以你并不是白大人对吗?”她还是定定地看着肖珝,看得在场众人浑身都起了栗子,然后自己讥诮一笑,“也对,大学士怎么会一直住在东宫……”

    “林林……”肖珝结舌,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以,那结界也是你给我布上的……对吧?”涂山林林低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里,你却……”

    却是那个阻扰的罪魁祸首。

    “林林……”肖珝沉沉唤道。

    涂山林林哀切地望了肖珝一眼,未给肖珝一点解释的机会,一把推开张旦,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林林你等等,听我说!”肖珝起身要追。

    彦行一把死死地拽住他,直到涂山林林走远。

    “彦行你究竟想做什么!”肖珝回头怒吼。

    彦行朝着张旦等人使了个眼色,待屋内唯留下两人,他才心平气和说道:“肖珝你脑子不清楚了是吧?”

    肖珝死死瞪着他,眼中通红。

    彦行的声音很低,语气却是肖珝从未听过的严厉和冷酷:“虽然她不是包林林,但她也是包林林,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了,但你可要想清楚啊,她的身后还是包氏一族,你多年来的夙愿,你究竟还记不记得?”

    肖珝感到浑身上下被泼了一盆凉水,寒颤得哆嗦一下,一切都再清晰不过了。

    她不是包林林,可在所有人眼里,她依旧是。他有朝一日想倾覆包氏一族,她便是首当其冲之人。

    就算他有朝一日权倾天下,想尽办法要留住她,但如何能向人解释包林林并不是包林林,怎可能对旁人说起包林林被换了魂魄、成了另外一个谁。

    那市井歌谣传唱甚广,若是那编造歌谣之人抓住此把柄,什么狐媚惑主之类的话便有了定论。到时候别说保不保得住她,恐怕就连他这个太子也再做不下去,就算是登基为帝,也会被什么纣王妲己之类的流言压倒,从此天下何得太平?

    水能覆舟。

    如今他肖珝便是骑虎难下的境地。

    “彦行,你故意的……”肖珝眼眶有些湿。

    “对,我故意的,”彦行依旧平静,“她既然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她非我族类,留在东宫甚是不妥。你放心,她不会对你的天下有任何威胁……”

    何况萸然也说了,元化道长希望她能修行得道。

    她自己亦是如此期望。

    东宫上空的结界颤抖起来,肖珝怀里的空符也随之颤动。

    不用想也知道,涂山林林那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又不顾死活地去跟结界硬碰硬去了。

    肖珝走出房门,抬头望着幽蓝的结界如水波般一点点地荡漾开,刚刚平静,又是一阵撞击,再度漾起波纹。

    就像心跳乱跳一样。

    “把空符给我,我帮她化开。”彦行也望着夜空,伸出手。

    肖珝迟疑,迟迟不给。

    起初他设下结界,是担心包氏有什么阴谋诡计,担心她与包正平暗中沟通。

    如今他不想解开结界,却是不想放她离开。

    她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是结界一开,大概会立马头也不回地走掉吧。

    无法承受。

    彦行见肖珝仍在犹豫踟蹰,又劝道:“你知晓如今东宫危险,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这储君之位,若有朝一日冲突骤起,你确定你保护得了她,还是你要牺牲她?”

    肖珝咬紧了牙,从怀里将那张皱皱巴巴的符咒拿出,停顿了一瞬,才交到彦行手里,再想了想,道:“我与你同去……多少,也与她说一声,解释一下……”

    彦行点头:“也好。”

    涂山林林周围卷起了风,落叶飞旋。

    她不停地用掌风去击打结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得彦行一边心疼地望着这元化道长留下来的玩意儿,一边朝着涂山林林跑了过去,哭丧着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你这样子无济于事的……”

    涂山林林恶狠狠地瞪了彦行一眼。

    “况且你这样对待这小东西,我真心疼啊,”彦行捂住胸口,“这可是我师父的师父传给我师父,我师父又传给我,我再传给肖珝的啊传世之宝啊,被你弄坏了可怎么办,可怜的小东西……”

    涂山林林:“……”

    肖珝随在彦行之后,看到涂山林林大喘着气不再对那结界撒野了,才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不敢抬眼去看她,反被彦行一把拽上前:“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我要解开这结界了。”

    “道长您有办法了?”涂山林林瞥过肖珝,并不理他。

    看来还是气头上。

    “有有有,”彦行笑道,“殿下不是有空符嘛……”

    “可他说……”涂山林林不看肖珝,“掉火里烧掉了。”

    “胡说八道,我这传世之宝怎可能被烧掉,”彦行哼了一声,拿出空符,嘱咐道,“你转过身去,我替你化咒。”

    “林林……”肖珝拽住涂山林林的袖口,只怕是这结界一开,她转眼就不见了。

    涂山林林甩了甩袖,并不理他。

    他只得绕到她跟前,绞尽脑汁想想要解释他起初的目的,却觉那似乎会越抹越黑,平日里与她较劲胡闹的本事大约是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笨嘴拙舌的人。

    彦行看着这两人互相沉默,一个字也不说,懒得再等。掐诀一念,涂山林林背脊上画上的咒与空符忽而呼应,后背开始灼热生疼,一把将肖珝推开。

    她咬紧了牙关,望着肖珝,感到皮肉上的符在一点一点地挥发蒸腾。

    肖珝紧张地看着那发光发亮的咒逐渐消失,空中结界似乎在变淡,想起她初到东宫那一夜,他将她推入房间时,故意将符咒贴在了她背上。

    那可是大婚之夜啊!

    那时他以为是她包林林,她却完全不知道她是谁。仔细算起来,那是他俩初次遇见吧。

    涂山林林感到背脊上剧烈的疼痛终于终止,身子似乎空落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上浸出的大汗,想回头去对彦行说声谢谢,也想再对肖珝说句什么,却还没来得及转过身,脚下突然软了下来,整个人歪了一歪,眼前一片黑暗。

    肖珝吓得急忙上前抱住她,才发觉她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彦行,这怎么搞的!”肖珝紧张问道,“难不成这结界有毒?”

    彦行将重新出现符咒的那张纸好生地揣了起来,瞪了肖珝一眼:“有什么毒啊,这可是我师父的师父留下来的传世之宝……”

    “我管它什么传不传世,她现在……”肖珝将涂山林林抱起,没料太重,硬是把他双手也坠得往下一沉,差点扭坏了他的手腕,他不得不长喘一口气,再吃力地把她托起。

    看来东宫的饭菜确是合她胃口,那些鸡都变成了她身上的肉。

    彦行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化咒的时候忘记了她现在只是个肉体凡胎,用对付妖魔鬼怪的方法来对付她了,没想到给她疼晕了……”

    肖珝:“……”

    “不过她睡一觉就会醒的,”彦行搓搓手,阴测测坏笑,“这回你真的可以抱她去你床上睡了……”

    肖珝涨红了脸:“混账,我肖珝岂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说罢,他抱着涂山林林,往他房间而去。

    彦行目瞪口呆地望着肖珝的背影,喃喃道:“哦,大概不是吧……”

    末了,又连忙补充一句:“等她醒了就让她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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