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团团乱转的酒楼伙计一面麻利地收拾桌面,一面问道:“两位客官,你们要点些什么?” “毛血旺、酸菜鱼、辣子鸡、回锅ròu、水煮ròu片……”厉虹如看着菜单,也不管自己和霍去病究竟能吃多少,一口气地连叫了十几样巴蜀名菜。 很快酒菜上齐,厉虹如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吃下,赞道:“嗯,好味道。” “通常吃白食的人都会这么说。”霍去病拍开酒坛封泥,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气鬼,不就一顿饭嘛,改天我请还。”厉虹如扭头观察二楼坐着的十几桌客人,其中不少都随身携带着兵刃。她压低声音问霍去病:“他们都是来参加天下英雄大会的吧?咱们也报名吧。” “报名?”霍去病一愣停下酒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肆意的笑声引得楼上的食客纷纷侧目相望,他却无所顾忌。 “你笑什么嘛?”霍去病的笑声让厉虹如又羞又恼。 “我笑你傻。”半晌后,霍去病的笑声方才停歇下来:“你忘了那块翡翠配饰了吗?如果咱们傻乎乎地像别人那样正儿八经地去报名,扫的可是那人的面子。” 两人正在谈笑,楼梯咚咚响动,从底下闹哄哄上来七八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胖子衣着华丽,神情骄横,视线扫过酒楼落定在霍去病和厉虹如坐的这桌上,招手唤来身旁的伙计吩咐道:“叫两个年轻人挪下位,把靠窗的桌子让出来给我们。快去!” 伙计面露难色又不敢不听,走到霍去病跟前低声下气地笑道:“客官,您和这位姑娘能不能换张桌子,我让大厨再加送您两道炒菜。” “不换!楼上还有空桌,凭什么要咱们让?”厉虹如打心眼里看不惯胖子的做派。 伙计小声劝道:“您这临窗的座席是咱们二楼最好的位子,每回孙二爷带朋友来都要坐这儿。姑娘,您是外地人吧?难怪您不知道,这位孙二爷是武安侯田丞相的亲戚,长安城有名的大富翁,小店的生意全靠他赏光。” “武安侯怎么了?”厉虹如娇哼道:“他来了我一样不会让位。” 伙计见劝说无效,苦着脸向孙二爷求助。孙二爷晃晃悠悠走上前来,把胡萝卜似的又红又短的胖手按在桌上,说道:“你们开个价,给多少钱才肯让座?” 霍去病一声不吭,优哉游哉地自斟自饮,但神色中的不屑和厌恶却表露无遗。 “臭小子,又想扮猪吃老虎。”厉虹如心里暗骂一句。她的俏脸上渐渐浮起笑容,向着孙二爷说道:“你早讲嘛,我这人最喜欢白吃白拿了。” “一两银子?好办,我这就给!”孙二爷看着厉虹如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春葱般的纤指,爽快答应道,只当对方是刚进城尚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家。 “不对,不对,差得远了。”厉虹如摇晃玉指,笑盈盈说:“你再想想。” “那就是十两?”见厉虹如的手指还在晃,孙二爷哼道:“莫非你想要金子?” 厉虹如脸上的笑容突然冻结,回答道:“都不对,我就想要你这根手指头!” “臭丫头,敢耍我?”孙二爷霍然作色,额头青筋砰砰乱蹦,“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厉虹如说话时却在瞧着霍去病,一门心思要把这存心看热闹的家伙拖下水:“有钱有势就很了不起吗?有种挎刀上马qǐsǔü,和匈奴蛮子去拼命!” “二爷,交给我来办。”一个看似孙二爷朋友的瘦高个自告奋勇,用色迷迷的眼光在厉虹如身上来回扫了几遍,伸手来抓道:“小姑娘,你还是让一让吧!” 厉虹如侧身甩手,瘦高个腾云驾雾般飞过三四张桌子,摔到楼板上。 “给我打,出了人命算老子的!”孙二爷脸色红得如同猪肝,指着厉虹如大叫。 “饭桶!”霍去病一拳捶在孙二爷横ròu丛生的胖脸上,连血带门牙喷了一地。他鄙夷地啐了口,用酒水冲洗拳头,仿佛手被弄脏了一样。 “打死这小子!”孙二爷的保镖如饿虎扑食,冲向霍去病和厉虹如。 霍去病端坐不动,将扑过来的三名保镖腰带一一用指力捏断,害得他们紧紧拽住裤子不敢乱动。厉虹如下手也不含糊,一个接一个把人摔飞出去。 孙二爷这才明白自己今晚命犯煞星,捂着脸牙齿漏风叫道:“有本事你们别逃!” “渣滓!”霍去病恶狠狠一笑,随手将那三根从保镖处夺来的裤带甩出,在空中结成一条长练精准地套中孙二爷的双腿,身形向上一跃,便将对方吊到横梁上。 孙二爷又怕又窘,玩命蹬着腿叫喊道:“来人,快救我下来!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不得……”话没说话,厉虹如已将一块伙计肩膀上挂的麻布堵进了他嘴巴。 “禁卫来了!”乱哄哄的酒楼里有人叫了一嗓子。霍去病放下一小锭金子,招呼厉虹如道:“玩够了吧,想不想跟禁卫大哥也过过招?” 厉虹如娇俏一吐丁香小舌道:“我可不想到长安的第一个晚上在牢房里渡过。”两人从窗户跃出,催动各自的风驭越飞越高,翱翔在繁星闪耀的长安夜空之下,将繁华似锦的大汉京城夜色尽揽眼底。 第八章 如此受邀 直到飞出很远,他们才徐徐飘落在城外一座荒凉的小山丘上。 厉虹如躺倒在柔软的草地里,仰望天空中仿佛在向自己微笑的璀璨星辰,微微娇喘着说道:“真笑死我了,你怎么不把那个孙胖子的裤子也扒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霍去病坐在厉虹如身畔,好像很敬佩似地赞叹道:“可他实在太肥了,裤子勒在腰上比用绳子绑的还牢,叫我如何下手?” “你这恶棍!”厉虹如忍不住咯咯娇笑出声,“嘴巴又坏又损,难怪在定襄时有那么多姑娘会被你骗得神魂颠倒。” “那你算不算其中之一呢?”霍去病伸手在厉虹如吹弹可破的玉颊上轻轻一捏,嘴角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恶魔笑容。 “啊!”厉虹如猝不及防失声惊呼,从草地上弹坐起身,叱骂道:“流氓!” 霍去病怔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厉虹如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看到眼前的少女俏脸飞红羞怒交集的神情,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道:“看来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厉虹如怒视霍去病,胸脯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一时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眼眸中晶莹的泪水忽闪忽闪地顺着如樱桃般通红的脸颊淌下。 霍去病不笑了,从怀里取出一块洁白的方帕递到她面前,道:“怎么,真生气了?” “你欺负我!”厉虹如推开方帕,香肩微微抽动道:“我可不是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霍去病脸上又出现了那该死的笑意,在漫不经心里透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快意。“你该知道,我认识的女人可谓五花八门,好的坏的都有。” “你还说,我这一辈子都不理你!”厉虹如恨不得狠狠抽这混蛋一巴掌,更埋怨自己引狼入室,居然头脑发昏跟着这条恶名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