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饭店, 江寄北去前台点饺子, 扭头看着顾招娣，“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再给你点。” 顾招娣站在他身后, 看着他点好的菜，又看看上面挂的牌子, “要不要给胖姐他们点一份餐？” “胖姐？”江寄北疑『惑』。 “你不认识吗？”顾招娣问, 见着他摇了摇头, 解释道：“就是你朋友的朋友，我好朋友。” 她解释的有点复杂, 江寄北眉头动了动，道：“你看着点，我待会要走了, 有事要办。” “行, 那先不给他们点了,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顾招娣想着男人胃口大，又点了一份红烧肉，刚准备掏出钱和票, 江寄北的钱就给出去了。 “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 家里不担心吗？”江寄北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实际是在像顾招娣打听。 “不担心啊。”顾招娣轻松的说。 江寄北回家的时间很少，他离开家之后，只回去过两次。他对自家两个嫂子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大嫂『性』子沉闷不会嚼舌根, 但是二嫂是个泼辣的『性』子，闹起来就没完没了。 顾招娣说，“我们分家了，我现在跟着我婆婆一起住，我婆婆对我挺好的，家里还个在读书的，我出来挣点钱，之后上大学就有学费了。” 江归期现在是高三，家里供他就有些吃力，江归期成绩好，肯定能考到大城市那边，那时候学费更高了。 “你还要供他上大学？”江寄北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小弟结了婚，没有读书了，会来城里找工作，或者种地。 “肯定啊，归期成绩好，不读书真的可惜了，苦也就苦个三四年，以后出来路子就多了，不至于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我努力点就行了。” 顾招娣特别懂那种感觉，想读书却没有钱，每天为了未来发愁，有机会为什么不抓紧一点呢？ 她挺心疼江归期的，如果在她的承受范围内，能改变一个人的未来，她很愿意这么做。 “你很喜欢你先生？” 怎么说到江寄北身上了，顾招娣缓了缓才跟上他的话题，拿出平时对付跟她说亲的常用语。 “害，说什么喜欢，那是爱，爱死他了。” “那他喜……爱你吗？” 顾招娣答，“不爱吧，毕竟我们接触不多，准确点，没什么接触，要是见面，也没什么感情。” “哦。”江寄北瞬间懂了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姑娘深爱着他小弟，而他小弟并不爱这个小姑娘。 江寄北再看顾招娣脸上的笑容，总觉得里面带着苦涩，“我听说你家有个烈士，不是有抚恤金吗？抚恤金应该能贴补家用。不够用吗？” “还没批下来，存着点用算好的，也不能靠那个钱度日，家里三个人呢。”顾清诺没打算细说，跟刚认识的人讨论自己老公的抚恤金总归不好。 “等他上到大学就好了，你对他这么好，他会记住你的好，以后会加倍补偿你。” “补不补偿就无所谓，他不辜负我和我婆婆的期待就很好了。” 江寄北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换掉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道：“投机倒把你做一两单就不要做了。” “嗯？” 江寄北低声说，“现在不少地方在进行改革，比如很快全国要实行的分田地政策，农民自己有田，经济会快速膨胀。” 他不提醒，顾清诺还没反应过来，八十年代是改革年代，会下来很多政策，比如说之后的分田。 他们这里比较偏远消息闭塞，像大省份早就分了田，农民有了地，粮食产量会大幅度往上提。 那时大家不会饿肚子，也不用靠国家救济，手里还能攒下钱。像这种投机倒把啊，粮票啊，供销社会会慢慢的退出历史的舞台。 顾招娣想，她不能一直靠着投机倒把赚钱，她得攒点钱，等着政策下来做做生意，之后不会束手束脚。 她一半兴奋，一半又是担忧。 “慢慢来，别着急，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你来找我，我给个电话号码你。”江寄北说。 “太谢谢你了。”难怪胖姐说他厉害，顾招娣一个穿书的，都没他一个原着里的男人懂得多。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没做什么。”江寄北给她写了一个号码，现在电话已经出来了，找个地方打电话也非常容易。 顾招娣琢磨着应该比投机倒把还危险，没在继续往下问，“谢谢，你帮我很多了。” “举手之劳。”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江寄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顾招娣想着他有事，赶紧把碗里饺子解决了。 出饭店的时候，天黑的更厉害了，除了一些国营店还点着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江寄北本来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待会我朋友就到了。” 江寄北嗯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动，默默地站在她身边，这种感觉怪怪的。 就是很温暖。 顾招娣嘴角勾了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试图找点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江寄北主动开口了，“你做的一切，你先生应该都能看到，不劝你坚持，但是适当应该放下。” 他声音低沉，在夜里听着凉飕飕的，顾招娣眨眨眼睛，抬头往天上看，搓手臂，“我觉得大晚上的，他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嗯？不求回报吗？” 顾招娣点了点头，她还能求死去的老公回报什么，多保佑保佑她发财？ 江寄北从来见过思想境界这么高的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你也可以读书，把学历提上来，以后的路子也多，正好促进感情，不用一味付出。” “我知道，谢谢你了。” 看起来并不像知道的样子，只有害怕，看到还是她们家小弟辜负了人家小姑娘，小姑娘爱的太卑微了。 江寄北：“……你别看轻自己。” “？” 顾招娣正想问什么意思，抬头就看到胖姐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再往旁边的看，北哥就不在了。 走的这么快？ 顾招娣扭头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就冲着胖姐招手，“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 “别说了，遇到了个不讲理的大妈，非要说我宰她的称，我宰个屁的称，一边卖一边送好吧。” 胖姐抱怨着，又笑了笑，“久等了，这是我说的那个朋友，我俩小时候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那男人冲顾招娣点点头，打扮的挺新『潮』，后脑绑着小辫，留着小胡子，叫骆山河，爹娘走的早，走南闯北到处跑，专门搞投机倒把，人称倒爷。 “骆哥好。”顾招娣礼貌的说。 骆山河点头，打趣的说，“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胆子倒是大得狠。” “挣钱嘛，饿死胆小的。” 在原地聊了一会，骆山河带着她们去了一个小巷子，那儿有人再偷偷卖烤串，闻着味怪香的。 一群人围小桌子坐，骆山河跟这儿的人很熟，张嘴就喊菜名，顾招娣连忙道：“我吃不了太多，刚刚见到北哥了，我跟他先吃了一点。” 不等胖姐疑『惑』，骆山河先问了，“你见到那个小子了？他成天神出鬼没的，我几年见不到一回。” “他应该今天有时间了吧，我看他确实挺忙的，吃了几口就离开了。”顾招娣说。 “估计是的。”骆山河有点可惜的叹气，开始讲他和北哥的事，“不是我跟你吹，我救过那小子的命，那时没粮食吃，正好我搞这个，给了他一口吃的。但是那小子机灵，知道我弄这个，名字，做什么的，都不跟我说。算了，兄弟不计较这个。” 等他说完，正好顾招娣想到北哥说的那段话，也跟骆山河说了一遍，希望他早点换个路子挣钱。 骆山河喝着酒，“以后再说吧，我就这样，没什么家到处跑，等我哪天定下来再说吧。” “那你找个家啊。”胖姐说，“像你这样的，现在孩子都有了。” “别说我了，你看你结婚有家了，结果怎么样，感情这事强求不来。” 几个人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顾招娣身上，胖姐道：“我跟你说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绝对不能找花言巧语的，你看我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对了，招娣，你有没有喜欢的类型，我给你把关。” 顾招娣连连摆手，把手里的烤串吃完，刚准备开口，胖姐眼睛一亮道：“山河，你那个朋友不是挺厉害的嘛，青年才俊的，我们招娣也挺厉害的，要不你再把他约出来看看，跟我们招娣相个面。” “还真可行，我那朋友年纪也不大，还没成家，要是能跟顾招娣配一对再好不过了。”骆山河跟着说，“你刚刚见过他了，觉得他人怎么样，要不要再继续要下处处，就是这小子忙。” “他人是挺好，也会照顾人，但是……”顾招娣把嘴里的烤肉吞了下去，“但是，我爱我老公。” “你丈夫不是不在了吗？再者说，你还这么年轻，跟你丈夫没什么感情，不存在出轨找情人什么的。”胖姐劝道，“你难不成要当一辈子寡『妇』？” 顾招娣是个不婚族，目前没有找男人的想法，她拍着胖姐的肩膀，“虽然我老公走的早，但是他英勇事迹一直感动着我，我都记在心里，我崇拜他，我深爱着他，我要给他当一辈子小寡『妇』！” 胖姐和骆山河听的只抖眉『毛』，胖姐道：“那，那你老公都干过啥，你也给我讲讲他的事迹呗。” 额……她还真不知道。 “反正就是天下第一牛『逼』！” 某个很牛『逼』的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小平头立马递了一个手帕过去，“北哥，刚刚那姑娘是谁啊，你今天怎么单独过去跟她吃饭了？” “家里人。” “你妹妹吗？”小平头疑『惑』，“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家里只有兄弟嘛，怎么还有个姑娘？” 江寄北摇头，“是我弟妹。” “弟妹？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 “不是。”现在他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坟都有了，怎么可能给他找媳『妇』，江寄北眉头沉了沉。 小平头自知说过了头，连连道：“北哥，你放心，咱们一定能把那玩意研究出来，这样咱们再不用保密身份，以后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 “嗯。” …… 吃足喝饱的顾招娣第二天就去了盒子厂，江寄北说的那些她觉得很有道理，只是目前她还得靠这个挣钱，等她再赚个两三次，有了资金立马换路子挣钱。 罗主任看到她，瞬间笑的跟朵花一样。 “招娣来啦，我们厂子正在办庆功会，待会带你过去看看，吃点糖果什么的。”罗主任热情的说着。 “不用了。”顾招娣不想和叶木南碰到，“我过来是想说盒子的事，我还想要五百个盒子。” “成阿，别说五百个，一千个都给你弄。”罗主任大气地说，“不过，这庆功你可要去，昨天我们接了个大单子，指名要用你推出来的礼盒。” 他压低声音，“我跟领导推荐了你，待会你去见见我们领导，估『摸』着以后能来厂里上班。” “来厂里上班？”顾招娣有些惊讶，罗主任用力点头，道：“我们厂就缺你这种艺术人才，你要是过来跟我们叶组长合作，我们厂如虎添翼啊。” 叶组长…… 听到前面顾招娣怪心动的，毕竟进厂不容易，比她摆摊划算很多，但是跟叶木南朝夕相对，那就是和顾清诺天天撕『逼』，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顾招娣道：“我考虑考虑吧，庆功会我真不去了，你要不好意思，给我一把糖果尝个甜头。” “还真有糖果，这次跟我们合作的就是糖果厂，你等着，我去给你抓一把糖果，别走了啊。” 罗主任还想再跟她说说盒子的事情，生怕她跑了，把她请到自己办公室，给她又倒了一杯茶水。 顾招娣应了声好，等他去拿糖果，江老太喜欢吃糖，她寻思带一点回去让老太太尝尝味道。 她坐了一会，外头就有声音响起。 “罗主任跟我熟，最近他们厂子单子多，正在找工人，他看着我的面子肯定能给你留个位置。” 原来是来找工作的，顾招娣想起来，上次罗主任说给她就几个工人位置的，待会她还得问问看。 正想着，又一道声音想起，听着还挺熟悉。 “谢谢阿姨，本来我想自己考进来，就是麻烦木南哥帮我找资料，他最近忙，我不想打扰他。” 顾招娣：“……顾清诺？”冤家路窄啊！ 还不等她做好应战的准备，办公室的门就人被推开了，那『妇』人一边走一边喊，“罗主任，找你帮个忙，”等看到捧着茶杯的顾招娣，她愣了愣，“你是？” 回答她的是顾清诺的厉声尖叫，“你怎么这儿？” 顾招娣挑挑眉，“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你们认识？”那『妇』人离顾清诺很近，耳朵被震得发麻。 顾清诺有些迟疑，她没想过顾招娣会出现罗主任办公室，更担心顾招娣已经见到叶木南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妇』人又问。 “一个熟人。”顾清诺拉着顾招娣的手臂，“你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赶紧走！” “我过来是跟罗主任有事要谈，怎么丢人现眼了？”顾招娣拿开她的手，“我劝你别胡说八道，我要是胡说八道起来，你可能扛不住。” 很显然，顾清诺不仅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紧紧地拽着的她的胳膊，还故意抹黑一句，“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了。” 啧，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顾招娣笑，“妹妹，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啊，你是不是又去勾搭男人了？你这样钱来的不干净！我死也不会要的！” 如果顾清诺刚刚的声音大，顾招娣这个嗓门跟喇叭有得一拼，不仅如此，顾招娣还演起来了，抱着门不撒手，“阿姨，你千万别怪我妹妹，都怪我们家里穷，实在没钱吃饭，我妹妹才出此下策。” 顿时，那『妇』人的脸『色』就变了，拧着眉疑『惑』地看顾清诺，“她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顾招娣连连点头，“我真的是顾清诺的姐姐，你应该就是叶木南的妈妈吧？” 叶夫人语气就不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清诺，你给我解释清楚！” 顾清诺咬咬牙，走到叶夫人面前，“阿姨，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我说那个乡下姐姐。” 说完，她一副委屈又难过的表情，抬手擦了擦眼角，她这个演技，顾招娣可以现场给九十分。 还有十分是因为太作。 偏偏那叶夫人还信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她一脸的鄙夷的看着顾招娣，“你就是那个好吃懒惰喜欢攀龙附凤，被婆家赶出来还骗清诺钱的乡下姐姐？” 这不是当时她在车上训斥顾清诺的话吗？顾清诺抄袭的够可以啊！ 顾招娣动了动眉头，接着，她用力点了一下头，承认了。旁边顾清诺懵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按着以前的套路，顾招娣应该是直接怼回来。 顾招娣不怼她，她倒是心慌了，因为她不好继续在叶夫人面前卖惨，以前就是她太强势所以叶夫人不喜欢她，所以这次进城，她一直装作可怜乖巧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让叶夫人接纳她，心疼她。 疑『惑』之间，她便听到顾招娣哽咽了一声，“是啊，都怪我好吃懒做，才把我妹妹教成了偷鸡『摸』狗的『性』子，一心想嫁到城里，一心想跟有钱人结婚，一心想远离我们家。” 说着，她眼泪婆娑的看着顾清诺，“妹妹你放心以后我以后一天种三亩田，一天只吃一口饭。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偷懒只种两亩地，吃饭还敢吃一碗，我以前真是太懒惰了，不如死了算了噢。” 顾清诺哑口无言，完全接不上话。 顾招娣还没完，擦擦莫须有的眼泪，“攀龙附凤我也是没得办法啊，谁叫咱们家穷，我嫁到烈士家庭，娘能拿到一百二块，一百二得多少钱，妹妹你身上穿得的确良就是用这一百二买的吧？” 叶夫人被顾招娣说的话惊得愣住了。 她是大学老师，文革的时候被抓到乡下干过农活，一天两亩地？她两天干一亩地就累的够呛，更别说顾招娣还嫁给了一个烈士，那不是相当于没有丈夫吗？这对一个女孩来说一生都是毁灭『性』的。 叶夫人一脸复杂，顾清诺穿的衣服都是的确良的料子，还一天一个花样。 顾清诺赶紧指向顾招娣，“她身上穿得也是的确良的衣服，我衣服是借来的，跟好姐妹借的。” “噢，对，我穿得是的确良。”顾招娣笑了笑，“我解释一下，我婆婆对我很好，虽说我男人不在，我婆婆待我像亲闺女，比我在以前家里好多了。说出来你不信，我之前不想嫁过去，还上过吊，幸好被救回来了，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这句话她是发自内心的，要是原主当时没有『自杀』的话，嫁到江家肯定比在顾家活的好，可惜原主被顾家虐待的不成样子，对未来根本没有憧憬。 叶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干嘛骗你，我又不认识你，倒是我妹妹没说了什么骗你吧，你千万别怪我妹妹，她从小被宠到大，一点苦也不舍得吃，要怪你就怪我好了，都怪我好吃懒做攀龙附凤。” 顾招娣不得不感叹一两句，以前没少看那些豪门狗血总裁文，这套小白花的碧莲言论说出来太爽了，尤其是看顾清诺被怼的大喘气，跟得了哮喘一样，她就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叶夫人哪里听不出她的话，一边觉得这小姑娘嘴巴厉害，一边看向顾清诺，这些天顾清诺跟她说了很多家里的事情，委屈的还掉了不少眼泪。 她听着挺心疼的，对顾清诺多有照顾，现在再看顾清诺心虚被怼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就觉得她心术不正。但是，她也没有全然相信顾招娣，这顾招娣一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说话能气死人。 顾清诺拉着她的手，“对不起阿姨，我家里的事情让你看笑话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想来城里工作的原因，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算了，你们姐妹俩的恩怨我也不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顾招娣，你要是想在这里闹得话，赶紧走的，不然我叫保安过来了。” 她刚说完，立马有人反驳，罗主任从外头跑了过来，“小顾你可不能走啊，刚刚领导听过你过来了，让我赶紧过来请人，说想听听你的意见，再给我们厂提供一些新思路。” 叶夫人傻了，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打了巴掌。她心里不太乐意，但是又不好明说，轻咳了一声。 罗主任这才看到她，“叶老师你今儿怎么过来了，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厂的大功臣小顾，顾招娣。” “已经见过了。”叶夫人很不自在。 “你不知道小顾有多大本事，叶老师，你得好好谢谢小顾，要不是小顾提出的几个建议，你家木南的工作岗位升不到这么快。” “什么意思？” “上次木南不是往上面提了一个建议吗，就是受了小顾的启发，你可得好好感谢她，你今天不是过来看木南来领奖的吗？” 是啊，但她没想到是靠顾招娣的帮忙拿到这个奖状的。林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刚刚还帮顾清诺骂顾招娣好吃懒做，是思想迂腐的旧社会女人。 罗厂长察觉她的脸『色』不大对劲，“叶老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哪是身体不舒服啊，是丢脸，林夫人再看看顾招娣，顾招娣抱着手臂，神『色』淡淡，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的笑容取笑她，却让她不舒服。 顾清诺心里一咯噔，道：“阿姨，你别被她骗了，她在家里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她就是想靠着这个机会接近木南哥。” “那可真不是，你这小姑娘别瞎说诬陷小顾，之前小顾提出这个建议，我专门说过让她和木南当面谈，小顾怎么都不干，说要匿名。”罗主任帮忙说话，“小顾真是无名英雄，是个好同志啊。” 顾招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罗主任你别这么说，我提个建议而已，还是你们厂的技术过关。” 叶夫人听不下去了，甩开顾清诺的手。 罗主任赶紧接话，“招娣，你别走了，叶组长跟我提了好几回了，想跟你见面探讨，我实在瞒不住了。你要是跟我去庆功会，我待会就把工人名额给你，你今天是为了这个事来的吧？” 顾清诺心里一慌，厉声大吼，“不行！” 见叶木南？工人名额？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再也不想回去种地了，她绝不能让顾招娣得到！ 本想拒绝的顾招娣看到她这么着急，瞬间来了兴趣，“为什么不行？我也想见见叶组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