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匆忙送她回来的那晚。 当天晚上的月亮跟今天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脚底下并没有碎了一地的夜色。 向珊不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遗憾,但现在她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儿,音色极浅地嗯了一声。 季思远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心不在焉,以为只是因为古晚的事儿让她有些郁闷,也不再找其他话题,简单说了几句就道了晚安。 手机屏幕渐渐变暗,机壳又冷又硬,向珊握在手心里,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冷气。 …… 云霏是在第二天早上去叫古晚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一夜不归的。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云霏才想起问向珊。 向珊昨晚不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失眠,这下见云霏非常着急,知道是瞒不了她了。 简单地跟她讲了下事情的经过。 云霏听到最后脸都被气青了,鼓着一张俏脸骂了王雄半个小时。 向珊给她端了杯水,她咕噜咕噜地全部喝光,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那力度似乎已经把杯子当成了王雄。 骂完她又忧心忡忡地问向珊现在怎么办? 向珊为今之计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砸钱进去把人赎出来。但问题是现在连进去公安局都不行。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云霏看见她这个样子,也猜到事情非常难办。 下午下了课,向珊去找了辅导员说明古晚的情况,给她请了几天的假。 辅导员是个女的,比较善解人意,很快就批了。 拿了假条,她又趁着夜色去了趟公安局,还是无功而返。 一直到第三天,她都找不到探望古晚的机会,也见不到里面能讲得上话的领导。 晚上她回了宿舍,在楼下看到了一身黑衣黑裤的简枫。 一看到向珊,他就急忙忙地走到她面前,单枪直入道“古晚去哪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等古晚的消息,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等了两天,他实在是坐不住了,直接来堵向珊。 向珊早就料到简枫会来找他,所以脸上很平静。 他是古晚的男朋友,古晚为了跟他一起出国才会去那种地方做兼职,她觉得,简枫有权知道古晚为了他们的将来都做了哪些努力。 这是她第三次跟别人复述那晚的事儿,语速一如既往地平稳,吐字清晰。 简枫脸上闪过好几种复杂的情绪,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之后什么也没说,越过向珊走了。 夜风吹得长青梧桐唰唰作响,月色透过树缝间的距离撒了一地月光。 向珊懵然地在原地站了良久,之后才想起导师布置的小论文还没写,这几天古晚的事儿让她焦头烂额,都快忘了有这个作业。 ………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她又去了一次公安局,警卫换了一批。 里面有个警卫是前两天跟她打过一次照面的,年龄比向珊大好几岁,见她一个文文弱弱小姑娘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无功而返,有些看不过去。 当她再一次问能不能进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道,“你还是回去吧,里面那个小姑娘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上头叫我们不放你进去。” 向珊知道他是好心劝自己不要白费功夫,可古晚已经在里面呆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她的任何情况到处都打听不到,这让她既难过又不安。 她抿唇问那个警卫里面的环境和伙食怎么样,警卫说三餐会有人送,环境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 听了这些向珊的心里才好受一点。 “你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看看能不能找个熟人捞一下,毕竟这里面的水很深呦。” 警卫大叔叹了口气,他也有一个跟向珊这么大的女儿,见她三番几次过来都是徒劳无益,忍不住给她出了个主意。 向珊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她一个女大学生,认识的圈子里面几乎没有一个跟王雄是同一个阶层的。 如果真有的话…… 她的脑海里很突兀地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轮廓。 一个在她生活里很久没有出现的人。 如果她去找他的话…… 不过很快她就甩掉这个荒唐的想法。 她巴不得跟他撇清关系,怎么还会想去求他,那更不是纠缠不清。 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里闪过一瞬就没有了下文。 下午还要去机构兼职,她跟警卫大叔连声道了几句谢就往公交车站去。 来的时候太阳只是露了半张黄澄澄的脸儿,现在已经全部挂在了云梢,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大马路上扑腾地往人脸涌来。 车水马龙扬起满天飞的尘土,向珊默默地拿出包里的伞打开。遮住了大半个毒日头。 车站离公安局不远,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还没来,站台下有多余的位置,不知道车要等多久,向珊挑了个坐下。伞收着放到了包里。 马路对面有好几幢高层建筑,鳞次栉比地矗立在向珊的视线内。其中有一幢很高,半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