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什麽燙手山芋。 “燃燃,你是因為擔心我被欺負所以在生自己哥哥的氣嗎?”段亦舟唇角微陷,用一旁的濕布把台面擦乾淨,順便把砂鍋挪遠一些,省得這個小祖宗又發脾氣。 駱頌燃眸光微閃,他別開臉,輕咳一聲:“就……本來我就對他很生氣。” 他為什麽要那麽生氣,怎麽說燕南琛也是他哥,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麽,也沒理由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如果我真的被他欺負了呢?怎麽辦?” 駱頌燃遲疑看向段亦舟,眉頭蹙了蹙:“他真的欺負你了?” 哇,這就離譜了啊,燕南琛這人怎麽就這樣呢,好歹現在也是個總裁了啊,銀河集團的門面啊,怎麽就不能像段亦舟一樣這麽溫柔儒雅呢,丟臉! 懸掛大棚頭頂的燈泡明亮,這雙澄澈的琥珀色眸子裡又是憤怒又是擔憂,是再別扭都完全遮擋不住的情緒,年齡小還是年齡小,心事和情緒藏不住。 段亦舟笑著伸手捏了捏駱頌燃的鼻子,搖頭:“你覺得可能嗎?就這麽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小祖宗的二哥是銀河集團的現任總裁沒錯,但不管怎麽說年齡擺這裡,聰明與能力還是需要時間去印證和磨練的,他總歸比燕南琛多磨礪了十年。 這十年也不是白磨礪的。 駱頌燃這會是聽出段亦舟在逗他,沒好氣的拍掉他的手:“嘖,哪有你這樣斷句的,我還以為他真的給你使拌了呢。” “如果真有這一天,你會幫我嗎?” 駱頌燃對上段亦舟眼鏡底下的目光,是溫柔的,也是認真的,仿佛是在給他出一道難題。假如有一天銀河集團跟Neptune科技集團對上,他會站在哪一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他肯定站在銀河集團啊! 怎麽可能會站在段亦舟這邊,他又不喜歡這男人,領了結婚證又能代表什麽,他還是站家裡人這邊的好吧。 段亦舟見駱頌燃沒有回答,又笑著問了一遍:“寶寶,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俗話說魔法打敗魔法,駱頌燃對上這男人金絲邊眼鏡下溫柔似水的眸色,如墨般的沉邃中裝滿深情,幾乎是要溢出來的那種程度,就讓人很容易迷失理智,心甘情願溺斃在這樣的柔情中。 再加上這張臉,就容易讓人鬼使神差說出違背大腦的話。 駱頌燃咽了咽口水:“……可能吧。”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瞪大眼,像是理智秒回,他雙臂抱臉立刻趴到桌面上把臉埋入臂彎裡,頓時惱怒,反正就是那種沒臉見人。 喂,剛才斬釘截鐵想得好好的站家裡這邊怎麽被這男人看一眼就魂都飛了。 然後他就聽見頭頂傳來段亦舟的笑,笑得低沉又好聽,嗓音極具有磁性。 “寶寶真乖。” 撲通撲通撲通—— 駱頌燃又感覺到胸口雀躍跳動著的心臟,仿佛拉扯著他的理智和羞怒,動搖著他的堅定不移,他惡狠狠地抬頭瞪向段亦舟,顧及到周圍人多,壓低聲音:“都說別喊我寶寶!丟死人了!” “我不覺得丟人,我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我喊你寶寶。”段亦舟見他乖乖的沒有大喊,低頭一笑,然後把砂鍋粥推回他面前:“吃吧,不燙了。” 駱頌燃薄唇輕顫,看著段亦舟欲罵又止,無聲的喋喋,他突然有種氣不過的感覺,而這張感覺正是他從段亦舟身上怎麽都找不到的煩躁。 就好像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跟段亦舟的聯系怎麽都扯不斷。 本來就還有沒有弄明白的事情現在倒好,煩躁堆疊得越來越多,堆疊得越多段亦舟就給他更多的煩惱,他也逐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可就算是這樣段亦舟還是永遠都是這副模樣,溫柔寵溺,仿佛他無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都不會生氣,甚至是還能完全拿捏住他的脾氣。 憑什麽? 為什麽? 難道他…… 咕嚕咕嚕—— 氣到一半肚子餓了,駱頌燃只能作罷的先放下情緒,埋頭把砂鍋粥給吃了,擇日再找段亦舟算帳。 “你二哥很優秀,年紀輕輕能夠擔任銀河集團的總裁這本身就證明他足夠的優秀,他確實是很嚴肅,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嚴謹,甚至在一些細節上都極力要求完美。”段亦舟把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著:“今天去實驗室的時候,因為我助理江一沒有穿鞋套,被他拎住批評了。” 一想到離開銀河實驗室後江一向他吐槽的模樣,沒忍住笑了。 駱頌燃見段亦舟突然笑了,還笑得那麽好看,頓時皺眉:“你笑什麽?” “我助理覺得很傷心。” “進實驗室肯定就得嚴謹一些,你為什麽要笑成這樣。”駱頌燃半眯眼睛,警惕的盯著段亦舟,伸出手指嚴肅點了點他:“段亦舟,你對助理都是這樣笑的嗎?渣男!” 段亦舟被這個無端指責被氣笑了:“我哪裡有笑?” “就是這樣笑的。”駱頌燃見段亦舟要把笑收回去了,伸出兩隻手指杵住他的唇角,往上揚了揚,表情嚴肅:“不許對人這麽笑!” “你吃醋了嗎?”段亦舟握住他的手腕。 駱頌燃:“……”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連忙收回自己的手:“誰、誰吃醋了,我吃什麽醋啊,我就是就事論事而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