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辛看起來熟門熟路,很自然的走向了一面書架,扭動了一個麒麟擺件,書架便緩緩移開,露出了另一個書房來,幾乎和外面這個一模一樣,只是迎面而來一股子書籍特有的霉味。 鍾澤大致掃了一眼,發現書架上擺放的幾乎都是泛黃的書,可見這裡的藏書比外面的歷史悠久。 景辛則走到了書桌前,伸手在書桌下按了一下,就見書架再次緩緩移開,而這次露出的一扇帶著密碼的鐵門。景辛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就在鍾澤面前,正大光明的輸入了密碼:0790。 門被打開後,一股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景辛打了一個寒顫。 景辛熟練的伸手打開了牆壁上的電燈,讓鍾澤看清了這個房間。 這是一座秘密儲物室,一個個木架子整齊排列,上面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有大有小,許多物件還用藥水浸泡的。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樣的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鍾澤瀏覽著各種瓶瓶罐罐,看到自己面前的架子上,擺著一個啤酒桶大的玻璃瓶,裡面泡著一個灰黑色的奇怪生物,像一隻被核輻射變異後的大老鼠,最讓人不舒服的是這個生物渾身長著鱗片。 “這玩意是什麽?” “核輻射地區的變異老鼠。災變後,各地區為了爭奪資源,不是打了小規模的核戰爭麽。” “啊……對,沒錯。不過,你確定這個地方會有療傷的藥?” “就是這瓶藥治療好孫叔的手掌的。”景辛從靠牆的架子前拿起一瓶紅色粉末,對鍾澤溫柔的說:“來,手給我。” 如果是有外界世界標識的藥品,他很願意接受治療。但一瓶明顯自製的詭異藥粉……他還是算了吧。他不想冒險,乾脆的拒絕,“有一說一,這玩意看起來像是化屍粉。” “化屍粉是這瓶。”景辛指著另一瓶紫色的藥粉說。 鍾澤深吸一口氣,“你怎麽區分的呢?” “這上面寫著呢。”景辛指著瓶子上貼著的標簽,“你看。” “原來這是字?我剛才還以為這是商標呢!這是什麽字,我完全不認識。” “神的文字。” “扯淡。” “羅先生就是這麽說的,他說我們的祖先祭祀的時候都是用這種文字和神溝通的,雖然一度失傳了,但是又被他們找回來了。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好哇,現在就開始吧,從毒字開始,哪個是毒藥?”鍾澤詢問。 “這瓶藍色的。”景辛耐心的指著上面的字說,“你看清楚了,毒字就是這麽寫的。而我手裡這瓶寫的是療傷。” 鍾澤記住了兩瓶藥粉的顏色,尤其是瓦藍的這瓶,“很好,我學會了,今天的教學就到這裡吧,我餓了,先去吃飯吧。” “你得先上藥,留著傷口多疼呀。”景辛直視鍾澤的眼睛,聲音溫柔,帶著幾分勸說的意味。 鍾澤堅決抵製糖衣炮彈的攻擊,立即移開目光,四處亂瞥,突然他看到牆角擺著一個大花瓶,光滑的表面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瓶口裡伸出了繁茂的百合花,潔白的花瓣縫隙間則是油亮的綠色。 至少以他目前所站的角度看,是這樣的。 但是他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他似乎在潔白和油綠的色彩間看到了一縷黑色。他朝前走了一步,果然就見一縷頭髮從花叢中露了出來。 鍾澤好奇的上前,而這時他也看清,在花叢中間是一顆人頭。這是一個略微上了年紀的女人的頭顱,皮膚慘白,不過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並且她保存得實在是太好了,甚至能感覺到皮膚還有彈性,而且她的雙眼是微微睜開著,仿佛活著一般。 “為什麽花間會有人頭?”鍾澤指著花瓶驚呼,看向景辛,期待解答。 “她是有軀乾的,在花瓶裡,只是被百合花擋住了而已,不信你自己看。” “她是誰?死了嗎?” “我不知道她是誰。從我小時候第一次來到這間密室,她就在這裡了。” “為什麽要把人和花栽種在一起?”鍾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同時這種不舒服感又變成了驅使他探索的衝動,他走近了這個花瓶。 透過瓶口,果然隱約能看到了她的身體和共生的百合花的根莖,甚至有的根莖似乎是從她身體內長出來的。它們和身體共同泡在花瓶裡的紅色液體中。 “這是羅霄乾的嗎?他真他媽的是個純變態。”鍾澤罵道,他一直以來在景辛面前都盡量稱呼其為羅先生,但這一刻,真是忍不了了。 “你別說門羅先生的壞話。”看起來景辛並不認同鍾澤的指控,但是又不想再次和他發生齟齬,所以只能小聲嘀咕。 “難道你不覺得他變態惡心嗎?” 景辛迷茫問,“這有什麽變態的?我們不也把老鼠的屍體用藥水泡了起來,把鹿和獅子的腦袋做成標本裝飾在牆上麽。” “因為按照普遍認知,人類不應該這麽對待同類!好吧,難道我死了,你也會把我裝在花瓶裡擺在這裡嗎?” 景辛搖頭,“不會的。這裡太暗了,又看不到風景。” 鍾澤嘴角微微抽搐,“那我真是要提前感謝你把我擺在陽光明媚的地方了!我不一樣,你死了,我肯定把你囫圇個埋了。” “那我要被埋在湖邊。那是全島最漂亮的地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