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命？”
  婁曉娥皺眉。
  “不，這不是你的命，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婁曉娥站住了，掉頭看著她，異常認真。
  “這樣的日子如果不叫暫停的話，以後只會越來越難過，你確定你能受得了婆婆的尖酸刻薄？”
  對於賈家的事，婁曉娥和李川一個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一個就是知曉全部的來龍去脈，因此看的最是清楚。
  李川一個男人總不好去勸秦淮茹一個女人離婚，否則要是被傳出去的話，指不定說的多難聽呢。
  但婁曉娥就沒這種顧忌了。
  秦淮茹咬了咬唇：“你到底想說什麽？”
  “賈東旭……是叫這個名字吧？”婁曉娥隻粗略了解了一些內情，對這個人根本不熟，還特地轉頭詢問了李川。
  待得到肯定的回復之後才繼續開口：“咱們撇開其他不談，就說他這人…他對你好嗎？”
  秦淮茹不答。
  對她好嗎？
  她想到了自己剛結婚的時候，寒冬臘月裡，因為太冷而買了一點栗子，就被一下賈東旭罵敗家娘們。
  想到了小當槐花兩個女娃，一個沒書讀，一個別說像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樣吃奶粉了，連米糊都快吃不起了。
  大冬天的兩個女娃臉都被凍僵了，可是賺回來的錢都要全部交給賈張氏。
  如果哪天給的少，甚至還會被懷疑是自己私藏了一些。
  “那賈家有人為你說話嗎？”婁曉娥又問。
  為她說話……
  每次她挨罵時，棒梗和賈東旭父子倆基本上都袖手旁觀，甚至還會幫著賈張氏說兩句。
  這些事，秦淮茹都已經漸漸的習慣了。
  她以為自己不在意，挨了一耳光的臉刺痛，可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我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早就從這樣的家庭脫身了。”婁曉娥看著她，目光悲憫。
  雖然秦淮茹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巨大的悲傷，還是讓婁曉娥“聽”懂了她的回答。
  “……可是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
  秦淮茹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到自己都不敢認。
  “再說我就算不認命，還能怎麽辦呢？”
  “你還可以離婚！”婁曉娥目光堅定的給出了回答。
  就連何雨水也忍不住讚同：“秦姐，其實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只是以前一直覺得不太合適。”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你現在……但是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大家夥兒都是為你好。”
  何雨水說的直白，雖然有些讓人難堪，但也都是大實話。
  “離婚……”秦淮茹苦笑。
  怎麽可能呢？
  這個年頭，想離婚哪有那麽簡單，再說了，離婚了，她怎麽辦呢？
  現在還能住在四合院，等離結婚之後，難道要去睡大街上嗎？
  娘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因為她給不了任何東西。
  甚至工作都是頂了賈東旭的名額，如果離婚的話，連工作都保不住到時候她要怎麽辦？
  更何況，還有三個孩子！
  “我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麽，但如果想早日脫離苦海的話，就必須做出取舍。”
  婁曉娥不愧是受過正規教育的，說起這些話來頭頭是道而且條理清晰，一聽就知道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是個獨立自主的人。
  秦淮茹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有的時候，離……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說完，她冒著風雪，踏上了回家的路。
  槐花還餓著，小當和棒梗也獨自在家，她必須趕緊回去才行。
  路燈下。
  何雨水跺了跺腳。
  “秦姐怎麽好賴不分啊！”
  連婁曉娥都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麽選擇？偏偏秦淮茹老是這麽優柔寡斷。
  李川一直冷眼旁觀，直到這時候才道：“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秦淮茹完全可以選擇改變，但她沒有。”
  所以她過得這麽苦，可不全是因為別人的原因。
  就連何雨柱都點了點頭：“罷了，秦姐有她自己的考量，我們這些外人就不要過多的插手了。”
  何雨水撇嘴：“你現在倒是說的好聽，可是回頭還不是會忍不住幫忙，要是秦姐早點脫離苦海，咱們也就不用幫賈家了。”
  傻柱莞爾：“說什麽呢？秦姐是咱們鄰居，賈東旭就不是了？”
  他以前幫著秦淮茹或許確實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因素在裡面，但現在有了趙連榮之後，這點心思早就沒了。
  他只是心裡認為大家都是鄰居，應該多幫襯，所以才會對賈家多有援手。
  婁曉娥歎氣：“像這樣的情況我也見了不少，基本上沒有人會選擇離婚。”
  秦淮茹的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過得怎麽樣，所以她才忍不住多嘴勸了一句。
  可惜啊！
  就像李川說的，日子是她自己選的，且這麽過著吧，他們外人啊，管不著！
  世道不容易，只是活著就已經讓人很精疲力盡了，也確實管不了別人許多。
  婁曉娥心中遺憾，但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並未多說。
  李川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說著衝傻柱和何雨水兄妹倆擺了擺手：“屋子裡還留著一些餃子，你們回去煮了，回頭我到家也能吃點。”
  可惜了，元宵這麽好的日子，原本還想出去看看燈會，結果全在醫院裡耽誤了。
  現在再去看的話，一定會耽誤明天上班索性不去了。
  婁曉娥和李川肩並著肩，踩著地上的雪行走，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覺得好玩，每踩一下都多在地上磨一磨，發出了更多好玩兒的聲音。
  李川無奈的搖頭。
  這傻姑娘！
  婁曉娥玩累了，突然道：“李川，你覺得我今天說的對嗎？”
  李川點頭：“你沒錯，每個人應該為更好的日子努力，而不是被眼前的困境困擾。”
  婁曉娥笑了，眼裡好像有星辰般明亮。
  “你說得對！”
  她站在家門口，對李川揮手：“趕緊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今天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她還是過的很開心。
  攥緊了手裡李川給她買的小零食，婁曉娥心滿意足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