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翻越沙丘一路暢想著他們心中的野核桃林,可畢竟還是年齡小,心有余而耐力不足,加之方蘭欣他們已經翻了一天的沙梁了,翻沙梁所消耗的體能要比走平路消耗的體能高出兩三倍,他們是又累又渴,幾個人在沙丘上移動,就如同蒼茫大地的幾粒芥菜子。 也不知走到幾點幾時,方蘭欣他們幾個已是疲憊不堪,最後在沙梁上胡亂支了個帳篷,因為沒有支撐的木棍,隻能用背包摞起來頂起四角,大家勉強能躬身鑽進去,方舒月,王思怡她們幾個早就想倒地睡覺不走了,無奈在方蘭欣和張國慶之流的威逼下,很努力地跟著走到這會,看簡易帳篷支起,不由分說鑽進去找個舒服的位子到頭就睡,照例是王陸洋睡最外面,虎子臥帳外。 在外露營,特別是在沙漠裡,晝夜的溫差非常大,越到早上越涼爽,最是睡覺好時候,這一覺睡的那個香啊,不知今昔是何日,紅日已上三竿,虎子瞪著它那雙倒八型的三角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麽都沒有動的意思,主人我要喝水要吃飯,昨天為什麽不給吃飽,也隻給喝一點水,以為主人今天會給一頓豐盛的狗宴呢,可日頭都那麽老高了,沒有一個主人起來給吃的,虎子忍無可忍的舔舔躺在最外面的王陸洋的手,沒有動靜,再添,還是沒動靜,添你的臉,王陸洋翻個身背對著虎子,這下虎子急了,圍著帳篷轉了一圈,最後歡蹦亂跳衝進帳篷,當跳進帳篷才發現踩了一地的主人了,嚇的夾著尾巴竄出帳篷。 睡的正香的主人們,被突如其來的狂跳踩踏驚醒。 “該死的虎子你欠打”方蘭欣猛的坐起身對外面的虎子大喊 “嚇死我了以為房子塌了”思怡坐起睜開懵懂的眼睛。 “壞虎子是故意的,在家也是這樣,看我和姐姐沒起床,不是叼我們的鞋子放床上就是拉我們的衣服,看我們還不起床就從地上跳床上,然後它自己就嚇的先躲起來怕挨打” “虎子還挺聰明的,虎子都會幹什麽呀” 大家邊聊虎子,邊出帳篷整理背包,收拾帳篷毛毯之類的 “虎子能乾好多事,唯獨就是不會說話,虎子真的很聰明,最能乾就是帶虎子采蘑菇,虎子還能幫忙抓到刺蝟” “真的,虎子還能抓刺蝟?”王陸洋一臉的驚訝 “當然是真的了,春天我們在野外找蘑菇,虎子就抓了兩個刺蝟呢,” “虎子的耳朵靈,鼻子也靈,它還能發現那裡魚多,哪裡有危險,還能發現好人壞人,每年果子成熟的時候,虎子都要帶去看果園。虎子可是難得狼狗,虎子的媽媽曾經跟著狼在野外跑了一個月,都以為虎子媽媽丟了,可一個月後虎子媽媽是瘦骨嶙峋,渾身是傷自己回家了,沒多久生下四隻小狼狗,虎子是最小的,虎子剛抱回來可嬌氣了差點養不活” “我們家的虎子真的很能乾的,早上它那個肯定是餓了或渴了,我們的水不多,虎子今天給你喝的水還是一點”。 “就是水不多,在找到水之前我們還是要節約喝水,早上天涼快,我們把水留到中午熱的時候再喝點,早上我們吃了早飯就繼續走,大家看這樣行吧”王陸洋看著大家說 “隻有這樣了,現在不知道幾點了,看太陽都老高了,天上連絲雲彩都沒有,今天肯定又是個大熱天,中午再暴曬,你們幾個中午不能裝熊喊走不動噢,要想幹什麽事先匯報,批準了才能行的,聽到沒有”方蘭欣看著舒月他們 “今天肯定比前兩天還難走,你們要堅持不下來,現在後悔原路返回還來的急”張國慶說道 “就是,你們現在返回家,說不準還不會挨打” “我們又沒有說回家,你們能走的動我們也走的動,不要太小瞧人啦,這兩天我們不是都跟著你們的”張紅霞不服氣的回道。 “你能跟的上我們,她們倆就不一定跟的上了” “誰說我們要回家了,我們倆不是也跟著你們走了這麽遠,而且都是自己背著背包的,也沒要你們幫忙啥”。 “你們能這樣說就行了,希望你們也能做到,今天是大太陽天,水又不多了,你們能忍著渴,不把水喝光最好” 他們簡單吃了些乾糧又繼續出發了。 茫茫沙漠沙丘連綿起伏,走在沙脊上如同翻越一座座山峰,連綿的沙丘一眼望不到邊,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不知反反覆複多少年,大概一百年以後這裡依舊還是這樣吧。 炎炎烈日,像是要蒸發世上所有的水分,方蘭欣覺得她的嗓子要著火了,早上為了節省水,她隻喝了一小口潤潤嘴,昨天編的草帽也蔫了,可還舍不得扔掉,一個個小臉曬的通紅就是無汗,可背上早被汗水濕透了,頭上蒸著,背上捂著,不能再走沙脊上了。 “我們走下面吧,在沙包頂上走太熱了,我們走坡下吧” 現在是渴的話都不想說了,隻有跟著一起走,坡上坡下都一樣,沒有一處是涼快的。 焦熱,乾燥,烈日,暴曬,乾渴 “休息一會喝口水吧,看虎子渴的舌頭伸老長” 大家都看看虎子,虎子渴,我們也渴 放下背包,拿出水壺小心的一點一點喝水,水被曬的發燙,也不解渴,隻想喝上冰冷冰冷的一壺水。 方蘭欣小心的喂虎子喝水,看虎子用舌頭卷起水喝,撩了一地,好可惜 “這什麽,硬邦邦的,這沙土下有東西”國慶邊說邊動手挖 陸洋也湊到跟前挖起來 原來是個樹樁,好像是兩個 “看那也有一個” “這也有樹樁” 大家邊挖邊找,樹樁漸漸顯露出來,發現樹樁有規律的排列,像是有人專門載下的。看樹樁排列的圖形,有點像是很古老的太陽陣。不知道古代人為什麽把樹樁排列成太陽的形狀,諸不知以後人們發現太陽陣對考古是多麽大的意義。 “我們到沙包頂上看看, 這太低了什麽都看不到 紛紛爬到沙脊上,放眼望去,離他們很遠的南邊沙包上稀疏有幾棵樹。 望見山,跑死馬,現在是看見樹,累趴人,蘭欣他們走到樹下已經累的不想動了,好歹有陰涼可乘,坐下就不想走,趴在背包上迷迷瞪瞪要睡著。 昏昏沉沉繼續朝有樹的地方走,虎子也耷拉個腦袋跟著,不知翻了幾座沙包,沙包上的樹越來越多可還是沒見到有水,繼續。 漸漸遠處可以看到有草,有草就有水,天也近下午。突然虎子豎起耳朵,渾身的毛炸起來,兩眼警惕的看著遠方,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 蘭欣他們也順著虎子看去的地方,看見幾隻模糊不清的東西匍匐在地上,蘭欣看看虎子,在看看遠方,能讓虎子如此緊張的肯定是凶猛的動物,他們走了這幾天見過鹿,黃羊,狐狸,小的兔子,刺蝟,虎子都很平和,可現在看虎子渾身毛都炸了,能讓虎子炸毛的是――狼。 蘭欣想到是狼,她的汗毛也都豎起來了。 “看那邊爬著的是什麽,看不清楚,虎子這麽如臨大敵的” “那是狼” “啊,狼”一串顫音。仿佛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我們慢慢往樹下走,大家不要慌,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什麽也沒看到一樣”陸洋邊說,邊帶大家朝最近的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