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大酒店。
  豪華總統套房內。
  厲明旭面帶微笑看著對面沙發上的人：“我說的話。
  蔣先生聽懂了嗎？”。
  他眼眸深處，閃爍著報復的快.感。
  語調仿佛天堂和地獄混合過的魔音：“如果沒聽懂的話。
  我可以再給蔣先生講一遍。
  當然。
  我還能給蔣先生講解另外一套理論。
  包括人類起源、進化。
  以及，更高層次的追求。
  蔣先生作為一家之主。
  既要賺錢養家。
  還要像父親一樣照顧好弟弟妹妹。
  自然應該對人類的需求和責任。
  有更全面充分的認識。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厲三爺我介意！”蔣文明再也聽不下去，終於爆發了。
  他從沙發上直接滑到地毯上。
  幾乎匍匐在厲明旭腳邊：“求求您了厲三爺！
  您別再說了。
  一句話也別說了。
  讓我的耳朵清靜清靜吧？
  我實在受不了了。”
  “這就受不了了嗎？”厲明旭低頭看一眼腕表，臉上依舊帶著魔性十足的笑容：“我才給你講了三個多小時。
  按照我們討論的這個話題。
  至少應該將三百個小時才夠。
  三百個小時連續講解，我的體力完全沒問題。
  就是不知道蔣先生……”
  “您饒了我吧！”蔣文明直接把腦袋扎在地上。
  那痛苦的模樣。
  仿佛有一萬字螞蟻正在往他腦子裡鑽。
  他從來不知道。
  一個人可以如此可怕。
  不用一刀一槍。
  也不需要動用拳頭。
  只是兩片嘴皮，就能讓人頭痛欲裂。
  讓人生不如死。
  以前蔣文明覺得。
  《大話西遊》裡的唐僧是杜撰出來的。
  在被厲三爺接見過之後。
  他才知道。
  這世上真的有活生生的唐僧。
  他甚至認為。
  以後米國再來經濟製裁華國。
  不需要什麽外交部和外交官。
  直接派厲三爺去就可以了。
  厲三爺絕對能不費吹灰之力。
  將那些狂妄傲慢，滿腦子想著把華國踩在腳下的西.方混蛋們，直接diss成言聽計從的看門狗。
  厲明旭對於蔣文明的反應很滿意。
  但他知道。
  還欠最後一點火候。
  於是他緩緩站起來：“好吧！
  既然蔣先生不耐煩聽了。
  那就換成令弟吧！
  估計令弟在隔壁吃宵夜也吃飽了。
  我去給他消消食。”
  “不！”猶如聽到了催命符，蔣文明猛地撲過來。
  一把抱住厲三爺的腿。
  他嚎啕大哭道：“求求您厲三爺。
  您行行好放過我弟弟吧！
  他還是個孩子。
  經不住您這張嘴。
  您會把他逼瘋的。
  真的會把他逼瘋的……”
  “啪啪啪！”厲明旭鼓起掌來。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目光變得比臘月飛雪更加冷：“蔣先生這話說得好。
  你弟弟還是個孩子。
  會被我的毒舌逼瘋。
  那我妹妹呢？
  難道她就不是孩子？
  就不會因為令妹愚蠢自私又歹毒的行為，引來網絡暴力逼瘋。
  甚至，逼死？”
  蔣文明自然知道蔣瀟瀟的所作所為。
  但他覺得。
  他們是沒有父母的孩子。
  就算長歪，外界也應該給予理解和同情。
  因此。
  只要能搞到錢，他對弟弟妹妹說什麽做什麽，從不過問。
  今晚一見面。
  厲三爺就開門見山說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蔣文明卻打定主意裝死。
  已經吃到肚子裡的錢，怎麽都不可能吐出來。
  反正照片又不是蔣瀟瀟發的。
  他這個做哥哥的只要一味裝死。
  想必，厲三爺拿他也沒辦法。
  然而事情卻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他做夢都想不到。
  厲三爺的嘴這樣可怕。
  明明只是說話。
  他以為厲三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
  當做老和尚念經就能蒙混過關。
  事實證明，他大錯特錯。
  現在，別說答應厲三爺的要求。
  只要厲三爺願意閉上他的嘴。
  讓他立刻去死，蔣文明也願意。
  所以厲明旭話音一落。
  他就賭咒發誓般接口道：“我們離開。
  我給瀟瀟辦理退學。
  帶著她和我弟弟離開京都。
  這輩子我們都不回來。
  我發誓。
  瀟瀟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苗欣小姐面前。”
  “你確定不是在敷衍我？”厲明旭居高臨下看著他。
  “確定確定！”蔣文明一疊聲道：“厲三爺您放心。
  瀟瀟從小就怕我。
  她要是不聽話，我就揍她。
  揍到聽話為止。
  如果我們違背了誓言，就天打雷劈。
  讓您厲三爺想怎麽diss，就怎麽diss。
  我絕無怨言。”
  像是想起什麽，他又遲疑道：“就是瀟瀟騙來的那些錢。
  還有現在網上已經散播開的流言。
  瀟瀟可能處理不了。”
  “網上的流言不用她管。”厲明旭十分大度：“反正就算殺了你們兄妹。
  你們也沒辦法逆轉。
  至於騙來的錢？
  又不是我的。
  我為什麽要管？”
  話鋒一轉：“不過。
  我希望蔣先生把今天在我這裡看到的、聽到的，全都忘記。
  忘記不了。
  就守口如瓶。
  一輩子都別跟人提。
  蔣先生能做到嗎？”
  “能，能！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見過厲三爺您。
  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情。
  就連瀟瀟，我也隻字不提。”
  “那好吧！
  我就給蔣先生一個機會。
  相信你一次。”
  說著話，厲明旭遞過來幾張紙：“簽字吧！”
  蔣文明接過來一看。
  險些暈過去。
  厲三爺遞給他的，是一份正式合同。
  合同上明確說明，今晚的約見是保密行為。
  如果他泄露出去一分一毫，就要賠償厲三爺十個億。
  蔣文明想撕碎合同。
  或者乾脆吃掉算了。
  可再想到厲三爺地獄魔音般的說教。
  他又咬咬牙，接過筆。
  硬著頭皮在合同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蔣瀟瀟剛跟著經紀人趕到國際大酒店。
  蔣文明就帶著弟弟出來了。
  看見蔣瀟瀟從阿斯頓馬丁上下來。
  蔣文明二話不說，一拳頭就掄了上去。
  他這一拳卯足了力氣。
  帶著之前被厲三爺diss的憋屈、悲憤和恐慌。
  以及那份合同書造成的巨大壓力和絕望。
  一下子就將蔣瀟瀟打得鼻血噴濺，趴在了地上。
  蔣文明還不解氣。
  又是一通拳打腳踢。
  直到經紀人看不下去拉開他。
  他才一口口水吐在蔣瀟瀟臉上：“不要臉的玩意兒！
  老子送你去京大讀書，是想讓你多學點真本事。
  將來能找個好點的工作。
  也能嫁個好一點的男人。
  你卻不務正業，整天遊手好閑欺負同學。
  既然你這麽不喜歡上學。
  那就別上了。
  明天我就去京大給你辦理退學手續。
  然後帶你和弟弟回老家種地！”
  蔣瀟瀟做夢都沒料到，一下車就會受到哥哥的一頓胖揍。
  哥哥雖然脾氣有些急躁。
  但從小到大，對她和弟弟都不錯。
  很少動手打他們。
  可是今晚？
  她就著路燈，不可思議地看著哥哥。
  完全理解不了哥哥的話。
  卻能發現。
  哥哥的眼神和身上的氣場全變了。
  以前的快樂平和沒有了。
  那種對生活的熱情也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
  是暴虐、殘忍和頹廢。
  就好像。
  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只是具瘋狂的行屍走肉。
  這一刻。
  蔣瀟瀟對未來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仿佛看見。
  等待自己的，將是無休止的家.暴、謾罵和絕望。
  直到蔣文明拖著她往馬路上走。
  她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
  後悔突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抱住哥哥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能重來一次。
  她絕對絕對不會去跟蹤苗欣。
  絕對絕對不會偷怕。
  不會貪得無厭地把照片和視頻賣給唐夢穎和苗詩詩。
  更不會跟苗欣對著乾。
  甚至。
  不會在中學時代，欺.辱.凌.霸阮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