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賊心不死的畜生!”苗榮光氣急敗壞:“到現在,還想偷襲你姐姐。 我苗家怎麽養出你這種冷血動物? 趕緊給你姐姐跪下道歉!” 他的力氣極大。 苗欣直接被他甩趴在地,額頭撞出一大片青紫。 痛得哭都哭不出來。 “哎呀老公!”毛玉梅立刻驚呼起來:“小欣只是個孩子,犯了錯說兩句就行了。 你千萬別動手打她呀。” 她滿臉焦急,十分心疼苗欣的模樣。 人,卻站在苗詩詩身邊,動都沒有動一下。 而被她這麽一提醒,苗榮光火氣更大。 對著苗欣的肚子就是一腳:“小什麽小? 詩詩才比她大三個月,怎麽不像她這樣歹毒? 就是因為你慣著,她才養出這身愛慕虛榮的臭毛病。 現在就敢對親姐姐動刀,以後說不定還要殺人! 看我今天不把她這些臭毛病,都給打過來!” 苗詩詩嚇得把頭埋進母親懷裡,瑟瑟發抖。 沒人知道,她其實在笑。 而現場,除了毛玉梅裝模作樣的大驚小怪,和虛情假意的勸阻外,沒有一個人替苗欣出頭。 大家都在冷眼旁觀。 他們比苗榮光還要憤怒。 作為鋼琴演奏家,他們無法容忍這麽歹毒的行為。 想割斷親姐姐的手指。 而這位親姐姐,恰恰是剛剛升起的新星。 是被公認的,整個渝城的驕傲和希望。 是有可能成為林大師弟子的最佳人選。 最可恨的是,已經被當眾抓住,這個可恥的榮譽冒領者還不認錯。 竟然還想著要搶姐姐的面具。 打算繼續傷害姐姐。 太壞、太惡毒、太無恥了。 簡直應該,千刀萬剮! 救護車很快來了,苗詩詩被一大堆人簇擁著抬出演奏廳。 苗榮光和毛玉梅也要跟去醫院。 沒人再關注躺在小隔間,被打得遍體鱗傷、昏死過去的苗欣。 那副面具,也被丟在地上踩得稀巴爛。 等該走的人都走完,幕布才被人掀起。 兩個衣著奢華、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14歲的厲宸寒眉頭皺得很緊,精致五官上帶著少年特有的桀驁和不耐煩。 眼神冷得要結冰。 他走到苗欣身邊,從兜裡掏出粒藥片塞進女孩嘴裡。 又將踩爛的面具用手帕包好,綁在苗欣腰帶上。 然後,脫下西服外套蓋住苗欣小小的身體,面無表情地出去了。 厲勳爵呆愣在原地。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家寶葫蘆弟弟會救人。 還救的,這麽體貼,這麽有愛心。 畢竟,寶葫蘆弟弟潔癖嚴重,從來不讓人碰他的衣物。 而那一粒藥片,足夠養活普通家庭一輩子。 看了眼苗欣,他自言自語道:“丫頭,你和小寒好像還挺投緣的嘛!” 說完,追厲宸寒去了。 倆人走了沒多久,苗欣就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 她是被嘴裡清冽的藥香喚醒的。 腦子還有點懵。 但她潛意識裡,一直記得有人在罵她是小.三的女兒。 她年齡不大,卻早已知道什麽是小.三。 因為自打記事起,毛玉梅就一直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每次說完,還會用無比輕蔑厭惡的眼神看著苗欣。 仿佛苗欣比廁所裡的蒼蠅都下賤肮髒。 其實,苗欣的親生媽媽,才是苗榮光真正的原配妻子。 只不過,苗榮光為了毛家家產,將媽媽變成了小.三。 苗欣,也相應成了小.三的女兒。 當年,苗榮光趁媽媽坐月子,在毛家幫助下,自己偷偷領了離婚證。 然後弄了個雙喜臨門。 不但給年長苗欣三個月的苗詩詩辦了百天宴,還高調地跟毛玉梅舉行了婚禮。 外界全都在稱讚這對狗男女天作之合時,媽媽卻在小出租屋,因為看見了婚禮現場直播的新聞,氣血攻心,引發血崩去世了。 這些年,苗欣不但是苗榮光“迷途知返深情好男人”人設的墊腳石。 也是幫毛玉梅凸顯“至純至善、不計前嫌撫養情敵孩子好女人”人設,和專門替苗詩詩奪取各類鋼琴大賽冠軍的工具。 沒人疼愛的孩子,總是懂事特別早。 苗欣本能不喜歡毛玉梅和苗詩詩。 更不喜歡苗榮光這個爸爸。 苗榮光自然也不喜歡她。 把她當成一條狗來養。 還故意讓苗欣比苗詩詩晚上一年學,以此突顯苗詩詩的聰慧。 這次鋼琴大賽,得知有個著名鋼琴大師從京都來挑選徒弟,苗榮光和毛玉梅再次讓苗欣給苗詩詩當替身。 苗欣為了不餓肚子,隻好妥協答應。 而苗詩詩,大概覺得這次獲獎後再也用不著苗欣。 所以才會徹底撕破臉皮吧? 挨打對於苗欣來說是家常便飯。 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抱起西裝外套想離開。 管家進來了。 看見苗欣,眼神像在看死人。 詩詩小姐一被送上救護車,他就前後腳收到兩條短信。 第一條是苗榮光發的:“送二小姐去島上,讓她好好學學怎麽做人。” 第二條是毛玉梅發的:“海上風浪大,小心別讓二小姐翻了船。” 兩位主人的意思很明確。 不管二小姐是死是活,都不能再留在這個家了。 既然如此,就直接弄乾淨一點。 一句話都懶得說,他上來就拉扯苗欣的胳膊。 “滾開!別碰我!”苗欣覺察出危險。 像隻發怒的小獸,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趁管家吃痛松開,她拔腿就往外跑。 才跑出大劇院,就被門口兩名黑衣保鏢打暈,直接拖上車…… 深港碼頭。 厲勳爵和厲宸寒,正被一大群人簇擁著上船。 聽到下面突然吵起來,厲勳爵問:“出什麽事兒了?” “大少、七少。”助理蘇秦上前稟報:“大副發現我們的船舷上掛了隻麻袋。 撈出來,裡面居然裝著個小女孩。” “走小寒,我們過去看看。” 厲宸寒冷清的眉頭蹙了蹙,卻沒反對。 畢竟是條人命,不能袖手旁觀。 苗欣已經被人從麻袋裡倒出來,捆住手腳的繩子也被割斷。 正人事不省地躺在岸上。 腰上,還綁著那包面具碎片。 而西裝外套,則被她死死攥在手裡。 厲勳爵眸中閃過一抹訝異。 剛喊了聲“小寒,是演奏廳那個小丫頭誒”,就被自家弟弟推開了。 厲宸寒迅速在苗欣身邊蹲下,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和頸動脈。 都很弱,卻還活著。 他果斷跪倒在地,開始給苗欣做急救和人工呼吸。 厲勳爵像見鬼了似的看著厲宸寒。 可很快,眼底便浮現出激動和狂喜……